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你們慶國的戶部侍郎是不是叫范建?”
“呦呵!你還知道我國的司南伯?”
“有所耳聞,他是不是有個叫范閑的私生子?”
“這個王某倒是不清楚,等到了慶國你可以自己去打聽!”
“王啟年,我掐指一算,這個范閑克你啊!你要小心呦!”
“扯淡,小小年紀裝什么神棍!”
“切!不信拉倒!”
……
“王啟年,你從我二叔母那里拿了三萬兩銀子,你會上交給朝廷嗎?”
“交個屁,這可是王某人的辛苦錢,一文都別想讓我交上去!”
“呵呵,一毛不拔鐵公雞,我咒你以后娶個河東獅,把你管的嚴嚴實實的!”
“不牢煩您費心,家中早已為王某訂下的親事,見過的人都說我那未過門的娘子溫柔賢惠,體貼大方,您的咒語不靈嘍!”
“呵呵!那拭目以待吧!”
……
京城,御書房,大周天子正在批閱奏章,這時一小太監進來通稟道:“陛下,百騎司統領李君羨宮外求見!”
天子手中不停,仍然在快速的批閱奏章,頭顱輕輕地點了下,小太監見狀立馬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一陣慷鏘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身材魁梧,長相英俊的中年將軍走了進來,距離天子三尺外的地方單膝跪地,道:“屬下百騎司統領李君羨,拜見陛下!”
“嗯!起來吧!”天子頭也不抬的嗯了聲,一邊讀著奏章一邊問道:“別的部門都出京去找人了,就你百騎司留在京城查案,如今你來找朕,可是查到了什么?”
李君羨站了起來,雙手垂于腰間,很是恭敬的說道:“屬下查到一些信息,在勘察榮國府的時候屬下就發覺那賊人是直奔賈將軍的幼子住處的,旁的地方都沒有收到侵擾,明顯就是奔著那小公子去的,而榮國府大院遼闊且復雜,沒有府里面的人的策應下,不可能哪里也不驚動的順利把人擄走!”
“哦?”天子似乎來了興致,放下手里的奏章,抬頭看向了李君羨,笑道:“你懷疑是榮國府的內斗?可找到證據?”
“榮國府大房二房之間似乎有齷齪,經過對府里暗子的詢問,二房賈珠前些日子去了的賈秀才的死因似乎與榮國府大房有關系,所以末將就想這是不是大房小公子丟失的原因,所以重點調查了下榮國府二房,果然有了發現!”
“什么發現?”天子好奇的問道,終日埋頭在奏折之中,難得能聽到京城公侯之家的隱私秘事排解下煩悶的心情,天子一下子來了興趣:“你從頭到尾給朕詳細說說!”
看著有些興奮就查嗑瓜子的天子,李君羨沒有讓天子失望,把下面收集來的情報跟天子詳細說了一遍,然后道:“賈將軍家的小公子被擄走的前兩天,二房夫人的陪嫁曾經兩次回到王家去見京營節度使王子騰,而后京城里一位姓王的疑似慶國密探的人就失蹤了,失蹤時間和賈家小公子的失蹤時間基本在同一天,這天底下就沒有巧合的事,所以末將斷定,肯定是二房的王夫人通過王節度與慶國探子打成了某種協議,或者說雇傭了慶國探子把賈小公子擄走!”
天子沒想到這么簡單的孩童失蹤案里居然有京營節度使和慶國探子參與其中,眉頭一下子鎖在一起,很是苦惱的說道:“君羨,你說這慶國的探子怎么會聯系上王子騰的呢?他們都姓王,這個探子不會是王子騰的人吧?還是說王子騰是慶國的人!”
“沒有證據,末將不敢胡亂揣測!”
“你還是一貫的謹言慎行!”天子重新拾起桌子上的奏章,一邊看一邊說道:“那么多人去了榮國府,就你能發現其中的蹊蹺,并且還找到了關鍵線索,這說明百騎司比其他部門強多了,下去領賞吧!”
李君羨單膝跪地表忠心道:“謝陛下賞賜,百騎司上下愿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下去吧!”
“陛下!”李君羨退到門口,覺得自己得替幾個出京的部門分辯分辯,不然天子的話傳進了那些人耳朵里,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過,百騎司雖然不懼,卻也不想多惹麻煩,于是轉身沖著天子一抱拳,說道:“東西廠錦衣衛他們未必沒有在榮國府發現端倪,只是這畢竟牽扯公侯之家的內部丑聞,他們可能是不想牽扯其中得罪人,相比之下趁著賊人沒走遠出京去抓人可能更有效率!”
砰的一聲,天子把奏章拍在御案上,怒道:“你別替他們說好話,比他們強就是強,最起碼比他們對朕忠心,怕得罪人就不查了?那他們怎么不怕得罪朕?”
