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戰幾個回合,古恩希爾德渾身鮮血的摔在地上。
收尸人擦掉劍上血液,收走面前的下一具尸體。
“...”
木質的野獸咯吱作響,發出一陣低語。
■■■■■?(不殺了他嗎?)
■■■。(...看見這個真相,只會讓他更加痛苦。)
收尸人靜靜離去:“他還有用?!?
說著,處理掉下一具尸體。
野獸回答:“你這個殘忍的女人?!?
收尸人的工作便是如此。
思念可以帶來奇跡,如果不加以扼制便會導致極為恐怖的后果。
抗拒死亡的信念是極其強大的。埃索斯的收尸人有義務去保證這些尸體的絕對安寧。
否則...
她停在原地,看著遠處的一具尸體。
愿望匯集之處,奇跡便會誕生。
怨念聚集之處,奇跡就會誕生...
那尸體跪在地上,手里握著一把,曾從敕令精靈那里奪來的鐵劍。
支在地上,保持著身體平衡,死不瞑目的瞳孔盯向前方。
那左臂早已斷裂,僅剩一半的頭顱表明了他生前最后受到的致命傷。
看見這一幕,收尸人靜靜靠近。
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看見從傷口處滋生的絨毛。
“...”
把尸體抱起來,連帶著亡者的夢一起葬入墳墓。
■■■■
不可理喻。
就連收尸人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奇妙的行為,好像會上癮一樣的令人感到寧靜。
“應該是這樣的?!?
她說。:“人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
“就不必再從尸體中站出來了。那樣子就太勞累了?!?
她真正見過殘忍的一幕。
埃索斯的尸坑下,數不盡的不死之人向上奔流...如同什么潮水。
人死了太多次,就會忘記自我,信念,故鄉和靈魂。
變成只會移動,融合,啃食的。人形狀的肉塊了。
...那種怪物不應該存在。
而那名騎士也一定會認同自己的。
既然成為了眼眸覺醒者...那就有他不可避免的命運了。
想到這里,收尸人并沒有選擇留下尸體。
而是靜靜處理掉最后一具,隨后慢悠悠的走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這和平會持續多久。
或許,那名騎士在最后會成為下一個自己?
...任由時光流過,讓故事的種子發芽吧。
(有一天)
(你會發現痛苦之下的美好奇跡。)
(當你為之歌頌時,才會痛徹心扉的明白下一個道理。)
(奇跡的本質...就是痛苦。)
...
古恩希爾德和萊茵裨靜靜睡在都城之中。
“醒醒!”
“蠢貨!”
“——嘎!”
“...”
他聽見什么聲音,但是身體動彈不得。眼前是一片黑暗。
腦袋渾渾噩噩的。
(啊,我一定是死了?。┕哦飨柕掳蛋邓伎?,無法解釋自己面臨的現實。
他身體麻木的厲害,似乎丟失了靈魂,麻木的好似一坨爛泥。
隨后,吵鬧的聲音又響動起來。
“蠢貨,蠢貨,蠢貨,蠢貨,”
“...”
“蠢,蠢!....愚蠢??!”
巴巴托斯擺出那莫名其妙的表情。盯著故作無辜的燭大人。
燭大人,誰又惹你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可以一天換一種性格?不需要吃技能CD的嗎?
瘋掉了嗎?大概率是這樣吧。
或許,人和人之間的歸宿都是瘋狂。
(嘆氣。)
“現在想要什么?”他問。
燭噎住一陣。
“...也沒什么想要的。”
“你就是愚蠢,所以罵你,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巴巴托斯的表情變得很奇妙。
:“哈啊?”
他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只能評價為沒事兒找事兒。
“你是無聊了嗎?我可以找幾個人陪你?!彼平馊艘獾恼f。
根據他對人類的觀察,燭或許就像家貓一樣。
...吧。
他看見燭在他面前搖頭。
“沒。”
“...”
?
然后呢?沒什么??
你說詞兒啊!
巴巴托斯等待下文,可是沒有下文。只留他滿腦袋的問號。
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燭手里抱著的烏鴉口吐人言。
“蠢貨!”
“...愚蠢?。。 ?
烏鴉眨眨眼,猩紅的瞳孔在組織語言。
人的確是愚蠢的東西。
而烏鴉是很聰明的東西!
“...”
古恩希爾德無法醒來。
直到燭手里的巨大烏鴉,飛到一旁的桌子上蹦蹦跳跳,又不小心帶翻了桌面上的水盆。
嘩啦啦的冷水迎面而下,一股腦落在古恩希爾德臉上。
“愚蠢!”
“蠢貨!愚蠢!”
烏鴉大罵兩聲,所以看著對方醒來了。
——嘎!
巴巴托斯無奈將古恩希爾德扶起來。
“你沒事了。”
他摸著對方的手背,那出乎意料得冰冷。
看得出來,還有什么后遺癥留在古恩希爾德的身體里,遲遲無法消解。
“...萊茵裨?!?
古恩希爾德摸摸自己的額頭說出第一句話,“她...”
騎士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看少年。
巴巴托斯當然知道他話中含義,所以點頭。
“她還沒死,你們都好好活著呢。”
“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
聽完他說的話,古恩希爾德終于一股腦重新摔下去了。
濕漉漉的床鋪發出啪嗒一聲,顯然古恩希爾德根本就不在乎。
“我累死了!”
“...”他側過頭說“我和萊茵裨去都城之中試圖讓那些死者更體面一些,但卻有怪人攔住了我們?!?
“那是一個女孩。身邊,”
。
:“跟著一,木結構的野獸。她們把尸體...”
“...”
“吃掉了?!?
古恩希爾德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冷靜,可說到這里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哽咽,就連身體都忍不住顫抖。
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他再也不想經歷了。
毫無疑問,那個少女犯下縱獸食人的罪行。做了根本就無法被原諒的事。
“...你一定要為哈爾繆爾人討回榮譽,讓我們怎么做都行!”古恩希爾德哽咽著低聲說“求你了,巴巴托斯,”
“不這樣做的話”
“我們”
“犧牲...”
“連尸體都無法保護...”
“還有什么意義...”
他深感自身的無力。
然烏鴉卻從他頭上飛過。
“蠢貨!蠢貨!蠢貨!”
“愚蠢!愚蠢!”
“嘎?....愚蠢!”
撲棱棱的落在燭腦袋上,好像趴在鳥巢里一樣盯著兩個人。
那鳥似乎是在嗤笑著什么,
古恩希爾德的眼神在悲傷之中好像會說話一樣一眨一眨的。
——這個破鳥,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