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是不是不服？”陳東看了一眼鑒寶的大哥。

【大哥都變成弟弟了，東哥要發飆了。】

【鹵蛋不會因為同情弱勢群體，故意和稀泥吧？】

【大光頭你如果這么做就不對了，你如果同情裝修工人，可以出錢幫他賠償玉壺春瓶，但讓玉壺春瓶的主人放棄賠償就不對了。】

……

彈幕區將矛頭指向了陳東。

接班人最看重事實，不像繼承人那么看重立場。

“我當然不服，他損壞了我的東西，當然要賠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東子，你直播間這么多粉絲看著你呢，你如果今天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恐怕掉好多粉兒了。”鑒寶的大哥說道。

【東哥都變成東子了，這兄弟要跟東哥碰一碰了。】

【哈哈哈哈，有好戲看了。】

【哈哈，快來吧，互相傷害呀。】

【這節目效果杠杠的。】

【哎，鹵蛋何必趟這個渾水呢，這下騎虎難下了。】

【就是啊，裝修工人最少有一半的責任，賠償是跑不了的事，東哥這次不好往回圓了。】

【這次搞不好，會為一個直播事故啊，鹵蛋這次魯莽了。】

……

彈幕區好多都是樂子人，他們看見陳東與鑒寶大哥劍拔弩張，都高興壞了。

這種樂子平時在陳東的直播間可不容易碰到。

絕大多數粉絲都認為裝修工人應該賠償，不認同陳東的觀點。

“我來舉一個類似的例子，公路上前后兩輛車，前車忽然急剎車，導致后車追尾，這是誰的責任？”陳東問鑒寶的大哥，同時也是在問直播間的粉絲。

【追尾全責。】

【對，后車沒有保持安全車距，全責。】

“東子，你說的是交通法，這跟玉壺春瓶這件事有一點類似之處嗎？”鑒寶的大哥不屑的哼了一聲。

“有啊，當然有，這兩者共同之處，都是關于出現意外之后，涉事雙方責任的劃分。”

“我舉的這個交通事故的例子，前車忽然急剎車，后車因為沒有保持好安全車距而追尾，后車肯定是有責任，但前車難道對這起追尾事故一點責任沒有嗎？他如果不急剎車，后車怎么會剎車不及而追尾了他呢。”

“但是，交通法卻規定，這種情況下后車全責，這是為什么呢？”陳東問了一句。

【這？我開車這么多年，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對啊，后車沒有保持安全車距，肯定有責任，但前車突然急剎車，對追尾事故肯定也有責任的呀，為什么交通法對前車的責任一點都不追究呢？】

……

“這就涉及到了經濟學上的一條著名定律——科斯定律：誰避免意外的成本更低，誰就應該承擔更大的責任，因為這樣，社會總成本才會降到最低。”陳東說道。

“我們可以想一想，在追尾事故中，讓前車時刻注意跟后車拉開距離，毫無疑問成本是很大的，幾乎不可能實現，就算司機后腦勺長了眼睛，也很難實現，但是讓后車保持跟前車的安全距離，這個成本顯然更低，也更可行。”

“來，讓我們再看看這個弟弟博古架上的玉壺春瓶，被樓上裝修震到地上這件事，老鐵們，你們覺得如果要避免這件事情發生，誰的成本更低？是裝修工人，還是這位鑒寶的弟弟？”陳東給直播間的粉絲拋出了問題。

【聽東哥這么一分析，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讓裝修工人去避免玉壺春瓶掉到地上，這成本屬實有點高了，難道裝修之前，他還要挨家挨戶的通知樓里的住戶，我要裝修了，你們都把架子上的東西放穩當點。】

【玉壺春瓶的兄弟避免這件事發生的成本就很低啊，他早把博古架修好，就沒這件事了。】

“哼哼，東子，我承認你說的有點道理，但追尾事故交通法有明確的責任劃分，我這屬于一般的民事糾紛，法律上并沒有這方面的明確規定，我到法院起訴的話，裝修工人多少還是會承擔一部分責任的。”鑒寶大哥冷笑了一聲，說道。

“弟弟，你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但你的腦子還是太簡單了。”陳東說道。

“我們設想一下，弟弟，如果你到法院起訴，法官認可了你的訴求，讓裝修工人賠償了你的玉壺春瓶。”

“當這個案例被很多人知道之后，整個裝修行業就得徹底歇業。”

“今天如果這棟樓有一家裝修，全樓的其他人都可以拿一堆碎瓷片去找裝修工人，讓他賠償損失。”

“古玩店的老板完全可以把店鋪關門，然后租兩套房子，只要他租房子的那棟樓有人裝修，古玩店老板的古玩就不愁賣了。”

“違反了科斯定律，我們的社會總成本將會高到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

【有道理啊，東哥。】

【我艸，東哥你實在是太博學了，你怎么什么都懂。】

【愛了，愛了，東哥太有才了。】

【聰明絕頂，古人編的成語誠不欺我。】

【不愧是鹵蛋，你直播間這么火是有原因的。】

鑒寶的大哥黑著臉，一聲不吭的退出了連麥。

……

鑒寶繼續，陳東接通了下一個寶友的連麥。

這次鑒寶的是一個大姐，身寬體胖，圓臉，顴骨有點高，像是內蒙的。

“老師，你好。”大姐說道。

“姐姐，你好，姐姐很富態哦。”陳東調侃了一句。

“老師，你就看劍就可以了。”小姐姐笑道，手機鏡頭一轉，照在一截青銅劍上。

劍上紅斑綠繡，一看就是新出土的。

【劍來。】

【銀僧看劍。】

【老師不看劍，老師會耍劍。】

【老師會販劍。】

“來，你側一點，遠一點。”陳東說道。

大姐給手機轉了個方向，鏡頭里照出了青銅劍的全貌。

品相還挺好，看這把劍的型式，西漢的。

“哎吆，我艸，姐，你是干什么的？女的也盜墓嗎？”陳東問她。

“別說這話，哈哈。”大姐很回避這個話題。

【陳文錦。】

【阿寧是吧？】

【發丘女將。】

【沒有否定。】

“就姐這體積，得挖多大的盜洞才能下得去。”陳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