得!起了反效果了,李君羨抿了抿嘴唇,好吧,自己嘴笨不會說話,還是撤吧,李君羨正要轉身離去,突然又想起榮國府的事天子還沒給批示呢,這王子騰一家該怎么處置也沒個說法啊!只好硬著頭皮再次開口道:“陛下,榮國府大房小公子丟失一案已經查清楚了,該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宜,是抓是殺還請陛下示下!”
天子收起脾氣,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王子騰是太上皇的人,朕登基才幾年,此時不宜動他,免得引起太上皇的不滿,同理榮國公夫人史氏還活著,代善公是太上皇的愛將,也不能讓他的遺孀丟臉,這件事就先壓下來吧,你們做好監視王子騰的一舉一動就行,至于榮國府丟失的孩子,讓那幫廢物去追吧,追不追得回來看天意吧!朕貴為天子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他一個小孩子能不能活著回來,全看天意吧!”
王啟年從來沒想過,帶一個孩子居然這么麻煩,尤其是賈玨這種從小在公侯之家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是干的不吃水的也不吃,咸的不吃辣的不吃,冷的不吃熱的也不吃,這一路上賈玨真心把什么是金尊玉貴給體現個淋漓盡致,檔次差一點,手藝稍微遜一點的飯菜,他是一口都吃不進去,更別說王啟年隨身攜帶的干糧了。
但這事吧還真怨不得賈玨,他現在這幅身體本來就是早產出生,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那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所以身體早就熟悉了榮國府精心制作的食物,如今吃外界粗糙的食品,腸胃能受得了才怪,王啟年先前也不相信賈玨能嬌貴到這程度,曾經強塞進賈玨嘴里不少干糧,然后的后果就是賈玨上吐下瀉的病了!
王啟年當時就慌了,他哪怕再自傲也懂得雁過留痕的道理,他可不相信京城那些變態查不到他的底細,真要等人家追上來或者追到慶國的時候,賈玨活著還有緩和的余地,真要是賈玨死在他這個慶國探子手里,那真會引起兩國的戰爭,不要把榮寧二府留下來的余蔭小瞧了去,你欺負人家看笑話沒事,真要出人命你試試,軍中不知道有多少當年榮國公帶出來的兵將,他們的怒火,就算是大周的天子都不敢無視,而一旦兩國開戰,不管輸贏,他這個挑起事端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王啟年看見賈玨生病都嚇壞了,忙跑到附近大城里去找名醫看病,好在送醫及時,再加上賈玨身上有蓮花無時無刻吸收外界靈氣恢復身體,所以賈玨病了兩天之后身體就好轉了,總算讓王啟年松了口氣了,賈玨再不好,他都有把賈玨送回榮國府然后他自刎謝罪的想法了!
自從這件事以后,王啟年就像對待個易碎的瓷器般對待賈玨,路過小城沒有美食時就去購買牛乳羊乳,途徑大城的時候就進去找最貴的酒樓吃一頓,就靠著饑一頓飽一頓的,又有這種動物的乳汁吊著,賈玨勉強還活著跟王啟年來到了福建省的境內,賈玨的身體經過長途跋涉終于透支過度,倒在王啟年懷中昏了過去!
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一步的時候倒下了,王啟年都要瘋了,好幾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傻了,怎么鬼迷心竅的接了這么個單子。
這次賈玨生的病比上次還嚴重,上次只是消化不良,這次是水土不服外加透支了身體,不好好修養兩年的話,恐怕會影響壽命。
王啟年當時就傻眼了,忙問大夫以賈玨現在的狀況能不能坐船,只要回到慶國匯報上去,以賈玨的身份宮里御醫肯定能請下來,到時候不但他得到解脫,賈玨的命也能救回來!
可惜大夫的話打消了王啟年的如意算盤,人家大夫明言告訴王啟年,以賈玨現在的狀況,上了船就是個九死一生的結局,王啟年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個安穩的地方,好吃好喝的供著賈玨養病!
王啟年思考半天,還是不敢拿賈玨的性命冒險,只好照著大夫的話去辦了,好在天下無人不通王,就他所知,在福建的福州就有一個鏢局的當家人娶了洛陽王氏的一個姑奶奶,這不就妥了么,憑借天下王氏是一家這句話和銀票的面子上,讓他們幫忙照看下孩子應該不難吧,再說你一個鏢局接什么鏢不是生意,接個照顧鏢理論上也行得通吧!
王啟年遲疑一陣很快就做了決定,在一個小城修養兩天,見賈玨始終沒有醒過來,不過狀態卻穩定了下來,王啟年當即啟程,生怕夜遲夢多的他買了一副厚厚的被服卷把賈玨卷里頭,像當初把賈玨扛出京城那樣抗到了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