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曉,天空泛起魚肚白。
各位公子哥兒準備回家補眠了,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謝讓塵打算直接去姜家找姜綰鄢問個清楚,他總覺得她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么,況且,他還無意之中傷害了他們的感情,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會失憶,但總該給她一個交代。
姜綰鄢這段時間一直都有點恍惚,在這期間系統(tǒng)再次上線了一次:檢測到劇情在不可控的脫離控制,需要宿主為修正劇情提供幫助,你要推動男女主感情線的發(fā)展,男主的記憶隱隱有恢復(fù)的趨勢,我會努力將他的記憶控制在可控范圍內(nèi)。
“劇情為什么還在脫離控制,我不是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在謝讓塵面前了嗎?”
“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問題”,系統(tǒng)的聲音依舊冷冰冰沒有一絲人情味,絲毫不關(guān)心她的感受。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
姜綰鄢微微闔眼,掩飾住了眼底的痛苦和崩潰,抿了抿干澀的唇發(fā)問。
“聽我指揮就行,不要搞任何小動作,我會一直監(jiān)視你的。”
敲門聲響起,正在吃早餐的兄妹兩都是一愣,對視一眼,在對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的困惑,這么早會是誰呢?
姜柏篪起身去開門,不耐地看著門外的少年,“你來干什么?我家不歡迎你,渣男。”說著,就準備把門關(guān)上,感受到從門上傳來的阻力,姜柏篪感覺有點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再開口時語氣很沖,“聽不懂人話嗎?上次是打輕了嗎?你還有臉來。”
謝讓塵絲毫不意外他是這個態(tài)度,他也很唾棄自己。
“篪哥,是我不對,你怎樣打我我都不會還手的,但是我求你,讓我見她一面好么?”
天之驕子一樣的少年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一雙幼圓的狗狗眼祈求的注視著他,眼尾微微泛紅,瞧著可憐極了。
像是面前的人可以一句話決定他的生死,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扶著門框的手微微緊了緊,姜柏篪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于私他是一點都不想放他進的。
清脆的女聲在姜柏篪身后響起,“哥,你放他進來吧。”
姜柏篪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她,自家妹妹站在清淺的光暈中,纖薄的身子柳若扶風,未施粉黛的臉有些蒼白。
瞧他看過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姜柏篪無奈的讓開了身子讓他過去,謝讓塵一步一步走向羸弱的像似一陣風就能刮跑的姑娘,每走一步,心上就是沉重的一擊,最終,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停下,想要再離她近一點,又感覺不合適,以及,不配。哥,你先去臥室吧,我跟他聊聊,姜柏篪有些擔心,可又不太好繼續(xù)呆在這,他們兩確實需要一些空間去溝通。路過謝讓塵時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面向姜綰鄢時不放心的叮囑說,“有什么你喊哥哥啊,有哥哥在。”
姜綰鄢柔柔的應(yīng)是。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謝讓塵頗為局促的站著,低垂著頭,柔軟的碎發(fā)蓋住了他的臉。
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姜綰鄢想。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時,耳畔又響起了系統(tǒng)冷酷的嗓音,“你先穩(wěn)住他,警告你,不要說不該說的,他恢復(fù)的記憶不太好消除,需要耗費我一些時間。”
遲疑了一瞬,你,姜綰鄢頓住了,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止住了話語。
謝讓塵抬頭,濕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多么想不顧一切將真相告訴他啊,姜綰鄢知道面前的男孩沒有做錯任何事,他是被控制的,突然之間被剝奪了記憶他一定很難受吧?
姜綰鄢好想問問他。
見她沒了下文,謝讓塵終于忍不住開口。
“綰綰,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沒了有關(guān)于我們的記憶,但是我昨天夢見了你和一些曾經(jīng),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把你弄丟了好不好!”
聽著他不成調(diào)的聲音驀然紅了眼眶,強忍著淚意,啞聲道:“我看見你牽別的女生的手了,你真讓我感到惡心,你說過的,絕對不會辜負我的,這次,你食言了。”
謝讓塵睜大了眼睛,上前一步想要抱她,卻不敢,站在原地一臉的不可置信,他頻頻搖頭,拼命想解釋,喉嚨卻像是被東西卡住了發(fā)不出聲。
偏過頭不去看他破碎祈求的目光,狠心道,“謝讓塵,我不要你了,我們分手,現(xiàn)在立刻馬上從我家離開。”
像是被攥緊了呼吸道,渾身血液都要凝固。
“我們沒有可能了嗎?”
抱著微弱渺茫的希望,謝讓塵不死心的再問了一遍,良久沒聽見姜綰鄢的回復(fù),信念轟然倒塌,男孩子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欲墜,他雙目無神的喃喃自語,我回去就洗手,洗手了就不臟的,我會拉黑她的,像是說給姜綰鄢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最終還是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姜家,少年不復(fù)意氣風發(fā),肉眼可見的頹唐和失魂落魄,目送著他離開,姜綰鄢失了所有力氣般癱倒在沙發(fā)里,控制不住的默默流淚,口是心非真的很難受,他那個樣子真的好心疼。
謝讓塵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一進家門就直奔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搓洗雙手,不一會手便被大力搓紅才像是感受到疼痛般,倒退兩步靠著墻無力滑落。
曾經(jīng),他種了一株玫瑰,精心呵護,待它如珠似寶。
現(xiàn)在,他親手葬送了它,痛徹心扉,卻又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