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遺恨)
市局內,老局長滿臉陰沉“案發快半個月,你們給我揪出個毛沒有啊!”
“局長,兇案現場疑點頗多,飯要一口口吃。”蘭懷安想爭取點時間
老局長被氣的拍桌子“疑點必須一口氣給我解決,限你三天之內破案!”
速查!速查!領導一瞪眼懷安跑斷腿。
猴子從赫一舟的面館查到福利院,所有公賬都樸實無華
唯一奇怪的是他的銀行流水數額巨大并跟他的私賬對不上賬。
“赫家面館每月流水八萬,個人賬戶卻躺著三千萬。”猴子把銀行流水拍在白板上,“二十七個空殼公司往他卡里打款,最終都流向燕閘福利院的'兒童醫療基金'。”他調出福利院體檢報告,“這只福利型基金每年都給全市各個福利院捐款!”
蘭懷安喝口黑咖啡“這么說赫一舟還是名愛心人士?
“可是這些福利院每個月的用藥量非常大且都是進口藥”猴子指著文件中的藥品清單
蘭懷安點點頭“赫一舟不是個普通的面館老板,順著每筆款往下查”
“是”猴子帶著兩隊人馬地毯式翻查
就在這個檔口,在逃的張麗有消息了,蘭懷安立刻組織抓捕
暴雨砸在劉家窯后巷的塑料雨棚上,凄凄厲厲。
當蘭懷安踹開公寓鐵門時,正撞見張麗將注射器扎進脖頸。刑警撲上去的瞬間,淡藍色藥液已推入半管,她反手抽出手術刀劃向動脈,刀鋒卻在離皮膚半寸處被擒住——
“張麗你被逮捕了!”蘭懷安按住瘋狂掙扎的張麗,忽然從她風衣口袋滑落出半張泛黃照片:兩歲女童的手臂上覆著火紅的楓葉胎記。
看到那張照片,張麗忽然停止掙扎。她染血的指尖探向胸前,扯出銀鏈墜著的太一符,鏡面映出窗外閃電的剎那,瞳孔泛起詭異的笑:“鎏金鏡框背面有十二道刻痕,數數赫家幾口人?”丙咪嗪的藥液正侵蝕她的意識,呢喃聲混著雨幕飄散:“…還差最后一道…”
監控錄像定格在她倒地前的口型,唇語專家反復核驗后確認,那是個未出口的“薛”字。
“薛楊?”蘭懷安的手不安地轉這筆
當搶救室燈光熄滅時,蘭懷安也松了口氣。
心電監護儀的綠光在張麗臉上游移,她指尖的美甲水鉆隨著輸液管顫動折射出星芒。蘭懷安舉起證物袋,一枚玫瑰金水鉆在密封袋里泛著冷光“赫家主臥床頭發現的,和你右手小食指脫落的位置完全吻合”
張麗蒼白的唇扯出笑紋,“別問了,都是我干的”
蘭懷安低頭淺笑“你是說赫家五口都是你殺的還是赫一舟的藥是你換的?”
“沒區別。他有病,半年前我開始把緩釋片換成速溶型,暴雨夜那晚加了雙倍劑量。我看著他親手砍死自己的父母,妻子,兒子。最后他追著我出來,滿身的鮮血滿臉的痛苦憎恨,咳咳咳”
張麗忽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床單上
等她安靜下來,蘭懷安突然問她“他為什么沒有殺你?”
她那原本肆意的眼神暗淡下來“跑得快也不行?”
“難道沒有人幫你?”蘭懷安不認為一個女人在目睹血腥兇殺后還能快得過殺紅眼的精神病。
張麗冷笑著搖搖頭
見她沒有反應,蘭懷安笑笑“我們換個問題,兇器上為什么有鄭清輝的指紋?”
