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迦躲在拐角處深呼吸，他沒想到為首的那名看似迷糊的男人感知竟如此敏銳，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也許已經被發現了？他不太確定，走進拐角前的回眸讓維迦清楚地看見了那個男人的眼睛，灰色的瞳孔深邃而睿智。

那三位似乎就是官方人員，從穿著上來看應該是隸屬于黑夜女神教會，“倒吊人”稱呼他們為值夜者。

不同的教會僅從穿著就能看出個大概，風暴教會的代罰者看著就像水手，值夜者喜愛黑色風衣，特征十分明顯。

三位值夜者破開了人流朝薩蘭黨頭目住所走去，掛在腰間明晃晃的槍讓周圍人不敢靠近，貧民們不知道什么是非凡者，在這里槍械就是真理。

等到三人從視線中消失，維迦才走出拐角，辨認方向后走進一條小路，朝著同一個目的地走去。

“...”

倫納德放棄了，他身邊的這兩位實在不怎么會聊天，挑起的話題不超過兩句話就會被終結。

要是克萊恩在就好了，起碼不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倫納德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他也就是想想，“占卜家”途徑的高靈感讓倫納德根本不敢把克萊恩帶來這里，萬一薩蘭黨真與邪神有瓜葛，克萊恩隨意掃一眼都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這里沒有靈的殘留，似乎被人為處理了。”

費萊眉頭緊擰，在這位收尸人眼中薩米爾住所的廢墟上空無一物，附近半點徘徊的靈都沒有。

“那就證明薩蘭黨確實有問題，現在需要調查的就是問題會有多大。”鄧恩沒有感到驚訝，灰色眼眸無比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他特意繞路來薩米爾住所看看有沒有什么殘留的線索，結果差強人意，薩蘭黨很有可能信仰著邪神，或者背后有中序列者撐腰，畢竟處理靈的手段不是一般野生非凡者能夠學會的。

至于為什么不是高序列者，因為高序列者根本沒必要這么麻煩，他們隱瞞的手段太多了，而以廷根市值夜者的水平也根本察覺不了端倪。

沒有繼續逗留，他們走的很快，不到十分鐘就走到了薩蘭黨頭目的住所。

“砰砰砰”

沉悶的敲門聲響起，康帕羅似乎早有預料，他坐在客廳的沙發里閉目養神，直到敲門聲響起才睜開眼睛起身開門。

“我是廷根警察局的鄧恩警員，這位是塞萊警員與倫納德警員。”

鄧恩表現得十分嫻熟，手上拿著警官證介紹著自己與隊員。

“我們收到報案，附近發生了兇殺案與人口拐賣，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配合調查。”

“當然。”康帕羅側身讓開，將三位值夜者請進了家中。

鄧恩與康帕羅坐在沙發上攀談，倫納德在客廳內東摸摸西看看，屋內的裝飾堪稱奢侈，許多裝飾品連倫納德都叫不出名字，而塞萊背對沙發，雙手盤在胸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對話不過持續了幾分鐘，鄧恩只是提出了一些很普通的問題，譬如“昨晚你在哪？”“昨晚你在做什么？””薩米爾最近與什么人有來往？“，他根本沒打算通過正常的詢問獲得線索，真正的探查手段在塞萊身上。

背對著在眾人的塞萊雙眼緊閉，全部的靈性都朝手中的黑夜女神圣徽涌去，黑如夜空的圣徽上時不時閃過緋紅光芒。

”大致的情況我已經了解，就不繼續打擾了。“鄧恩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告辭。

”康帕羅先生，恕我直言，你在這棟房屋上的投資足夠你在紅月亮街買一棟相當不錯的獨棟別墅，介意告訴我你為什么選擇繼續住在貧民區嗎，這里的環境可不怎么好。“

倫納德把玩著雕有精致花紋的花瓶，頭也不回地問道。

“我的產業都在貧民區，住在這里更加方便管理。”康帕羅對答如流，答案早就在腦海里編制好了。

倫納德放下手中的花瓶，跟在鄧恩與塞萊身后走到門口，康帕羅起身相送。

他們揮手告別，就在康帕羅馬上合上門時，倫納德伸手撐住門，再次發問：

“請問這棟房子是拜恩先生所設計的嗎？我好像見過類似的。”

“對的，我很欣賞拜恩先生的作品。”

得到答案的倫納德的松開了手，朝著鄧恩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離開了。

走出一定距離后塞萊才開口：

“圣徽沒有反應，他的住所沒有邪神的痕跡。”

“不一定。”倫納德打斷道：“拜恩鐘愛雙層地下室，如果他們在最底層地下室布置邪神寄壇，在邪神力量的幫助下躲過圣徽感知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圣徽的最佳感應范圍僅有五米。”

鄧恩的關注點有些奇奇怪怪：

“你什么時候對建筑感興趣了。”

“略有研究而已。”倫納德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不定，看上去不太自信。

“今天晚上我們再來一次，兩天后的晚上來最后一次。”鄧恩安排好行程，康帕羅小弟的死引發的動靜太大了，他必然會有所警惕，白天與晚上的調查都是為了使其放松，有沒有收獲都在其次。

走了沒兩步，塞萊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懷中的圣徽在不停地顫動，這代表著附近有邪神的氣息。

“隊長。”他叫住鄧恩，他們已經合作很久了，僅僅一個眼神鄧恩便明白了一切。

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他們只是加快了腳步，快速向外走去。

維迦躲在遠處看清了一切，灰眸男人的感知能力很強，但還沒強到在房區隔兩百米感受到維迦沒有惡意的注視，不過也因為距離有點太遠了，維迦也沒能得到什么情報，期待的樂子也沒有看到。

過遠的距離讓維迦看不清值夜者三人的表情，僅從走路的儀態上看薩蘭黨頭目似乎沒什么問題，畢竟三人完完整整地走了出來，走路的速度也不急不緩。

等到三人走遠后，維迦慢慢靠近薩蘭黨頭目的住所，他不敢靠太近，在隔了十米左右連棟建筑的圍墻后遠遠觀望，這個距離他能從窗口看見屋內的一切。

頭目坐在沙發上，穿著居家鞋的腳有節奏地敲擊地面，雙手撐住下巴閉目養神，維迦注意力越來越集中，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沃爾甘先生！”

一道驚呼聲在耳邊炸開，維迦嚇得頭皮發麻，下意識一發擺拳轟向聲源處。

瑞娜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呼嘯的拳風吹飛了她的劉海，實質性的敵意嚇得小女孩臉色發白，枯瘦的腿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瑞娜？你怎么在這里。”維迦認出了在旁邊出聲的人，還好這個小女孩發育不良長不高，不然這一拳估計能給她腦袋打開花。

“不是...你說...讓我監視他嗎...”

瑞娜講話都有點哆嗦，下巴沖著頭目的住所挑了挑，示意她在認真完成任務。

“啊？對，不好意思是我忘了。”

維迦揉了揉額頭，同樣被嚇到了的他沒想起來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