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親寫的散文詩
- 從網絡歌手整頓娛樂圈
- 望天長嘆帥
- 2811字
- 2024-03-31 21:25:37
“下位選手是滬音的學生,唱的是一首原創?”
眼見后臺的工作人員,去通知選手上場了。
拿著名單的男評委笑道:
“因為都知道是謝川老師當評委嗎,怎么感覺今天唱原創的人挺多啊。”
這話當然是句玩笑話,明星參與節目制作的過程中。
全程保密,連媒體都不知道消息。
這些普通的參賽選手又怎么知道呢。
“估計是想給自己加分吧,原創確實算的上是一種最好的才華展示。”旁邊的女評委道。
謝川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滬音的學生,專業性可以期待一下。”
三人小聲交談。
相同時間的另一邊,接到通知的杜旭已經拿著吉他站在舞蹈后臺了。
站在門外,準備就緒。
在等候室里,看了前面幾場選手的表演。
杜旭逐漸發現一個問題。
除了沈雨以外,前來參加比賽的選手專業性大多一般。
突出的反而是其他方面。
舞臺上的著裝,攝像機面前的人設,參加節目的原因等等。
作品的好與壞,反倒成了次要考慮的事。
他們更愿意精雕細琢的包裝自己。
自己唱的歌有沒有人記住,無所謂。
只要自己能被人記住就行了。
無論是好的印象還是壞的印象,為了熱度,流量,話題,甚至一些選手不惜扮演挑梁小丑。
老實說,杜旭當時發現這點時,心里有些難過。
這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他也明白這些選手沒錯,全是基于市場無可奈何的選擇。
不過這不代表,杜旭的標準改變。
他一直認為。
作為歌手,一定是因為歌曲被人熟知,唱歌的人才逐漸被人知道。
而不是其他投機取巧的方面。
歌手,一定是要用自己代表的歌曲來說話。
“36號選手準備上場。”
旁邊喇叭里傳來現場導演的聲音。
杜旭深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
門開了!
舞臺上的光照了進來。
杜旭緊握吉他,挪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離舞臺越近,他的步伐就越堅定!
“三位老師好,我叫杜旭。”
舞臺不大,四周都有攝像師和燈光,三個評委坐在最前方。
其中臉色嚴肅的那位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明星導師。
杜旭之前在海報上見過。
好像是位實力派歌手。
腦海活動瞬息萬變,杜旭現實沒有發愣。
抱著吉他,有禮貌的鞠躬,自我介紹道:
“嗯,你好,杜旭是嘛,名單上說你是滬音大三聲樂系的學生?”
第一個開口的人是那位女評委。
不知為什么,看到杜旭的第一眼,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外表不差。
但是這個男生為什么連打扮都不打扮一下。
好歹化一下妝,打點素顏粉啊。
穿著一套普通的衣服,抱著個吉他就上來了,未免太隨意些了吧。
“對,平時也會在網絡上發布些歌曲。”
“網絡歌手?”女評委詫異。
“可以算是吧。”
點了點頭,女評委不想再多說什么,低下頭直接在杜旭的評分上。
寫下了一個47分的成績。
“為什么來參加我們節目呢?”
一旁的男評委估計是還想給杜旭機會,主動問道。
“因為喜歡唱歌,想讓自己的歌,被更多人聽到。”杜旭的回答中規中矩。
屬實是他自己也沒打算編點什么悲情的故事。
他的目的確實是打算讓地球的音樂,被更多海藍星的人聽到。
這讓問話的男評委,一時說不出什么話來。
這男生看著挺機靈的,怎么不上道呢。
“你的歌曲名是什么?”
直到中間的謝川開口,現場的沉默才被打破。
“父親寫的散文詩。”杜旭道。
“民謠嗎?”看著杜旭的吉他,謝川好奇的問。
“對,民謠。”
“好,請開始你的表演。”
民謠,網絡歌手,素人。
這下不止是旁邊的兩位評委對杜旭不看好。
謝川一時也不覺得,杜旭能拿出什么優秀的作品。
雙重負面buff一疊。
即使沒聽,也給人一種很低端的感覺。
如果說歌手的鄙視鏈底部是網絡歌手的話。
那么音樂鄙視鏈的底部,一定是民謠。
兩個最底端的元素結合起來,能指望這人唱出什么好聽的歌曲呢?
