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系的考試結束后,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
從學校走出考場時,身邊都是同樣來考試的學生,但導演系總共只招十幾名學生。
大家臉上的表情或喜或憂,每個人伴著夕陽,暢想著各自的未來。
此時正值下班時間,2005年BJ的交通雖然還沒到后市大擁堵的情況,但車站跟公交已填滿忙碌了一天的人們。
回陳濤家大院的公交上,已經沒有座位。
人們像沙丁魚擠滿車廂,徐君的身體隨著車子行進而搖晃。
時光仿佛回到上一世,他又何不是忙忙碌碌的眾生中的一員呢。
站在最高舞臺中央的明星有多少,導演又有多少......
思緒不斷飄蕩,現在只有18歲的他,未來的路還很長,其中又會遇到什么事呢?
“報國寺站,到了。”
伴隨著公交車的聲音,徐君收拾了心情回到了大院。
此時陳濤早就已經回來了。
“哥們兒,考的咋樣?”
“初試而已,應該沒什么問題,題目我覺得難度不大。你呢?你今天軍藝復試吧。”
“咱們軍藝,跟你們那兒情況不一樣的,我家里又都是部隊的。不過,哪怕沒有這層關系,我唱歌本來就不錯啊。我一首《軍中綠花》!直接拿下!”
“得得得,先點菜吧......”
兩人來到食堂邊吃起飯來,今天蘭小龍并沒有來一起吃飯。
陳濤說他好像拿著《士兵突擊》的故事大綱,找以前話劇團的導演去了。
徐君絲毫沒有覺得蘭小龍有點反應過激。畢竟《士兵突擊》在后世那可是經過時間檢驗,在全國爆火,并且開啟了軍旅題材電視劇的開山之作。按照播放量來看,也只有《亮劍》這種神劇,才可以一較高下。
兄弟倆邊吃邊聊。
陳濤軍藝考試倒是不用擔心。徐君還得要等幾天,三個系的初試成績出來以后,繼續參加復試跟三試。
接下來幾天徐君沒有考試,目前初試自我感覺也還行。
跟陳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陳濤主要的話題則是落在電影學院的美女身上。
“這幾天有沒有看見美女啊?以后等你徐大導演進了學校,可要給我介紹介紹啊。”
“話說......你高中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啊?陳同學,初中呢?”
“額,我高中是沒有談過戀愛。至于初中嘛,應該算談過。”
“什么叫應該?那就沒談過咯。”
“徐君,你怎么好意思說我,你高中不是也沒談過嗎?就我這外形條件,至少比你要帥!”
“不跟你爭,18歲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這有什么丟臉的嘛?你說是不是!來,再喝一杯,敬我們純情的陳同學!”
“你丫,給老子滾!”
氣鼓鼓的陳濤,說出了一句混了京城跟江城的話。
畢竟有上一世為人的經驗,在感情經驗方面,那比18歲的小男生還是豐富不少的。
來到BJ的第二天夜里,兩人敞開了喝,直到不勝酒力,各自回到房間里休息。
一夜過去,這兩天考試也屬實消耗精神,徐君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太陽已經高照,徐君才起床。
沒過多久,此時仿佛打了雞血的蘭小龍便找上了徐君,拉他去了辦公室。
“徐老弟...那個小徐啊,昨天我把我自己寫好的故事大綱,給我們以前的話劇導演看了一下,他說這個故事還可以。不過要繼續完善劇本,之后再試著在圈內聯系導演看一下。”
“我跟陳濤一樣,叫你蘭叔吧。如果要續寫劇本的話,隨時可以找我,不用客氣的。我本身就挺喜歡蘭叔你的小說,如果能改變成電視劇,那真是太好了。”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你考試還沒有結束,這幾天你還是要以復習為主,你復習就在我這辦公室里吧。如果故事方面,我有問題,可以問問你。你復習的時候,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我。”
徐君是周一來到京城參加表演系初試的,周二參加文學系跟導演系初試。今天是周三,按照往年的經驗是周五或者周末放榜,然后第二周繼續開始各系的復試。
周三整整一天,辦公室里的畫風是這樣的。
徐君拿著《中國電影史》、《美學概論》、《電影拍攝技法》等書籍復習專業知識時。
蘭小龍時不時的會來一句:
“你說去下榕樹招兵時,加什么情節比較好呢?按照電視劇的量,這塊情節得豐富。”
“首先得有對照組,先寫史今去成才家招兵時,非常容易。然后去許三多家時,史今其實不想要許三多。”
“這個是必須的,還有呢?”
“可以加一段,許三多父親眼見史今看不上這個兵,然后讓許三多從家里跑到山頭去,再跑回來。然后許三多父親說這孩子打小就跑的快。這可以算小伏筆之一,以后許三多成為兵王,也算鋪墊。”
“懂了,那這場戲怎么結尾?”
“許三多父親把史今灌醉了,就差不多了。”
“啊?這么潦草嗎?”
“額,當然不是,說是這么說,臺詞可以感人一點嘛。比如許三多父親哭了,史今說一定把許三多帶出一個‘人樣’。這些東西,蘭叔,您應該比我擅長吧,我沒正經學過編劇呢。”
“......”
期間陳濤來找徐君幾次,見兩人不是一個在寫稿子,就是一個拿著書復習,要么兩個人在大聲討論著劇本。
經過快一天的你問我答,徐君也發現一個問題。
就是蘭小龍這種科班出身的編劇,太端著了。寫劇本的思路,太偏傳統文學了。
在徐君的理解里,《士兵突擊》的構成是:農村小伙逆襲成兵王+深刻主題探討。
至于兩者占比,他也不好定義。
后世的觀眾,到底是喜歡看許三多一步步逆襲成兵王,在過程鬧出的啼笑皆非的故事呢?
還是喜歡看這部劇里,每個人物都有各自的故事,每個人都在探討人生的意義呢?
先不管這個問題,徐君他覺得還是得先幫蘭小龍,打開一下思路。
講起了后世才出現的“爽文”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