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王建斌因為一個電話,早早就溜了。
張岸后干完飯,便一直呆自己書房里碼字。
待得十一點,他剛好寫完自己小說的今天兩章任務,正休息之際,卻接到了林可欣發來的視頻通話,說是想請他去吃燒烤……
張岸也想不到會在相應燒烤店里碰到劉代龍他們。
雖然對方白天接連針對他,可身為一名過來人,又豈會真的往心里去。
自然而然,便坦然且大方的相互介紹,隨即,他便帶著林可欣坐角落邊一桌去了。
對張岸來說,兩方這一照面再正常不過,可于劉代龍他們卻完全不一樣。
劉代龍當初年輕的時候,算班里風云人物,帶著女朋友經常能收獲他人羨慕的目光。
但當從學校被開除后,境況就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家里的人一直念叨,親朋好友則在背后各種閑言碎語,連最親近的女朋友也因為在縣城,他住農村的關系,背叛了他跟了別人,為此劉代龍還去大鬧過,但最終,被抓進了派出所。
而不念書之后,自然是要掙錢生活,有些心灰意冷的劉代龍便在家里老父親的安排下,跟人進了一小廠打工。
后面的事情一地雞毛,劉代龍真要說起來,那可滿滿都是淚。
反正有一個事情乃真的,如今他都二十七了,還沒有結婚。
像他這樣的農村娃,多數小孩早就可以打醬油了,而他還在縣城里混著。
偶爾會覺得人生差不多就這樣了,但又有一些心有不甘。
也試著蹦達過,例如擺攤開店,問題是,到最后別說賠本賺吆喝,都是虧的眼看褲衩子快沒了,只能又默默收拾沉重的心情找份活計先做著。
然后的然后,他就習慣了在家電門店的放蕩生活。
香煙抽著,檳榔嚼著,休息的時候,不是去網吧嗨,便是和哥幾個坐在路邊吃燒烤,偶爾沒事洗個腳啥的,近乎月月光。
今天去網吧上網,結果因為暴躁的關系,連跪。
回到家躺在床上睡覺呢,滿滿都是張岸說相應之話的畫面。
實在煩躁,便約著好哥們出來吃燒烤,想要一醉方休。
現在,酒過三巡中,張岸忽然出現,他就再也干不了了。
“代龍哥,你沒事吧?”郭文鵬眼看他眼睛更紅,臉色且變得深沉,不由擔心道。
緊接著,他就看到對方目光瞅向了邊上正在交談的張岸兩人。
壞了!
郭文鵬意識到劉代龍要搞事情,下一秒,劉代龍還真就站了起來,他抄著一瓶啤酒,朝張岸他們走去,郭文鵬連忙起身拉住他:“代龍哥,算了。”
“走開。”借著酒勁,劉代龍把郭文鵬一把推開。
后者撞到旁邊一桌的桌邊,只能目送著其身體搖晃著走向張岸他們。
砰!
劉代龍把手中的啤酒重重砸在張岸他們的桌子上,面對都看著自己的二人,他舌頭打結道:“張岸是吧?”
林可欣和旁邊的眾人都意識到要出事,神情不免起了變化,一個個的也沒有再吃燒烤或聊天,紛紛注視著劉代龍。
身為當事人的張岸卻不動如山:“怎么了?”
說話間,他還去邊上拿了個長凳過來放其身邊:“有什么事先坐下來再說。”
讓小店里一干眾人都不能理解的,看起來很脾性的劉代龍沒有搞事,反倒嗚的一聲,坐在長凳上哭了出來。
頓時,一個個的精神凌亂,實在搞不清楚相應的狀況。
哪怕是邊上已經跟過來的郭文鵬,亦不由為之一愣。
事實上,他也抄起了一個啤酒瓶子,但凡張岸和劉代龍打起來,他肯定是要照著張岸頭上爆的。
“可欣,你去旁邊看看我們點的燒烤好了沒?”張岸很冷靜,朝邊上有些懵的林可欣好聲吩咐道。
怎么可能好,剛交的單子呢!林可欣心里犯嘀咕,卻還是照張岸說的做,她以為張岸是怕出狀況波及到她,可真實情況是,張岸乃想制造跟劉代龍單獨談話的機會,盡管店里旁邊其實有不少人。
張岸在劉代龍淘淘大哭中,也沒有干坐著,乃是拿起了邊上的一次性杯子,再拿起對方重重放在他桌上的那瓶啤酒,云淡風輕的給對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眼見此,本是情緒極不穩定的劉代龍拿紙巾擦拭了下眼睛,緊接著,他看著拿起酒杯要跟自己碰杯的張岸,忽然就忍不住笑了:“你特么倒真是個人才!”
說完,他直接一飲而盡。
張岸亦是如此。
然后,劉代龍這次沒有讓張岸給自己倒酒,乃是搶先一步分別給張岸和自己倒酒。
邊上的郭文鵬見此,也沒有多說,直接走到他們那一桌,把沒有吃完的燒烤給合適的端了過來。
張岸瞥了一眼十分知機的郭文鵬,亦沒有吝嗇:“文鵬你人不錯,會來事!”
本想當個小透明的郭文鵬咋聽到張岸的夸贊,忍不住撓了撓頭,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開什么玩笑,平素他人不嫌棄他就很不錯了,還夸他,這真的是很罕見的事情,整得他一時之間屬實不會了。
“你也坐下來再說吧。”張岸好聲道,一句話替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好的郭文鵬解了圍。
隨即,他瞥了一眼邊上關注自己的路人,也說不上為什么,心里就覺得有一點舒適。
張岸渾然不介意地拿起二人還沒有吃完的燒烤擼了起來:“代龍,你是攤上什么事了嗎?沒關系,認識就是緣分,有什么難處盡管跟我說,只要能幫上忙,我肯定不含糊。”
面對著張岸的行為與言語,劉代龍和郭文鵬不由面面相覷。
突然之間,劉代龍有些佩服他原本看不起的張岸。
而另一邊廂,林可欣確實看了一眼燒烤師傅燒烤狀況的情況下,本是拿著手機撥了110號碼的她猶豫了下,終還是放棄了相應的行為,明亮的眸子瞅著張岸他們三人,躊躇中,終還是朝他們走過去,復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到時尚清新的林可欣,本來要說話的劉代龍緘默了,而郭文鵬呢,屁股則往張岸邊挪了挪。
氣氛忽然有些沉寂中,郭文鵬想到什么,伸手試圖幫林可欣倒酒。
“謝謝,我不喝酒。”林可欣連忙拒絕。
張岸見此,不由拿起劉代龍他們未吃完的一串掌中寶朝林可欣遞了過去。
后者并不太想吃他人吃剩下的,可是看到張岸的神情,她意識到什么,伸手接過,坐邊上默默吃了起來。
而后,劉代龍出聲了:“岸哥,我想請問你一下,就是、如果我想要改變,怎么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