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狼狽離開之后,院中一直守著的白面無需男,便走進了客廳。
一進去,他看著優哉游哉喝茶的永王,小聲問道:
“王爺,您今天這是鬧的哪一出啊。”
面對此人,永王則是很正經的樣子,他放下茶杯說道:
“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忍不住逗了逗他。”
無須男沒有言語,眼珠子卻飄忽不定。
而在當天晚上,這位無須男,卻出現在了皇帝的御書房。
“白清武,永王又出宮去了。”皇帝看完奏折問道。
無須男白清武跪著回答:“是陛下,王爺不放心靜安堂的買賣,非要親自去查看。”
聽完回答,皇帝哼了一聲:“堂堂皇子,天天惦記著做生意,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說完這話,接著又說:“他今日出去,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干別的事情?”
白清武聞言,便一五一十的將永王今天見賈璉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了那兩人在屋里的對話,他自然是不知道了。
聽了白清武的稟報,皇帝坐著沉了片刻,然后再次冷哼。
“老大也坐不住了,我還以為他是真的不爭不搶的性子呢。”
說完皇家父子的蠅營狗茍,目光再轉回到賈璉身上。
他不知道和永王說了什么,兩個人在分別的時候便演了一出鬧翻了的戲碼。
他準備利用這個,回到賈府和老太太掰扯掰扯,讓他們給自己少一點掣肘。
可是賈璉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府中還有更大的事情等著他呢。
當他氣勢洶洶的回到賈府,準備要攤牌的時候,卻發現榮禧堂內氣氛凝重。
賈珍坐在椅子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此時賈璉已顧不得自己的計劃了,連忙問道:
“這又是怎么了?”
賈珍抬頭看了賈璉一眼,沒有多說話。
賈母倒是說了:“你珍大哥今日去做事,卻被人下套了,可能會惹出麻煩。”
賈璉一聽,氣得不行,這才大半天時間,他就能惹出這么大的麻煩出來,簡直比草包還草包。
不過這時候不是計較這些的了,還是問清楚他惹出了什么麻煩再說。
于是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聽到賈璉質問,賈珍這才抬頭回答:
“今日早上,我再次去了詔獄請見二位叔父,詢問人命官司的事情,老爺那里只是原話,倒是在大老爺處,知曉了此事的原委,才知道咱們家卷進了什么樣的人命官司。”
賈珍說到這里,略微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接著說:
“此事涉及到平安州,乃是平安州一將軍之子,來京城辦事,卻失手打死了城外一百姓。我們家又和平安州的幾位將軍關系不淺,所以大老爺便出面幫他平了此事。”
賈璉自然知道,賈家和這個平安州一直都有牽扯,甚至賈家以后被抄家,也和平安州有關系。
但是他沒想到,兩邊這么早就糾纏在一起了,而且還是這種人命官司的交情。
賈璉想著便問道:“既然事情已經平下去了,怎么會又惹出麻煩?”
賈珍說:“按大老爺所說,這將軍之子在事情平息之后,卻沒有返回平安州,而是躲在了城外一個莊子里。所以大老爺讓我派人,趕緊將他送走,可是我派去的回來說,他去之前,早就來了一伙人,將這個將軍之子搶走了,而且跟著一起搶走的,還有那個被他打死之人的老婆。”
賈璉總算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根本就不是失手打死人,而是看上了人家老婆,打死丈夫搶了老婆。
更關鍵的是,事情壓下去之后,這蠢貨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帶著搶來的女人,在城外瀟灑。
現在好了,被人家一股腦抓走,人證物證還都自動準備齊全。
賈珍也是蠢得不行,人命關天的事情,都能被別人提前知道消息將人截胡,簡直爛泥扶不上墻。
這要是讓人將那將軍之子送到衙門或者交給皇上,賈家可真的就要折半條命了,起碼賈赦就不用想從詔獄出來了。
想到這里,賈璉有些著急了,賈赦可是自己現在的老子,他出事了,自己估計也落不下好。
于是賈璉再問:“珍大哥,你可知道,綁將軍兒子的是什么人,他被帶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賈珍搖搖頭:“急切間我也查不到這些,只是知道人還在城外。”
知道在城外有什么用,城外那么大的地方,哪里去找。
知道問賈珍沒有,賈璉便轉頭問賈母:“老太太,您說這事現在該怎么辦?”
賈母也著急,但是保持住了起碼的鎮靜。
只見她說:“我已經派人去給北靜王和西平王送信了,等他們來了信再說吧。”
賈璉看了看天色,心里更加著急,不由的說道:
“老太太,時間緊急,現在等不得啊,人家既然抓了人,定然不會干等著。以我看,這人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早上就被送進城來,一旦到了那時候,我們就失了先機,只能任人拿捏了。”
賈母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現在根本摸不著下黑手的是誰,想要做事也無從做起。
所以她說道:“璉哥兒,你說該怎么辦?”
聽到問題,賈璉卻沒有回答。
因為就在剛剛,他突然想到了早先和永王談話的內容,然后心里就有了一個猜想。
接著,賈璉就將整個事情又想了一遍,這讓他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想。
于是他直接對賈母說道:“我這里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上一試。”
賈母詫異,連忙問道:“是什么辦法?”
賈璉:“這辦法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若您信孫兒,就將府上得用的人手交給我,讓我帶著他們去把事情辦了。”
見賈璉說的認真,賈母有些猶豫了。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夫人,此時再次跳出來。
“璉哥兒,事關府上安危,哪里給你時間去試一試,再說了,你將人府中的人帶走,等會兒北靜王那邊回了信,要用人的時候,豈不是又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