程默跟著林爽走進音樂教室。

林爽猛地一把關上門，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小男生：“哼！看夠了沒？”

原來林老師早就發現了小男生曖昧的窺視了。

程默一陣心慌，不過經過這些天的“鍛煉”，少年已經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了，反正臉皮肯定是不似往日，現在是厚了很多：“啊？我有看到什么嗎？老師，你可不能冤枉學生哦！”

林老師嘟起紅潤的櫻唇，從鋼琴架上拿出一本音樂課本遞給程默：“切！不坦誠的小男孩，這個給你啦！以后在上我的課，就不準找借口說課本丟了哦！”

……

早自習結束時，程默才拿著課本回到座位上。

汪江寶立刻湊過來，拷問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林老師到底什么關系？快～快從實招來呀？”

秉著“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信條，程默果斷選擇抗拒從嚴：“我和老師能有什么？剛才被她叫到音樂教室，搬那些鋼琴、小提琴、手風琴啥的，累都累死了！還能有什么？”

孫煒則是一“我懂的”飛奔過來悄悄說：“我爸跟我說過，橙子在金陵是有兩個姑姑，聽說林老師也是金陵人，所以我猜，林老師是不是橙子你表姐啊？”說到一半，這小子就可以對著程默擠眉弄眼起來。

程默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順勢附和：“猜的不錯，下次別猜了！”

孫煒興奮地蒼蠅搓手：“你就說我猜得準不準吧！”

“準！東門大橋橋墩下那瞎子老道都沒你準！這事不要告訴別人，是兄弟就幫我保密！”程默給予鼓勵，并向這丫豎起大拇指。

汪江寶和孫煒隨即同時表示：

“放心，咱們哥們嘴最嚴了！就是打死我們也不會說出去！”

于是到了中午午休時，二中整個高中部都知道了林爽老師是程默表姐。

照例在中午給程默補習功課的張詩意，也是酸溜溜地刺了幾句，說完還嫌不解氣，最后依然是程默的腰間軟肉默默的承受了重擊。

初夏的時間總是飛快。

到了晚自習放學時，一群群學生涌出校門。

張詩意的周圍依然是一圈嘰嘰喳喳地小團體，甚至在早自習上碰過釘子的劉婷、程露她們一群人也在其中。

張詩意還是那樣，總在別人最期待的地方給予最恰當的回應，然而禮節性的微笑背后，恰恰是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在場眾人中只有王玉潔顯得有些落寞，在有關張詩意家里不利的傳言甚囂塵上的時候，只有她堅定不移地站在張詩意身邊。

現在同學們又都開始圍著張詩意轉的時候，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為她感覺這段時間，自己已經很難觸碰到好朋友的內心了，自己這個好朋友似乎改變了很多，但是自己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有些悲傷，難道純摯的友情真的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疏遠嗎？

張詩意突然停下腳步，丟下那些圍著她的女生，朝著王玉潔嗔怪道：“小潔，怎么啦？怎么走得那么慢？”

然后伸出手牽住王玉潔。

這一刻，王玉潔相信了，真正的友誼不會褪色！

“哦！對了，今天聽孫煒說林爽老師是程默的表姐，他們還有這層關系，以前怎么就沒發現呢？班長，林老師不是你鋼琴家教嗎？你也不知道嗎？”劉婷突兀地暴擊了張詩意的痛處。

“是嗎？”張詩意云淡風輕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學期學習緊任務重，鋼琴課早停了，而且我和林老師也不是很熟！”

劉婷有些失望，畢竟最近從一中那邊流過來的小道消息，還有在她哥口中，張詩意和程默的關系并不一般，甚至張詩意爸爸可能已經和程默爸爸在政治立場上達成某種默契或合作了。

結合她自己的親身經歷，在程默那小子假借做夢表白張詩意那天之后，張詩意就開始有意無意地維護程默這個以前的小透明同學。

可惜，從張班長的表情上根本試探不出什么端倪。

張詩意一早就看出劉婷的八卦小心思，豈會讓她就這么輕易如愿。

倒是那個討厭的笨蛋，竟然讓全校都知道他和那個姓林的關系不一般了，真是太討厭了！張詩意緊咬著牙根恨恨地想。

前方街道上，一輛掛著省城金陵牌照的奧迪A8轎車停在路邊。

看著這輛車時，張詩意的笑容漸漸隱去，稍微遲疑了一下，向王玉潔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走向轎車，打開車門坐進后排。

發動機低聲的聲音響起，逐漸消失在眾人艷羨的目光里。

……

另外一邊，程默、孫煒、張立峰這三個好朋友一邊說說笑笑地打趣對方，一邊往供銷社大院走去。

昏黃的路燈下，香煙燃燒產生的淡淡火光在黑夜中忽隱忽現，幾個學校里的小混混看到程默他們三個出現，叼著煙徑自迎了上去。

程默明顯感覺到幾個混混走過來時，張立峰攀著自己肩頭的身子一僵。

“程默！你小子挺能躲啊！硬是躲了丁哥一個多星期，今天你還能躲過去嗎？”其中一個厚頭發的小混混叼著煙挑釁道。

然后很刻意地夾著煙頭往程默方向屈指彈過去。

程默側臉偏頭，一道微紅火光擦臉而過，正要欺身上前給這混混一腳，卻被張立峰一把拉住。

“大家都是二中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人家張詩意都沒意見，你們丁哥這是何必呢？要不看我面子上算了。”張立峰站了出來打算當個和事佬，緩和下矛盾。只不過他消息滯后了。

張詩意同學現在何止沒有意見，就差逢人就官宣她和程默是有證的，在學校出雙入對是受校方保護的。

大家又都不是瞎子，兩個大活人每天午休都在實驗樓天臺私會，估計校領導那邊都知道了。

也就看兩小只父母疑似政治盟友，張詩意又是年級前列的優等生種子選手，還打著補習的旗號行事，所以校方暫時采取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無視措施。

所以丁子翊放假后才徹底破防了。

“張立峰，我勸你別癩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氣，這事是你能攬的嗎？”小混混一步走到張立峰面前，拍了怕他的臉繼續說：“丁哥交代的事，是你能攔的嗎？”

說完，幾個小混混就一齊哄笑起來，顯得相當看不上張立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