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的酒吧內,是人們的狂歡,隨著重金屬敲打的節拍扭動著身軀,釋放壓力,醉生夢死。
姜綰鄢神色不太自然的穿梭在人群中,一身乖乖女裝扮的她看起來與周圍格格不入。
一束束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著她,直白又露骨,姜綰鄢強只得忍心中不適加快了尋人的腳步。
穿過人潮,姜綰鄢停下了腳步,透過虛掩的玻璃門,姜綰鄢清晰的看見了她日夜惦念的人。
風姿綽約的男孩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他正慵懶的倚靠在沙發上,偏頭聆聽身邊貌美的姑娘講著什么,大概是聽到了有意思的東西,疏朗的少年唇角牽起柔軟的弧度,眉眼如畫,望著那女孩的目光專注又寵溺。
姜綰鄢還看見兩人的手十指相扣,她感覺自己的心在被凌遲,寸寸割裂,心痛到難以呼吸。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茶色的瞳眸泛過清晰的水意,雙眸被淚水模糊,眼前一片朦朧。尖尖的小虎牙焦躁的碾磨著纖薄嫣紅的唇瓣,隱約映出模糊的咬痕,絲絲殷紅的血滲出,顯得瑰麗。
纖細濃密的眼睫掀起又落下,顆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好似散落的瑩潤珍珠。
安靜的站了會,眼淚無聲的流淌在她瑩白的雙頰,姜綰鄢發現她根本沒有推門進去質問他的勇氣,她怕得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人與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門內是歌舞升平把酒言歡,門外是她黯然傷神。
姜綰鄢終究還是沒有走進去,她轉身離開,單薄纖細的背影孤高又清冷。
姜綰鄢任由淚水在面龐肆意流淌,踱步到酒吧前臺。
“叔叔,我要一杯長島冰茶”清脆的少女音響起,帶著點孩子稚嫩的軟萌,調酒師聞聲轉頭,看見一個乖軟的女孩臉埋在臂彎里,低聲啜泣。
調酒師默不作聲的拿了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姜綰鄢抬頭,秀麗的眼尾嫣紅逶迤,細密纖長的睫毛上綴著幾滴小小的剔透淚珠,欲掉不掉,惹人憐愛。
她怔忪地盯著牛奶,轉而又直勾勾的盯著調酒師瞧。
可眼神實在是沒什么殺傷力,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欲說還休,破碎的模樣顯得楚楚可憐。
調酒師無奈的嘆了口氣,給她調了杯濃度沒那么高的長島冰茶。
她也不喝,只是怔怔地看著這一杯酒,腦海里想的都是謝讓塵,她姜綰鄢十八個年華里唯一的男主角。
兒時,謝讓塵問她:“綰綰,我們長大就結婚好不好?”
她一臉懵懂:“結婚是什么呀?”
謝讓塵滿臉認真,尋思怎么解釋更加簡單易懂:“嗯,就是像你爸爸媽媽那樣”
她恍然大悟:“好呀,那我們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初中的謝讓塵,少年人的身姿挺拔修長,每天晚上同姜柏篪一起來接她放學,兩個人靜靜的倚在墻上看她練舞。
而在她出國治病的日子里,最開始時她剛做完手術,謝讓塵幾次過來看她,少年人滿臉的擔憂和心疼,呆了不一會便又要趕回國上課。
這一來一去的時間成本極高,可他不在乎,執著地一次又一次,姜綰鄢也心疼他,勸他不要再折騰了,他不聽,還是姜綰鄢佯裝生氣的發了脾氣才乖乖聽話。
于是他們便視頻通話以慰藉相思,可是不知為什么,他越來越不主動,通話的頻率從一天兩次漸漸地減少到了一周一次,一月一次。
最開始姜綰鄢還安慰自己說雙向奔赴的感情才有意義,可能是自己的付出不夠,這才讓謝讓塵有些累了。
可她騙不了自己了,因為謝讓塵的態度讓她察覺到了他們的感情出現了裂痕。
打過去電話,謝讓塵的語氣語調越來越敷衍,越來越冷淡,他的態度讓姜綰鄢想到了他對外人就是這樣的。
這是什么?冷暴力么?姜綰鄢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一年未滿,在她再三要求下,姜家父母無可奈何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她便心急火燎的趕了回來。可她看見了什么?謝讓塵對其他的女孩寵溺又溫柔。
她,不是他的唯一了……
謝讓塵,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