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森和孟燃沖著李毅鄭重行禮過后,當即從桌上拿起令牌,然后急匆匆的離開了這里。
兩人走過張若渝身旁時,紛紛沖著他友善的抱了抱拳,張若渝同樣抱拳回禮,算是打過了招呼。
眼見二人離開,李毅也站起身來,將身后刀架上的胯刀取下,束在腰間,同時沖著一旁的王駱開口道。
“王駱,通知班房的人手把馬牽來。”
“屬下這就去辦!”
王駱也快步離開,沖著張若渝點點頭后,便徑直離開了房間。
先前在楊成海的事情上,兩人雖有些口角,但也算不上有什么仇怨。
李毅一邊整理衣裝,一邊沖著張若渝開口道。
“怎么樣,若渝,給你配的白役名額選好了沒?”
“多謝捕頭關心。
手頭瑣事太多,還沒來得及,我也打算多看看以后再做決定。”
“嗯,也好。”
李毅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干預。
隨口閑聊了幾句后,三人當即走出了房門,原本守在門口的捕快也隨行出發,一行人一路來到縣衙大門外。
在王駱的指揮下,衙役們從衙門馬廄里牽來了六匹良馬。
包括捕頭王毅在內,現場一共五名捕快,一名仵作,還有十幾名白役。
這樣的陣容,張若渝入職幾個月的時間都未曾見過,顯然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上馬。”
“出發!”
得到李毅的指令后,一行人滿臉肅殺之氣,在李毅的帶領下,直奔目的地。
安慶秋在張若渝身旁。
在李毅的示意下,沖著他簡單說明了一下這次行動的內容。
事情的起因,是一名耕田的老農,今日辰時外出耕作時,偶然在城外一座廢棄的寺廟中,發現了十六具尸體。
這些尸體的主人,并不是北祁縣城內的人。
經查,這些人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群流民。
但由于十六具尸體皆是干尸的緣故,且身上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辨認其身份的物品,并不能確認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干尸?
怪不得要帶上老仵作安慶秋,顯然事出蹊蹺,先得確定這些人的死亡時間,還有死因等等。
而在整個北祁縣衙內,經驗最為豐富的安慶秋,便是最佳人選。
“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此事影響太大。
知縣的意思,是先由我們負責調查,三日時間內能夠破案,無疑是大功一件。
若是三日內不能破案的話,此事也已移報上郡天元府,第四日便會有上郡的捕快前來接管此事。
雖少不了一番責罵,但還不至于被問罪。”
聽到安慶秋的口述,張若渝頓時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尸體盡管是在城外破廟里被發現的,可就算是破廟,一旦遇到下雨天氣,時常也會有村民進去躲避。
更何況,還有不少村民累了以后,便會去歇腳的。
綜合以上線索,張若渝覺得,這十六具干尸出現的時間,定然不會超過一天。
那為何遇害之人,都是干尸呢?
這個世界有鬼嗎?
“安叔,依你之見,這些人的死因,會不會是有妖魔作祟?”
“妖魔?”
安慶秋愣了一下后,旋即搖了搖頭。
“這方面的事情,一直是由咱們大周鎮魔司處理的。
這群人雖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卻無處不在,任何超自然事件,我們根本連看到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若是自然事件的話,他們也不會進行任何干預,所以這次的命案,必然是在正常范圍內的。”
看著一旁張若渝臉上愁容未減,安慶秋不得不繼續寬慰道。
“若渝吶,你安叔在縣衙擔職這么多年,驗尸無數,真要遇到妖魔邪祟的話,恐怕早就嗝屁了。
在這方面,我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
看著安慶秋拍著胸脯打包票的樣子,張若渝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但愿事情,真像安慶秋所說的那樣吧。
直到抵達城外的破廟前時,已經有不少民眾聚集在了這附近,對廟里的事情議論紛紛。
“官家辦案,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在王駱的指揮下,一群白役快步前來,肅殺中很快將這些民眾驅離開來,并威脅了一番。
若是胡亂散播謠言的話,一律按律法處置。
“官爺息怒,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這些人的表情變得諂媚,害怕,甚至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面對這些民眾的保證,王駱卻是不為所動,只是冷著臉,沖一旁的白役吩咐道。
“將他們的身份信息記錄下來,確保不會亂說之后,再行放離。”
“是,大人!”
只此一句話,就將不少圍觀的民眾嚇得腿軟,無比后悔為什么要湊這種熱鬧。
在家烤火不好么?非要惹火燒身。
而對于王駱的做法,眾人也都習以為常。
這種事情本就牽扯不小,要是散播出去的話,必定會在北祁縣城中造成一些不良影響。
提前給這些民眾下點眼藥水,免得他們在坊間胡亂議論此事,延緩一下事情的散播時間,也是好的。
對于這些瑣事,李毅倒是不在意,帶著張若渝等人,直接就來到了破廟門前。
兩名白役守在這里。
“屬下拜見大人!”
眾人沒有停留。
剛進入破廟內,當即就有一名中年捕快從破廟的大殿內快步走來。
“王剛見過捕頭大人!”
此人腳步沉穩,面相兇戾,并有一條明顯刀疤在右眉眉心處,一看就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人。
王剛常年在北祁縣城外辦事,張若渝入職的這段時間以來,也未曾在縣衙里見過此人。
顯然,他平日里是不用去點卯的。
張若渝本能的朝著里面看去,一眼就看到殿內整齊擺放著的尸體。
想必就是那十六具干尸了吧。
“王捕快,詳細說說吧。”
說著,李毅便領著眾人,迅速走進了大殿當中,王剛也詳細介紹起事情的過程來。
根據王剛了解下來的情況,這十六具干尸出現的時間,大概是在昨日亥時至今日寅時之間。
至于李毅得知后,為什么沒有在第一時間趕來這里,張若渝也并不知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