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堂堂皇帝,竟然被臣子逼著落荒而逃。
皇帝既然走了,這朝會自然也就開不下去了。
那些剛才還因為太子之位,爭斗的面紅耳赤的官員。
這時候卻很平靜的,在禮部官員的指揮下,有序的離開了朝堂。
賈璉自然也沒有多待,拉著兩個孩子跟在百官后面,慢悠悠的出了皇宮。
出來之后,他本想先去午門看看,被帶到那里的賈赦和賈政。
不過還沒等他走過去,就見一個身穿錦衣堂差衣的番役,拿著一疊東西走了過來。
此人走到賈璉跟前,直接說道:“賈大人,尊陛下旨意,李大人安排,卑職現將您的官袍和腰牌給您送過來了。”
“官袍腰牌?”賈璉不解的問道:“這些東西不是要等到我上任的時候才能接嗎,怎么就這樣給送過來了?”
在賈璉看來,這些東西你總要有個儀式感才行啊,哪里就這么簡單的給處理了。
差役說道:“賈大人,咱們錦衣堂,沒有像別處那么講究,再說了,剛才陛下金口玉言,讓您今天上任去接兩位賈老爺,所以就簡單了些。”
這錦衣堂還真是皇帝說什么就是什么,一點都不含糊。
既然這樣,賈璉也只好接過他手中的東西,說道:
“衣袍要我現在換上嗎?”
“大人最好現在就換上,等一下還要去從同僚手中接人,沒了官袍會麻煩一些。”
“好吧,不過我要去哪里換衣服,總不能就在宮墻底下吧。”
“大人不必著急,不遠處就有咱們錦衣堂值守宮中的班房,大人可跟隨屬下去那里換衣服。”
原來人家已經都考慮好了,賈璉也就沒說什么,跟著他去了班房,將自己身上破爛的衣服換掉,穿上那光彩照人的錦衣。
這錦衣不愧是專門給天子親衛設計的,穿上之后,整個人就氣派了很多。
換好衣服,賈璉帶著這個名叫高弘的番役,去往了午門處。
到來之后自然是想讓高弘去和這里的錦衣堂人溝通,賈璉則是打量著被他們圈在中間的人。
看了兩眼,他就看到躲在人群后面的賈赦和賈政,但是始終卻沒有找到賈寶玉。
就在賈璉想仔細再找一找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往下拉扯。
賈璉低頭看去,便看到被自己帶出來的那兩個小孩,這時候都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袍,而且越攥越緊。
到現在已經將賈璉的衣服扯得很緊了,但是他們卻恍若未知,只是死死看著人群那里。
賈璉頓時行到了什么,便隨跟著小孩的目光看去,只見他們的目光停留在一處被蓋住的尸體上面。
他雖然不敢肯定,那就是胡老漢的尸體,但是見這兩個小孩都這樣盯著,應該錯不了的。
想到這里,賈璉便蹲了下來,對兩個小孩說道:
“你們在看什么?”
大一點的女孩指著尸體說:“是爺爺。”
小一點的男孩也附和著點頭:“嗯,是爺爺。”
兩個小孩,此時有一種很悲傷卻又不想給人說的堅強。
賈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告訴他們爺爺已經死亡的事實。
沒想到,小女孩卻已經知道了,他對賈璉說:“爺爺是不是去找爸爸了?”
這一句話,讓賈璉瞬間想落淚,他強忍著點了點頭。便帶著兩小孩朝著尸體走過去。
他們到跟前的時候,高弘已經跟那邊溝通好了。
所以沒有人出面阻攔,賈璉對兩個孩子說,“去看看爺爺吧。”
兩個小孩沒有一點害怕,拉著手走到尸體旁邊,小心的掀起蓋子胡老漢身上的破布。
等看清楚下面的面容,兩個孩子再也忍不住,抱著胡老漢的尸體就嚎啕大哭。
賈璉不忍直視,便轉過身去。
這時,兩個小孩的哭喊,引起了賈赦和賈政的注意,等他們看過來,自然也就看到了一身錦衣的賈璉。
一開始,他們還不敢相信,可是仔細辨別之后,認出確實是賈璉,頓時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
接著,賈赦就嘗試著喊了一聲:“璉哥兒,璉哥兒?”
兩個孩子的事情,讓賈璉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賈赦。
不過現在他們人出來了,賈璉也不能裝作不認識。
他轉過身走過去,對他們行禮問了安。
賈赦卻沒有管這些,直接問道:“璉哥兒,你怎么就穿上了這身衣服。”
“此事一兩句也說不清楚,您二位收拾一下,我們等一下回家。”
“回家?”賈政眼睛一亮,問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可以了。”賈璉點點頭,又問道:“寶玉呢,我怎么沒有看到他?”
“寶玉沒有帶過來,還在詔獄呢。”賈政回答。
賈璉一聽,有些不解,他說道:“那您二位等著,我去問問。”
說完,賈璉就去到帶隊的錦衣堂帶隊的隊正跟前,問道:
“還有一個賈寶玉,怎么沒有帶過來?”
隊正回答:“大人,圣旨上說只帶案件相關的人,所以賈寶玉就沒有帶過來。”
原來是這個原因,賈璉明白了,然后問道:
“那么賈寶玉怎么釋放,要本官去接嗎?”
隊正回答:“此事屬下不知,屬下只接到命令釋放兩位賈老爺,并未提及賈寶玉。”
什么情況,怎么會沒有釋放賈寶玉的命令呢?難道是搞錯了。
想到這里,賈璉問道:“可是陛下說過,要放了賈家被抓的人,怎么會沒有賈寶玉呢,是不是傳達命令的時候沒說清楚。”
隊正道:“屬下不清楚,不過大人若是能夠確定,陛下下了這樣的圣旨,大人自己就可以將賈寶玉放出去。”
“我可以下令放人?”賈璉有些驚喜。
“大人現在已經是錦衣堂司官,自然有放人的權利。”
既然有權利,賈璉那就不客氣了,他說道:“本官放人,需要走什么手續嗎?”
“大人只需處讓人帶著腰牌去往詔獄就行,一切由詔獄的駐守處理。”
看來倒也不是很麻煩,了解清楚了,賈璉卻沒有立刻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