“滿屋子都是他的指紋啊,想偽造不難”
蘭懷安點點頭“我是問為什么要嫁禍給鄭清輝”
張麗淡然一笑“總得有個背鍋的,風水師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冷冷地問“為何殘忍地殺死赫家”
“殺就殺了,哪里需要理由”呼吸機警報驟響,她卻在嗡鳴聲中哼起童謠。
蘭懷安將福利院檔案摔在床邊,泛黃的死亡證明上“先天性腦癱”幾個字被血漬暈開。
“我來講講這個崔光利的故事,這孩子不到一歲就被遺棄在福利院,先天腦癱,在三歲那年誤食治療心臟病特效藥,沒搶救過來,因為是孤兒,死后福利院將尸體捐贈給燕閘醫院作為教學標本。”
“三歲的腦癱兒童怎么可能自己誤吃?”張麗臉色更加蒼白,她的手不停顫抖
蘭懷安從文件夾拿出一個藍色夾子“我們查到遺體捐贈協議上的署名是赫一舟”
“哪里是什么捐贈?這個黑心的為了賺錢什么喪盡天良的事都做!”張麗恨恨地說
病房忽然斷電,應急燈亮起的剎那,蘭懷安看見張麗抽出注射器將混著血水的藥末往靜脈輸液管里灌,嘴角咧到縫合線崩裂:“警官,等這針甲丙氨酯起效,我就能見到光利了……”
張麗死了,死的很難看!刑警從她行李中搜出枚兒童錄像表,
猴子將手表插在電腦上,在證物科熒光燈下,地獄繪緩緩展開。
視頻第一個畫面是:
張麗深夜潛入赫家,監控顯示2023年3月7日02:14,她將赫一舟的奧氮平片替換成外形相似的致幻劑——摻入東莨菪堿的致幻LSD-25晶體。又悄悄在裝藥鋁箔背面用顯微針孔刻著“玄”字暗紋
視頻第二個畫面是:
畫面上赫一舟先的三角推刀深深嵌入赫老頭喉骨中,他們甚至連喊都沒喊出來就倒在血泊里。
隨后他操起雙刃刀狠狠砍向赫老太,媳婦試圖用松肉錘阻止他,反被她奪下來狠狠砸向枕骨,
當他臉上帶著邪惡的笑走向兒子時,妻子爬在地上抱著他的腿,赫一舟用雙刃刀從她背后一刀砍下,小孩哭著呼喚“爸爸”,赫一舟毫無反應反手一刀抹下。最后赫一舟癱坐椅子上,過了一刻鐘,他似乎聽到什么提著菜刀起身開門走出去,走廊傳來咚咚咚的響聲,又過一會他進門,用殺死妻子的刀刺入自己的身體。
同類殘殺的血腥場面,即便是經驗老道的刑警也是直冒冷汗
啪,蘭懷安將材料摔在桌上“赫一舟死后就憑張麗一個人怎么可能完成現場的布置”
“蘭隊,老局長在市檢讓你過去一趟”猴子小跑進來報告
蘭懷安點點頭整理下警服開著車往市檢跑
會客室內,老局長正摘下警帽掛在架子上,銀發間那道彈痕在國徽下泛著冷光。
他指指沙發“坐”隨后從公文包里取出燙金函件,火漆印上“最高檢特別監察廳”的篆體紋章
“案子辦的不錯,這份是你調令,二級高級檢察官,下周報到”老局長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
“這,我受之有愧,案子還有沒解決的疑點”蘭懷安不是謙虛,他還沒找出那個布置現場的人
老局長點點頭,“你們推測布置現場的嫌疑人身高170,而薛楊是187”
“他還不至于親自做”蘭懷安反駁
“他的取保候審已經批了,你回去吧”老局長擺擺手
話說到這份,蘭懷安還是識趣地站起身點點頭退出房間。
當他走出市檢察院大門時,正撞見薛楊倚在黑色邁巴赫旁整理袖扣。夕陽透過檢察院的國徽浮雕,在他阿瑪尼高定西裝上投出暗金紋路。
“48小時黃金取證期已過。”薛楊的刑事辯護律師亮出取保候審裁定書,“我的當事人有不在場證明——案發當晚他在澳門永利皇宮參與慈善拍賣,三百名政商名流可以作證。”
蘭懷安盯著薛楊問出他的疑問“張麗是不是受了你的蠱惑?”
“阿蘭,我們也是同過窗的,有些事適可而止吧”說完他拉開車門,在引擎轟鳴中,邁巴赫碾過滿塵埃疾馳而去。
最后以張麗對滄海礁赫家滅門案供認不諱畏罪自殺結束。
市局內針對滄海焦滅門案做出結案報告中最后一句是:犯罪嫌疑人薛楊因關鍵物證鏈斷裂(銅鏡指紋證據失效/證人證言存疑),根據《刑事訴訟法》第175條不予起訴。本案已于2023年9月30日依法終止偵查。
(酒吧亂情)
蘭懷安對這個結果無可奈何,午夜在深巷內的小酒吧一人飲酒醉
心魔難平他就在紅塵的喧囂中盡情釋放,來時還沒忘給鄭清輝發信息:遇險,速來。
反正這哥們見信必達,連兇案現場都敢闖。
鄭清輝這邊本來不想出門,奈何還欠著蘭懷安搭救之恩。
他硬著頭皮推開酒吧門,一抬頭正看到站在吧臺上跟美女辣舞的蘭懷安,
他扯開警用襯衫領口時,上襟的紐扣彈飛在DJ臺上——那是他白天開案情分析會時扣得嚴絲合縫的位置。黑色腰帶此刻松垮系著,胯骨隨著鼓點搖擺,臺下尖叫高八度。
