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該死的廢物,見到兩位大人是你八輩祖宗修來的福分,還不快快行禮!?
小心老子抽死你丫的!”
聽到獄卒的話,饒是以張若渝的鎮(zhèn)定,臉都不自覺的抽了抽,小腦有種萎縮的感覺。
這哥們都這樣了,貌似也動不了啊,行禮就算了吧。
想到這里,張若渝干咳一聲,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
“晁武陽,我此次前來,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很快,張若渝就將晁家覆滅的事情說了出來。
過程大差不差,只是最終將鍋甩到了拜佛教跟晁家老祖的身上,描述為雙方因利益問題產(chǎn)生爭執(zhí)。
晁家老祖為了擺脫拜佛教的控制,成功突破至先天境,不惜犧牲整個晁家族人的性命,最終與拜佛教拼了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
可憐的是,晁武陽的父親晁員外等人,在這場斗爭中成為炮灰,落得個被吸成人干的下場。
而他們鎮(zhèn)魔司跟北祁縣衙的人,則是最后的知情者,負責替他們?nèi)疑舷率帐摹昂萌恕薄?
一番忽悠說的有理有據(jù),幾乎讓人找不出什么破綻來。
從事實上編織謊言,前后呼應,若非真正的知情人,自然十分可信的。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晁武陽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對于張若渝的話雖有懷疑,但似乎又找不到什么明顯的疑點。
拜佛教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當初,晁武陽的父親,的確是為了保護他,才不讓他跟拜佛教有所關(guān)聯(lián),就是為了怕某一天出現(xiàn)變故,難以保全晁武陽。
可惜,因為晁家與拜佛教有染,所以被鎮(zhèn)魔司盯上。
而這晁武陽又是嫡出之子,加上犯下累累罪行的緣故,自然沒有置身事外的可能。
于是,晁武陽被抓是遲早的事,只是他自己的行為,加速了這個過程的時間點而已。
對于這一切,晁武陽自己也都心知肚明,因此對于張若渝的話,也就多信了幾分。
看著晁武陽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張若渝自然是要趁熱打鐵,他還指望晁武陽說出一些特別的線索呢。
于是,便故作可惜的輕嘆了一口氣。
“實話告訴你,自從你出事了以后,你父親一直都在想辦法救你。
據(jù)我所知,他先是拿出錢財打點關(guān)系,后又憑借晁家多年積累的聲譽來煽動嘩變,最后不惜以身入局,逼迫你家老祖出手救你……
我知你早年喪母,你父親就又當?shù)之斈铮瑥男δ銓櫮缬屑樱谧炖锒寂禄恕?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最終你父親和爺爺,卻都被這拜佛教害的如此之慘。
可悲,可嘆。”
“……”
張若渝的一番話,好似他就在現(xiàn)場看到這一切一樣,就連在作為旁聽者的典獄長跟獄卒,都不禁有些感動了起來。
“唉,小子,這拜佛教與你,簡直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吶。
我要是你的話,就硬氣一回。
替你晁家,替你父親,最后再做點什么。”
“是啊,晁武陽,非親非故,張大人卻愿意屈尊前來,特地告訴你事實真相。
你若是不在這拜佛教身上,狠狠剜下一口肉來,沒人瞧得起你。
人生在世,活個心安理得,你自己也不想死不瞑目吧?”
“……”
兩人的煽風點火,確也起到了效果,晁武陽愈發(fā)沉默。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張若渝也并未再開口,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晁武陽,故意露出幾分惋惜之意。
突然,精神恍惚的晁武陽竟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后眼睛死死的看向張若渝。
“張若渝,你說這些話,我晁武陽知你是何用意。
但不可否認,我晁家能有今天的結(jié)局,跟拜佛教脫不了干系。
所以,在我臨死前,我會將我知道的,關(guān)于拜佛教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告訴你。”
說著,晁武陽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說出了最后一個要求。
“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情,厚葬我的家人。”
張若渝點點頭,伸手從腰間儲物袋劃過,取出了一枚回光丹,遞給一旁的獄卒。
“將這枚丹藥喂他服下吧。”
轉(zhuǎn)而繼續(xù)沖著晁武陽說道:“晁武陽,這枚回光丹,會讓你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免受痛苦的折磨。
我相信你是個信守承諾之人,只要你能說出這一切,我便答應你的請求,厚葬你的家人。”
“如此,甚好。”
言罷,晁武陽當即吃下了那枚回光丹。
這一刻的他,不再瘋魔,不再癲狂,似乎徹底的恢復了平靜,重新變成了那個真正的晁家少主。
等到張若渝拿著晁武陽口中的情報,從大牢里走出來時,已是大半個時辰之后了。
回想起大牢中,晁武陽在生命盡頭,最后所袒露之事,張若渝長舒了一口氣。
天無絕人之路。
很快,憑借著先天境帶來的腳力,他在黑夜中疾行穿梭,朝著鎮(zhèn)魔司的眾人所在趕了過去。
此時,鎮(zhèn)魔司臨時據(jù)點,某處宅院內(nèi)。
鎮(zhèn)魔司五人,正手持北祁縣城地圖,根據(jù)最近這段時間掌握的信息,不停在沙盤上推演著什么。
“大人,已經(jīng)到寅時了。”
“我知道了。”
一向心靜如水的蕭凝,此時也因為煉血大陣的事情,露出了些許愁眉蹙額的樣子。
這等籠罩一個縣城的大陣,陣眼數(shù)量不會低于三個,且這煉血大陣一旦開啟,他們就只剩下了三天的時間。
而現(xiàn)在看來,留給他們的時間,應該只有兩天半左右了。
“白鷺,去拿滴漏來。”
“是,老大。”
待得白鷺取來滴漏后,蕭凝便開口說道。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只剩下不到三十個時辰的時間。
如果不能破壞這煉血大陣的陣眼,將大陣解除的話,那也是天命如此。”
說到這里,她反而平靜了許多。
只是當蕭凝的目光掃過四人時,眼眸深處,還是有著些許不忍。
北祁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但要在不到三天的時間里,從一個容納四萬居民的縣城中,找出所有陣眼的位置并加以破壞,卻頗有種大海撈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