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五禽戲總共就有五式，打完便是一整套動作，非常簡少。

但每一式的難度都相當大，有些甚至違背了人體肢體所能伸展的極限。

柳生只能借助工具來勉強實行，頗有點自我折磨的意味兒。

且動作還特別注意細節，稍微一個地方不對，就不完整，也起不到應該有的效果。

這也是明明只有五式，但整本古籍卻有將近四十多頁的原因，描述細節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柳生練了一整晚，都未能掌握一個麒麟抬首。

這時天空也蒙蒙亮了，他不得不停止練習，將自己的孤兒證，父母火化證，以及各類證明捎上，來到了學校教導處。

“所以是來申請武道補助津貼的么？”

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中年女教師，翻著柳生遞交的各種證明看了一下，旋即露出惋惜的表情：

“但柳生同學，這次的補助津貼名額昨天就已經填滿并分發了。”

“已經滿了？”柳生面孔僵了一下。

女教師點點頭：

“是啊，每年的武道補助津貼就只有二十名，昨天一大早名額就填完了，一個都不剩。你來的太晚了。”

柳生無言。

本來還想爭取一下，但料到女教師也無法做主后，便收起所有的證件，回到了練功房。

“怎么，沒拿到藥？”正揍人的鐘清遠見他兩手空空回來，停下了手中動作。

柳生點頭，將情況大致說明了一下。

“可惜，我應該早點和你說的，也是我的問題。”鐘清遠蹙眉。

柳生苦笑一聲：

“和您無關，主要是沒名額了...”

頓了頓，他嘗試問道:

“沒淬體藥的剩下這段時間，我該做些什么？”

鐘清遠看著他的眼睛：

“你好像自己有計劃？”

柳生嗯了一聲。

鐘清遠挑眉：

“能在剩余時間內達到鍛體課的要求？”

柳生回道：

“應該行。”

鐘清遠沉吟片刻：

“那行，就按著你自己的計劃去安排吧，這段時間我還得顧忌其他人的淬體課，沒辦法單獨照顧你。期間你也不用來學校報道，微信上給我發個消息就行。不過鍛體課那天必須回來。”

“謝謝教官！”柳生驚喜。

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在家里打五禽拳了！

告辭后，柳生就準備回家。

但剛走出練功房，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

順著聲音看過去，不遠處似乎有人在打架，聚了一大堆人看樂子，柳生皺眉湊過看了一眼，發現正是馬自豪。

這家伙正把一個黃毛小伙壓在地上揍，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短裙的漂亮女孩兒，正拉著馬自豪的衣服，嘴里喊著讓他住手，不要再打啦，不要再打啦。

但可惜，馬自豪滿身肥膘怎么可能被她拉住，一直掄拳砸在黃毛臉上。

柳生知道那女孩兒是誰。

四班的張雪雅，

而那黃毛則是她的校外男友，騎個摩托經常在校外街道飆車炸街的追風小伙，后座還經常插著一桿‘陷陣之志，有死無生’的大旗。

很奇怪。

雖然電視劇拍的很狗血，但現實中確實會發生這樣的事。

一個重點學校的乖乖女，學習成績不錯，長相也不錯，但偏偏喜歡上一些明顯品行不端、不學無術的社會小伙...

結局好壞另說，反正柳生難以理解這類女生的腦回路。

他瞅了一會兒，見馬自豪占據上風，就沒上前拉架，反倒不緊不慢的問了一下旁邊的人：

“什么情況？”

那人聳聳肩：

“張雪雅上樓的時候說她被胖子偷拍了，然后那個黃毛就上去要看他手機，胖子不干，就打起來了。”

“....”柳生徹底沒了拉架的想法。

以他對馬自豪的了解，這家伙雖然猥瑣歸猥瑣，但道德底線卻高的一批，絕對不可能搞偷拍這種事。

當然，以他的狗脾氣，肯定也不會受黃毛的鳥氣，干起來才正常。

柳生準備讓馬自豪先打一會兒，這黃毛當初追張雪雅時經常在校外炸街，影響他上課，挨點揍沒毛病。

但就在這個時候，對面圍觀的學生里忽然岔開一條道。

一個穿著黑色練功服，身材明顯魁梧旁邊學生一大截的男生走了出來。

看著他，柳生不禁皺眉。

這家伙叫楊志，與普通學生不同。

他家是開武館的，所以從小就開始接觸武道，但同時又正常上高中。

在比其他學生少走十八年彎路的情況下，他在高中幾乎是呼風喚雨的大哥，連老師看見他都要露笑臉——因為都知道這家伙會走上武道一途，成為遠比他們這群普通教師地位要高出許多倍的古武者。

不過，在學校雖然是大哥，但楊志從沒搞校園欺凌什么的，為人還算不錯——至少柳生知道的是這樣。

而他皺眉，倒也不是別的原因。

僅僅是現在馬自豪占據上風，楊志橫插一腳進來，不管什么原因，對馬自豪而言都算不上好事兒。

果然。

楊志皺著眉頭，一手拉開馬自豪，將黃毛解救出來后，便看向了張雪雅：

“怎么回事？”

張雪雅哭的梨花帶雨，說出經過。

但這番主觀上的言論，一瞬間就讓柳生，甚至是其他旁觀的學生都微微蹙眉——因為張雪雅幾乎是斷定了馬自豪是偷拍她裙底的變態，而她的黃毛男友全是為了讓對方刪照片，結果卻被揍到現在沒還手。

“老子拍你媽！不是這個吊毛先動手我才還手？”馬自豪開始噴糞模式。

“閉嘴！”楊志冷叱一聲。

馬自豪面露猙獰，但最終還是強忍著怒氣，沒說話。

而楊志掃了一眼張雪雅，目光閃動片刻后，看向馬自豪：

“把手機拿出給她看一下吧，如果沒有，我讓她給你道歉。”

馬自豪瞪眼反駁：

“憑什么？我本來就沒拍她！”

楊志瞇起了眼睛：

“我叫你拿你就拿出來，既然沒拍，就拿出來讓她看，這對大家都好。”

馬自豪瞪著他，幾個字幾乎是牙縫里蹦出來：

“清者自清，老子就不給看，你想怎么樣？”

楊志皺眉道：

“馬自豪，我是為你好，你別逼我....”

馬自豪像是氣笑了：

“楊志，你裝幾把呢？真以為自己有個開武館的老爹就拽到天上去了？你牛逼你有種別領補助津貼啊！二十個特困生的名額你換著法子占了十個，真當我不知道啊？”

一語激起千層浪，圍觀學生頓時驚呼起來，看著楊志的目光也紛紛變得怪異。

楊志始臉色一沉：

“你在胡說什么？”

“老子胡說個屁，學校誰不知道你那點破事兒？只是沒人敢說而已，老子可不怕！還幫人出頭，你配嗎？”馬自豪不客氣的啐了口痰。

“血口噴人。”楊志眼中兇戾暴顯，一個踏步就沖到了馬自豪的臉上，緊接著抓住他的右臂，身軀扭轉的同時，往前方一擲。

滿身肥膘的馬自豪，竟被他高高拋起，然后在眾人驚異的目光重重摔在地面。

砰地一聲，楊志右臂又死死抵住他的喉嚨，威脅道：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