堅挺的寬肩上斜跨著吉他,他正唱著賈老板那首經典的:sexy Back
男人后仰的腰線在吉他solo里彎成滿弓,衣領口上松松散散的黑色領帶被汗浸濕,修長的手指隨意撥弄琴弦,汗濕的銀鏈貼著喉結起伏,一聲“I'm bringing sexy back”的嘶吼墜入舞池尖叫的漩渦。
三個辣妹的指尖撫上他繃緊的背肌,幫摘掉掛在身上的吉他,男人拿起麥唱著Go'head be gone with it Get your sexy on。
臺下陣陣歡呼:
“今晚的主唱是韓國歐巴嗎?超有型的”鄭清輝身邊的女孩驚呼
“是啊,是啊你看他的擺胯好性感啊”另一位黃發小妹尖叫
“我就是學舞蹈的,他抱住女伴摟腰旋轉動作超專業的,肯定是韓國的Dancer”
鄭清輝點點頭,別說,扭得還挺好看。
蘭懷安旋身躲開辣妹喂來的紅酒,腰腹肌群在鐳射燈下繃出三道陰影溝壑,警徽鏈條卻仍懸在頸間搖晃,他用余光瞥到燈火闌珊處似笑非笑的鄭清輝,眾里尋你千百度,總算是來了。
從吧臺上跳下來向鄭清輝走來,邊唱邊邊解開黑色領帶,準準纏住鄭清輝的手腕:
“Cause you're bumin up for me and that's a face”
全場目光一下集中到這兩人身上,蘭懷安扯著領帶將人拽上高臺,
“哇!沒白來啊,臺下還有個隱藏款啊”鄭清輝左邊的美女看著他直流口水
“沒白來,真沒白來,今晚好炸!”鄭清輝右邊的精神小伙已經扭到他身邊來了
鄭清輝想誰還不是個舞林高手,于是將盤起的長發扎成高馬尾,旋身避開蘭懷安抵來的麥克風,卻在后仰時被掐住腰窩,他拿過Dancer遞來的麥,高唱“get your sexy on”
四目相對鼻尖相抵,蘭懷安的呼吸帶著龍舌蘭酒氣,鄭清輝衣領散出的卻是三清殿的供香。
“I'm bringing sexy back”
三個舉著“求嫁“燈牌的女孩當場缺氧昏厥,臺下群情激動“battle!”“battle!”
兩名大帥哥同臺battle可不多見,臺下二十部手機同時亮起補光燈。
鄭清輝一邊舞一邊問“這就是你遇到的危險?”
蘭懷安湊向鄭清輝的耳朵“如你所見,沒帶錢”
“所以把自己押著當Dancer啊”鄭清輝狡黠一笑
“那鄭老板愿不愿意給我贖身啊”蘭懷安滿臉壞笑
鄭清輝笑了“蘭大隊長有吃軟飯的潛質”
“哈哈”蘭懷安開懷大笑
一曲末,兩人謝幕后,走到吧臺邊坐著
“痛快!”蘭懷安舉杯滿飲
鄭清輝將行政夾克遞給他“如此不顧及形象是要挪窩?”
蘭懷安笑而不語舉起酒杯很抱歉地對他說:“薛楊,無罪!”
鄭慶輝愣了一刻,無奈苦笑,默默飲口酒:早知道
“那個什么凹面鏡,真的這么厲害能把人搞成精神病。”
“你試著用放大鏡在陽光下能不能點著樹葉。看不到的比你看得到的還真實。”
蘭懷安舉杯敬他“朗朗清輝照古今,兄弟你也是技術咖哈。”
“你叫我兄弟,你貴庚啊?”鄭清輝醉眼迷離
“我們這些人信息都是保密的,不過你可以知道。”
蘭懷安用手指沾下酒,在桌子上寫下一組數字
“你的三元命是乾6”鄭清輝認真記下
“啥意思?”
“一兩句說不清的,要不你來我這報個課”
“果然講座的盡頭是買課。”
“我的課保你物超所值”
“等退休吧現在可不敢,眼下嘛我要”
“你要乘風好去,長空萬里,直下看山河。”
蘭懷安舉杯跟他碰一個“來,走一杯,咱們江湖再見!”
“好!江湖再見!”
次月,帝都建國路上一處燈光璀璨的酒樓里,包間內老者穩坐上位,右手邊的位子上蘭懷安正襟危坐不敢有半分怠慢,老者左手邊幾位中年男子,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白襯衣外披著玄色夾克,老者不語誰也不敢說話。
“賢侄啊,你今天的風光可是讓我們這些老家伙都出面來賀嘍”老者一雙鷹眸緊盯著蘭懷安
這話一出,蘭懷安嚇得立刻站起“懷安豈敢勞趙爺爺親自祝賀。”
“北有蘭松山,南有薛仁公,你們兩家幾代傳下來,到如今小輩中你是可以獨當一面,注意團結朋友,不要破壞和諧。該說謝謝的時候要主動些”
“趙爺爺,我當時我不進去,我兄弟會被打死。”蘭懷安知道是自己闖了薛家別墅一事。
老者抿唇一笑“我是賀你憑實力自己進入最高檢,成為最年輕的檢察官。年輕人,要珍惜羽毛。”
聽到這里,蘭懷安一驚,難道送自己進最高檢的那個案子是薛家安排的?
難怪,薛楊會大手筆做這些。
一頓飯蘭懷安被前輩各種敲打,吃的心驚肉跳
為了個鄭清輝,真是不值得!
不為鄭清輝,這頓敲打也少不了,既然回來了,那就關關難過關關過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