早點唱完,早點下去吧。
點了點頭,杜旭看得出來三人臉上的不耐煩。
他沒有說什么。
默默抱著吉他,坐在了準備好的高腳凳上。
試了試話筒,發現有什么以后。
緩緩撥動琴弦。
對于“散文詩”,杜旭早已在琴房練了無數遍,對于這首歌的曲譜早已滾瓜爛熟。
他能理解三個評委眼中的不看好。
他也理解自己的身上,沒什么娛樂性。
綜藝節目不需要他這樣的人。
不過杜旭覺得歌手不需要這些。
他只想唱好每一首來自地球的歌曲。
讓更多人聽到他唱的歌就足夠了。
“一九八四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兒子躺在我懷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電影,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縫紉機的踏板。”
低頭看著其他學員名單的謝川愣住了!
旁邊早已給杜旭打低分的女評委愣住了!
認為杜旭肯定被刷下去男評委,也愣住了!
這歌的詞好像沒有想的那么差。
這唱歌的人,好像也沒有他想的那么不開竅。
父親寫的散文詩?
這歌詞是描述的一位,父親的日常嗎?
杜旭沒有停下,他閉上眼睛,已經完全投入進去了。
他演繹的是李建改編過后的《父親寫的散文詩》,但是他唱出了自己的理解。
聲音異常輕柔,緩慢,配合上吉他的彈奏,像是一個說書人,緩緩的說出自己對于父親兩字的理解。
沒有那般承重,沒有那般深刻,只有一種淡淡的追憶和憂傷。
杜旭靠近話筒: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一整天,鬧著要吃餅干
“藍色的滌卡上衣,痛往心里鉆。”
“蹲在池塘邊上,狠狠給了自己兩拳!”
現場一片寂靜。
這段演唱,沒有什么爆炸的高音,沒有什么華麗的技巧。
簡簡單單的歌詞,卻瞬間勾起了無數人對父親的記憶。
謝川手上的筆已經掉在了桌子上。
他望著舞臺上的杜旭,眼神卻開始追憶起了某些片段話的記憶。
他想到了自己早已亡故的父親。
想到了小時候,自己吵著要讓父親給他買收音機的一幕。
父親不給他買,他就哭著說別的同學都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那個時候父親沒有說話,只是止不住的抽煙。
但是第二天謝川的家里就多出了一臺收音機。
雖然很破很舊,但站在收音機旁邊的父親,面對自己兒子的欣喜時,依然驕傲的挺直腰桿。
上了高中的謝川喜歡上了音樂,想要放棄讀書,追求自己的音樂夢。
父親卻一直阻止,父子之間,每次聊到這個話題,都會大吵一架。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親,不懂自己的夢想。
根本不理解自己所追求什么。
總是駁斥他的夢想,想讓他考上大學,去當老師,當警察,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
當時的謝川覺得自己的父親是懦夫,只會蝸居在一個小農村里。
但是當那天,年少的他給父親說,自己已經辦好退學手續,決定明天坐車趕往京海的時候。
一直嚴肅的父親沒有說一句話。
只是在第二天的時候,給他拿了兩千塊錢。
囑咐了他一些細小的事。
離別的早晨,沒有痛哭。
父親扛著他的行李,一路沉默不語的把謝川送到火車站。
父子之間,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謝川上車的時候,父親才說了一句:“沒錢了,給我寫個信。”
父親的表情有些彷徨。
當時的謝川不懂,只是覺得周圍人太多,有些尷尬的慌忙點頭。
坐上了火車。
火車啟動后,謝川隔著玻璃,回頭的時候發現,父親沒有離開。
一直站在原地。
記憶里本來高大的身影,不知什么時候,變得佝僂瘦小起來。
兩鬢之間,早有白發。
這個時候,謝川才反應過來,印象里無所不能又威嚴的父親。
好像也有脆弱的一面。
他不知道農村的家里,自己的父親是怎么湊出的兩千塊錢。
父親確實不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但在最后仍是選擇全力支持他。
可能在某個時候,他的父親,也如歌詞里唱的一樣。
無奈的嘆氣,抽煙,覺得自己已經幫不了兒子什么了。
最后無奈的選擇,放手。
讓他去追逐自己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