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名為李默，同時也是四班的教官，此刻也帶人來到這里，進行水域下的課程訓練。

看見他來，鐘清遠撇撇嘴，熟練的遞上一根煙：

“那你說說，你覺得什么樣的少年才能走得長遠？”

李默接過煙點燃，猛吸了兩口后，朝著他那邊的方向努努嘴。

鐘清遠看過去。

那片水域中，一名魁梧的少年已經游至水域下游，宛若一條矯捷的金槍魚，周邊的玄蛇全被甩在尾后。

“楊志？”鐘清遠挑挑眉。

李默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黃牙：

“你覺得怎么樣？”

鐘清遠皺眉：

“他也只是有個好爹罷了，比別人多煉了十幾年，再說...協會分配給學校的一部分津貼，好像也被他占了去?！?

李默吐出一口煙道：

“是，但我認為，與其將資源浪費在沒什么天賦的學生身上，不如分配給強者助其更上一層樓，不是么？”

鐘清遠斜了他一眼：

“那你又憑什么認定那些被擠占津貼的學生沒有天賦？”

李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我沒法認定，但楊志絕對是這批學生中天賦最高的。這次淬體課后，他的體魄就已步入凡人的極境，最遲半年，他便能修煉出‘炁’，踏入一品，成為你我一樣的人?！?

極境，是體魄達到極限的一種稱謂。

武者每一階段的極境，都不一樣。

而凡人的極境，大概就是頂級拳王的層次。

力量、速度、體質已經達到非武者的巔峰。

凡是進入這個階段的普通人，基本都能修煉出炁。

聞言，鐘清遠目中也閃過一絲詫異，旋即又搖搖頭道：

“相比較這群學生，他起步領先太多，有這種成績不足為奇?！?

李默彈飛煙嘴踩了踩：

“那又怎樣，至少這是個板上釘釘的好苗子?！?

鐘清遠不置可否。

據他這段時間觀察，六班的好苗子也不在少數。

首當其沖便是馬自豪。

這小胖子平常沒個正經，嘴巴也臭的要命。

但歷經十天淬體課煉去體內雜質后，體魄上升了一個檔次，遠超他人。

只要將鍛體課堅持下去，步入極境是早晚的事。

再有便是柳生。

兩人接觸不多，但鐘清遠很欣賞這名少年處變不驚的心性，絕對是踏入武道的上上選。

再有那吸收藥效極快的特殊體質，往后若傾斜資源，就算底子差點，鍛體課內，也有踏入極境的可能。

“武道一途是長跑，起步的優勢確實能決定前期的部分發展，但左右不了后期的結果，否則那些古武世家，也不至于出現這么多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廢物了。李默，你的格局要拉開些?！?

鐘清遠不咸不淡。

李默挑眉道：

“你這話沒問題，但前期的強大，也能換來后期的發展，此次靈緣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鐘清遠瞥了他一眼：

“你好像篤定楊志這次能博得頭籌？”

李默聳聳肩：

“難道還有人能威脅他不成？”

鐘清遠沉默了一會兒，笑笑：

“這可不好說?！?

...

...

隨著數人脫掉衣服，跳入水域，好似無窮盡的玄蛇蜂擁而上，有些游的慢的學生，才沒前進兩米，便被瞬間淹沒。

這幅場景興許恐怖。

但正如柳生所觀察的那樣。

玄蛇沒有牙齒，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損傷。

加上它們個體靈智有限，也無法進行團隊上的合作，無法僅用半米的細長身軀對學生進行絞殺。

唯一威脅學生的，只有那身體表面的毒素。

凡有學生被觸碰，幾乎會在幾秒內，陷入假死狀態，宛若一具浮尸飄到水域表面，最終由工作人員撈上來。

“他們會躺多久？”柳生來到工作人員身邊問了一嘴。

那人回復：

“一天吧，只要被玄蛇觸碰，這期間他們都不會醒過來，就只有明天才能繼續了?！闭f罷，他拖著假死的學生離開了水域。

“看來一天只有一次機會?！瘪R自豪在旁咂舌。

他也機智的一批，沒有隨狂熱的眾人跳入水域。

但緊接著他就疑惑道：

“可我感覺這明明就像是闖關，壓根兒就不像鍛體課?！?

柳生搖搖頭：

“老師不說了么，玄蛇群試煉只是鍛體課的一部分，估計還有正常的鍛體課程；再者，在死亡的脅迫下，于水中進行一場調動身體每一寸肌肉的逃亡，這效果不比在練功房打拳舉鐵好多了？”

馬自豪眼睛一亮：

“說的也是啊，怪不得那古早些的游泳運動員身材好到爆炸。”

“嗯...他們應該也有健身的效果。”柳生補充。

這時馬自豪看見水域下一個身影正極速向光點俯沖，驚訝道：

“喲，楊志這家伙還挺厲害，竟然前進了五十米。”

每隔五十米都有一處浮標，楊志可謂一騎絕塵，將其他人，甚至是玄蛇都甩了在身后。

柳生瞇眼觀望這一幕，待到楊志游到一百米處時，才被更多的玄蛇纏到了腳底，然后假死漂浮在了水域上。

“越到深處，玄蛇越多；為了躲避他們，也會越游越累，體能也會迅速下降，到最后的一百米時，難度恐怕會幾何上升。”柳生收回了目光。

雖然楊志這家伙從某些方面來說很惡心。

但不得不說，他體魄的確遠超常人。

在周邊沒有一人能前進二十米的情況下，他能達到一百米的成績也確實足夠矚目。

“而我現在估計游五米都費勁。”

柳生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

最終，他決定還是先嘗試一下再說。

連閉息丸都沒吃，就扎進了水域。

在體質達到十點過后，他的閉氣能力提升了很多，大概處于四分鐘的程度。

不過，力量和敏捷還是太低，在水里活動的阻力太大，游泳速度也慢，在潛入水域沒到三十秒，他便被一條玄蛇輕而易舉的追上，并纏住了腿。

不等柳生掙扎，皮膚濕膩的觸感讓他心頭升起一種可怖的驚悚感。

他只覺得氣管像是被某只大手一下子掐斷，呼吸瞬間停止。

即死的痛苦襲來，柳生難受的兩眼一閉，當即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