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王夫人也坐不住了,連忙問道:“這么說,你的官職是因為藥方的來的?”
賈璉點了點頭認同了。
王夫人見此,臉上露出不甘,但也沒有說什么。
賈母倒是囑咐了兩句:“按理來說,我等勛貴人家的子弟,這錦衣堂不是個好去處,但是以往你在家中卻一直游手好閑,所以錦衣堂的差事,對你來說倒也不錯。以后你要用心當差,切不可像以前一樣。”
“知曉就好,我啊,只盼望著,你們都好好的,這個家里也都太太平平。”
老太太感嘆了一句,自然引得大家一陣安慰。
這時候,賈赦卻站起來說道:“母親,我和璉哥兒有幾句話要說,便先下去了。”
賈母擺擺手:“去吧,去吧。你們在那個地方想必過的艱難,和璉哥兒說完話,就去休息吧,也不用再來這里陪我硬熬著了。”
“是母親。”
說完之后,賈赦就拉著賈璉告退了出來。
父子兩沒有停腳,一直到來賈赦的書房。
進去后,賈赦關上門窗,看著賈璉說道:
“璉哥兒,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問你,你切不可騙我。”
看著賈赦認真的樣子,賈璉好似知道他要問什么。
賈赦見賈璉沒有說話,便直接問道:“璉哥兒,那凌學孔現在在何處,可否活著?”
就知道他要問這人,賈璉裝作不知的說道:
“父親,什么凌學孔,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如何知道他的死活?”
“你沒見過?”賈赦根本不信:“你沒見過他,你就敢編造出這么一大堆謊話,到皇上跟前去騙人。”
盡管父子二人心里都清楚其中的事情,但是賈璉卻還是沒打算直接承認,他說道:
“父親,你可知你在說什么。皇上跟前說謊?這可是欺君之罪,父親不要亂說。”
賈赦也知道,他自己著急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便態度軟和了一些說道:
“璉哥兒,是為父說錯了話,可是那凌學孔的事情,你要告訴我真相,不然會死很多人的。”
賈赦所說的會死很多人,賈璉也能猜到,必然是跟凌學孔藏起來的那些書信和賬冊有關。
想到這里,賈璉就說道:
“父親,你為何如此確定,我會知道凌學孔的情況呢?”
“因為你若不知道凌學孔的情況,你就不敢在朝堂上說那些話。”
聽到這里,賈璉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這么說胡家莊的事真的是凌學孔做的,幫助凌學孔脫罪,也是父親您做的?”
這時候賈赦沉默了,半天才說道:
“我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強搶民女是逼不得已,打死胡大牛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是這樣,這天下可把你們逼得太狠了。”
聽著賈璉的冷言嘲諷,賈赦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就是這么跟你老子說話的?”
“不這么說,我該怎么說,一起到詔獄里和您上演父慈子孝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逼不得已,這個家差點沒了,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詔獄呢,你還跟我計較這些。”
一說這些,賈赦就沒有什么可反駁的了。
他醞釀半天才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凌學孔在平安州野慣了,來到了京城也不知收斂,做下來這等事情,可是凌學孔牽扯著好多事情,我又不得不救他,這才釀成后面的事端。”
賈璉聞言追問:“凌學孔到底牽扯了什么事,讓你如此救他?”
“哎呀,你就不要問那么細了,總之我們賈家有現在的權勢地位,離不開凌學孔這些人。所以我必須要救他。”
聽到這里賈璉就笑了:“賈家的權勢地位?賈家差點沒了,還說什么權勢地位。父親,你以為凌學孔還有他身后的平安州,是我們賈家的支撐,但是我告訴您,他們對我們賈家并沒有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說那就是我們家的累贅。”
賈赦聽得滿是疑惑:“你在胡說什么?”
賈璉冷笑著說:“您之所以這么看重平安州,無非是覺得能從那里賺到很多銀子,覺得平安州是四王八公之間的紐帶,那是你們四王八公一起經營的一個地方。”
賈赦聽得目瞪口呆,說道:“你都知道了?”
“誰人不知?”賈璉反問:“這么多年你們在平安州的折騰,誰不知道,您以為坐在宮里的那位是聾子不成?”
“宮中知道又如何。”賈赦辯解:“平安州的事情,是太上皇默許的。”
“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不是太上皇。”
“那又如何,太上皇還是說了算的。”
“太上皇又能管幾年,你們不想將來嗎。”
這句話戳中賈赦的死穴,他根本無從反駁。
賈赦或許就是這樣,他只顧著眼前的享受,從來沒有去想長遠的事情。
見賈赦沉默,賈璉又說:“父親,你說太上皇說了算,那為何皇帝一句話,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您和二叔就進了詔獄。你以為四王八公同氣連枝,為何你們出事,就北靜王和西平王出面求了情,然后就沒了動靜。您應該知道,皇帝可是把你們的案子交給北靜王和西平王去審理的,但是到現在,他們有做過什么嗎。”
賈赦被說的啞口無言,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根本沒什么可說的。
賈璉這里還沒有停下,繼續說道:“平安州的事情,在祖父那時候,自然是我們賈家的支撐,因為祖父掌著京營,在太上皇跟前受用,自然平安州要巴結,四王八公另幾家也要靠著咱們家。可是你看現在,就咱們家的狀況,誰還會把咱們家當回事,你以為人給你分銀子,是看重你?那是人家看重賈家的這個名頭,人家需要賈家的旗號去騙下面的人。你可知道,人家打著賈家的旗號,賺著山一樣的銀子,最后卻只分給你一點點。但是等哪天出了事情,賈家就是那個別人準備好的替罪羊。”
賈璉以為,他苦口婆心的說了這么一大堆,賈赦總能醒悟過來,但是賈赦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璉哥兒,你是不是從凌學孔那里拿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