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八:關聯
- 女官成長手札
- 血靈林
- 2657字
- 2013-10-12 22:00:46
原月跑回房間飛快鎖上門,還不放心,把桌子拖到門前堵住。這才跑到另一邊打開窗子,窗子連通后巷,她探出半個身子,把累癱成泥的歐陽遠拉進來,兩人一起靠著墻喘息。
“謝、謝……”歐陽遠喘息道,“但是你毫不猶豫就把我拉進你閨房,是不是鄉下女人都愛這么干?難怪會做那種事……先說好,就算你今天幫了我的忙,我也不會負責的……”
原月直接無視他,她已經差不多摸清楚傳說中郡守公子的脾氣了,沒錯,就是一個表里不一的毒舌男!聽他說話吐血是最起碼的,要不是礙著他身份,她一定把他揍得爹娘都認不出來。
歐陽遠原地休息了一會兒,便不安生地站起來四處左翻右看,嘴里還嘖嘖稱奇:“原來女子閨房是這副模樣,回頭我一定要跟他們炫耀。”
“為了我的名節著想,你趕緊回家吧。”原月已經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了。誰知他果斷搖頭道:“不行,我這副樣子回去會被我爹揍死的,你就收留我一晚吧,我睡地板就好。”說著就去床上抱被子。
原月走上前搶回被子,按捺下煩躁,一字一句道:“死人了你知道嗎?不是我們逃出來就一了百了了。你還是郡守的兒子,你現在應該立刻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你父親。”
歐陽遠猶豫了一下,吶吶道:“不行啊,他肯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到時候我去偷賬簿的事被他發現了,我和胡師弟就麻煩了。”
“偷竊的事情重要還是殺人的事情重要!歐陽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真看不起你!”原月氣急之下終于說出憋了很久的話,抬頭見他似乎被罵傻了,干脆把不滿一股腦扔出來,“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你人緣差?就是因為你嘴,賤……咳,不干凈!而且別人輸了錢你居然來幫別人偷賬簿,拿自己的錢替他還債我還勉強說你心地純善,你的行為簡直比……還蠢!”
她一邊罵一邊步步緊逼,歐陽遠已經完全嚇到了。他的朋友從來只會客氣地疏遠他,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罵得這么干凈徹底,奇異地不僅不生氣還有種醍醐灌頂的快感。
等她罵完,他甚至有些急切地問:“那我要怎么改正大家才會愿意同我交友?”
原月瞥了他一眼,竟然真的不會生氣,自言自語道:“莫非是M?早知道就不該忍這么久。”見他還一臉期盼地等自己的答案,隨口道:“那你馬上把剛才的事告訴你爹,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才值得人傾心相交。”
歐陽遠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就回去。”
“嗯,還有記住別和你爹說起我。誠信乃做人之本,你言而無信的話還是沒人愿意和你交朋友明白了嗎?”
終于把歐陽遠罵走。她關上窗之后身體立時瑟縮了一下,轉身飛奔上床,用被子把自已緊緊包裹起來。閉上眼那刺目的腥紅就仿佛在她眼前流淌,鼻尖縈繞著似有若無的鐵銹味。
怎么會死人?怎么會……
她折騰快一宿才勉強睡著,然而天沒亮,門突然被打開。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幫她梳洗,然后把她拉出房間。只見十幾個官兵在院子里嚴陣以待,見到她便沉聲道:“是原小姐嗎?請隨我們到郡守府一趟。”
……歐陽遠,你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活該一輩子交不到朋友!!!
“哈欠!”歐陽遠揉揉鼻子,稍微清醒過來。睜開猶帶朦朧的睡眼,看清四周的擺設,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坦白從寬后被父親罰跪祠堂的事情。
“遠少爺,歐陽大人叫您過去。”
“知道了。”他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一臉死了爹娘的悲戚模樣往外走。
不是府衙而是郡守府。
原月心里有了初步判斷,郡守是準備私了還是直接把她頂出去?她承認她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因為這樣就不會有比預想更差的結果。
“大人,人已帶到。”
她抬起頭,面前或坐或立了五六個中年男子,眾星捧月坐在最中間的男人氣勢最足,用膝蓋想都知道是歐陽郡守,其他幾人里她倒有一個眼熟的,就是鐘文艷的父親鐘成文。
那么其他幾個也是幕僚了?
