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斑說完了事情,卻并沒有離開,而是坐在班房里,跟賈璉一起等消息。
兩人不知道等了多久,龐友德和羅同知這兩股打探消息的都沒有傳回音訊。
但是這時候,卻有遠處放哨的差役,跑回來稟報:
“兩位大人,司庫局的那兩個奉御回來了,快要到玄武門了。”
聽到這個消息,賈璉下意識的將身體坐端正。
李斑卻沒有動靜,只是看著賈璉說道: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你打算怎么辦?”
賈璉一咬牙說道:“通知門口的百戶,將這二人攔住。”
報信的差役問道:“賈大人,用什么理由阻攔。”
“就說他們沒有在玄武門登記,需要核驗他們的身份。”
差役得了命令,轉身就出去傳話了。
李斑看著賈璉,問道:“你不出去看看?”
賈璉說:“等他們攔不住了再說。”
既然賈璉心里有主意,李斑也就不再說了,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去了。
賈璉這里,卻一直聽著外面的消息。
又過了好一會兒,當外面的爭吵聲大了起來,剛才報信的差役就跑了回來,請賈璉過去處理。
賈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見李斑大人依舊閉著眼沒有任何動靜,他就沒有打擾自己出去了。
等賈璉走后,李斑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賈璉遠去的背影,神色復雜的自言自語。
“這一次,我恐怕要失言了。”
賈璉帶著人,很快就到了玄武門。
此時,那兩個宮里的奉御,快要錦衣堂大人干起來了。
賈璉連忙喊道;“宮門重地,怎可如此無狀。”
兩個奉御太監,看到又一波錦衣堂大人過來,臉上陰沉似水。
不過當他們看到賈璉官帽和錦衣上的標識,又燃起希望。
所以,不等別人開口,他們便搶先告狀:
“這位錦衣堂的大人,我二人乃是宮內司庫局的奉御太監,現在想要回宮,你手下的人卻攔著不放,請你給我們做主。”
賈璉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又轉頭看著自己這邊的百戶,問道:
“可有此事。”
百戶配合賈璉演戲,說道:
“大人,不是我們不放行,而是他們沒有出宮的記錄,現在想要回宮,卑職自然不能就這么放他們回去。”
這時那兩個太監卻急了,連忙說道:
“我們怎么沒有登記了,只不過出宮的時候,不是你們這些人在當差,現在你們自己換了人,怎么還不讓我們進去呢。”
賈璉假裝幫他們說話,問錦衣堂的百戶:
“既然是換了班,你們就去問早上當差的,看他們有沒有登記過。”
百戶回答:“已經問過了,沒有任何登記的消息,說著還拿出一個冊子,翻出空白的一頁,證明他說的沒錯。”
這里在胡說八道,兩個太監也不含糊,直接說道:
“你們錦衣堂從來就沒有什么登記的冊子,現在隨便拿了一本就在這里糊弄人,這是想故意找茬是吧。”
聽到這話,賈璉卻不愿意了,說道:
“你們不要亂說,我們可是有冊子的,而且都是真實登記的,不信等一下你問問別人。”
剛好就在賈璉說完話,又有太監從遠處走來。
他們一到,那兩人就趕快詢問起來。
不過答案出來,他們就沉默了。因為剛過來的這幾個,今天還真的就登記過,信息清清楚楚的寫在錦衣堂百戶手里的冊子上。
眼見著后來的這幾個太監,驗明身份后就順利的回宮了,司庫局的兩位就更加著急了。
為了避免他們狗急跳墻,賈璉便出了個主意:
“既然你們說自己確實是司庫局的人,那么你們就給司庫局的管事的傳個話嗎,讓他們過來接你們。他們來了,不就證明你們的身份了嗎。”
賈璉話音剛落,只聽一個聲音傳來。
“不用傳話了,我這就來了。”
隨著聲音結束,一群太監里面走了出來。
為首的太監白白胖胖,刷雙下巴都快和脖子連在一起了。
要不是他剛才說了,賈璉還以為他是尚膳監的呢。
此人走到賈璉跟前不遠處,捏著嗓子說道:
“咱家是司庫局大使許義,你是錦衣堂誰門下的小猴孫,敢在這玄武門撒野。”
這人明明能夠從賈璉的穿著上看出身份,但偏偏要這樣說,可見其囂張,也可見宮里的這些人,是一點都不害怕錦衣堂的。
賈璉卻沒有理會他的挑釁,直接說道:
“既然你是司庫局大使,拿出你的腰牌,只要證明你的身份,就可以將你的人領走了。”
“放肆”許義還沒說話,他旁邊的跟班倒是急了。“許公公的身份,豈是你能查的,你還不趕快將人放行,再賠禮道歉,不然有你好看的。”
賈璉不為所動:“既然不愿意出示腰牌,便不能證明你們的身份,那你們想領走這二人,恐怕不行了。”
許義聽了,瞇著眼睛說道:“你們錦衣堂這是要故意難為我們宮里的人?”
賈璉笑著說:“我等乃是按照規矩辦事,沒有故意難為誰,況且,就你也想代表宮里,你問問陛下應不應你。”
一言不合,直接一個大帽子砸下來,許義頓時變了臉色。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我記住你了。既然你要腰牌,給你便是。”
說著他就拿出腰牌,讓旁邊的跟班遞了過來,賈璉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后就讓值守的百戶去登記了。
就在登記的時候,賈璉看到許久沒有回來的龐友德,從后面擠了過來,湊到賈璉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
賈璉聽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所以等那邊登記號腰牌的時候,賈璉就又發問了。
“這位許公公,你的這二位手下說,他們今日出宮,乃是受你派遣,可有此事?”
許義不知內情,只想快點結束現在的局面,便說道:
“是我派遣的。”
“果真是你派遣的?”賈璉再次確認。
“就是我派遣的”許義很不耐煩的說:“你又想怎樣?”
賈璉聽到這里,笑著說:
“如果是這樣,許公公你恐怕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