她努力平靜下情緒,躬身沉聲道:“拜見歐陽大人。”
歐陽廣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喝下一口茶,旁邊一個幕僚代他發問:“原姑娘,可以把昨日的事詳細講一遍嗎?”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歐陽師兄應該已經向你們說明過了吧。”
另一個幕僚毫不客氣地打斷她,“說!”
“昨天晚上……”她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努力把自己往可憐的受害者上靠,順便歌頌了一把歐陽遠英雄救美的事跡,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歐陽廣一眼,迅速低下頭。
歐陽遠趕到的時候,正聽她說到“歐陽師兄臨危不懼,將我帶出火場”一段,聯想到昨晚的情形,不由訕訕,磨蹭了好一會兒,等她說完了才走進去,“父親,您找我?”
“跪下。”歐陽廣頭也不抬,冷冷一句話嚇得他“噗通”跪下。原月也嚇了一跳,連忙跟著跪下。
“昨晚之事不可與任何人透露,明白了嗎?”歐陽廣半晌沉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忙道:“明白!”
歐陽遠揮揮手讓兩人退下。
鐘成文嘆息道:“好不容易發現吉祥賭坊和那些歹人有接觸,現在線索又都斷了。”
“大人,屬下認為放出消息說原姑娘目睹了昨晚的兇殺案。”
“好主意,這樣不僅可以保證遠少爺的安全,還能把歹人引誘出來。”
幾個幕僚七嘴八舌地討論,但這次的意見空前統一,都是要將原月推出來做誘餌。
歐陽廣垂著眸子陷入沉思。
鐘成文見大家差不多要把事情敲定,連忙出聲道:“大人還請三思,如此做風險太大。”
“鐘先生,你莫要因為此女與你女兒交情甚好就為她求情,大事小事你難道也分不清楚嗎?”一人出言諷刺。
“你誤會了,”鐘成文淡淡道:“從此女方才的言行再對比遠少爺昨日所言,你們還看不出她的秉性嗎?此女機智過人,且有膽有識。這樣的人要是發現自己地當做誘餌,極有可能會玉石俱焚,到時候遠少爺的情況就危險了。”
他的一席話讓在場的人都深思起來,確實她的話乍一聽和遠少爺無甚不同,但些許字眼的改動便將兩個不同的場景躍然紙上,而她又的確算不上說謊。
這時一人道:“據說此女是羅臨縣縣試頭名?”
另一人冷哼:“偏遠縣城罷了,無甚驚奇。”
歐陽遠冷眼看著眾幕僚爭論,喝下最后一口茶,淡淡道:“此事再議。胡家小兒賭輸五百兩黃金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回大人,此事頗有蹊蹺,胡氏夫婦似乎對此事一無所知,而胡世本人也未放在心上,昨日夜宿青樓,至今未歸。”
“有遠少爺替他兜著,他自然無需放在心上。”
“非也,胡家不過一般富戶,胡世卻能動乍黃金,必有不同尋常之所,我會加以詳查。”
……
歐陽遠姿勢別扭地走著路,看了一眼身邊緊皺眉頭的原月,忍不住埋怨道:“我聽你的話來找父親坦白,結果被罰跪了一夜……”
“不是和你說了不要把我供出來嗎?”她不虞地打斷他的話。
“這個……不能怪我,我父親手下那幾個幕僚,你一言我一句就把我逼得無路可退,只好實話實說了。唉,這回胡師弟肯定氣得不愿與我說話了。你趕緊來幫我想想要怎么和胡師弟解釋。誒,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原月回頭不耐地回答:“歐陽師兄,我、要、去、上、學!”轉身加快腳下速度。
歐陽遠愣了好一會兒,才急急忙忙追上去,“等等,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