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白,晨曦微露,一輪旭日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耀日的光輝傾灑而下,燦爛的朝霞鋪滿遙遠的天際,蒼茫大地被映照的一片明亮。
在朦朧的黎明中,姜羽昕坐到床邊,浴袍散落床榻,潔白無瑕的嬌軀頃刻暴露出來,她輕輕地揉著眼睛,試圖掃除殘留的困意。
“醒了!”
倏然,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顧星云徐徐褪下身前滿身污跡、沾滿血腥的龍袍,健碩的身軀讓姜羽昕眼前一亮,瞬間驚醒。
啊!
嘹亮的尖叫聲襲來。
姜羽昕迅速捂著眼睛,臉色漲紅,驚叫道:“你為何當我的面換衣服?”
顧星云迅速的穿上龍袍,眼珠子一翻,沒好氣道:“拜托,大小姐,這里是朕的寢宮,不在這里換,你不會打算讓朕出去換吧。”
隨即,他微微轉身,登時眨了眨眼睛,張大了嘴巴,怔怔的站了幾秒。
姜羽昕感覺顧星云的眼神不對勁,低眉一掃,霎時間,臉色刷的一下出現兩朵紅暈,再次驚叫出聲。
她迅速雙腿蜷曲,雙手捂著嬌軀,手足無措的拿起玉枕憤怒地砸過去,嬌喝道:“你這個臭流氓!”
雖然她極力的阻擋,但潔白如象牙般的嬌軀依舊再次被顧星云一覽無余,甚至看的更透徹、更徹底。
顧星云接過玉枕,急迅的轉過身,臉色忽紅忽白,耳尖微微泛紅,宛如晨曦中的花瓣。
他先發制人道:“你看看你,大清晨?袒胸露乳,一點潔身自愛都沒有。是不是想勾引朕,不過朕乃鋼鐵之軀,是不會屈服的。”
姜羽昕驚詫,黛眉微啟,狠狠的瞪著他。
她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黑的都能被他說成白的,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完全是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她黛眉微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嬌嗔道:“還不是都怪你,用這么流氓的手段逼我就范。而且……”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夾雜著委屈,綿軟道:“你還不給我衣服穿,僅僅給我一個浴袍,這浴袍能擋住什么。我看你就是賊心不死,故意折辱我等。果然你與民間傳言無異,完全是個活生生的暴君。”
“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此話一出,心中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晶瑩的淚水從俏臉滑落,發出抽噎的聲響。
“哎,你別哭啊?是朕錯了,朕不該開玩笑,恐嚇你,都是朕的錯,朕向你道歉。”
聽到女子抽噎聲,顧星云心里一軟,頓時手足無措,神色慌亂無比,眼神環顧四周,不知在尋找什么。
正當他手忙腳亂之際,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響起。
“陛下,今天是處刑公孫常之日,一切準備就緒,請陛下明示。”
顧星云如看見希冀一般,抬腳快步走去,并酪下一句,“朕會吩咐侍女為你更衣,你耐心等候。昨夜的事情是朕不對,對不起。”
姜羽昕撇撇嘴,哼聲道:“道歉就完事了嗎?昨夜你也把我完完整整的看透了,你說該怎么辦?”
“那你說怎么辦?只要是朕力所能及的事情,朕都可以答應。”
顧星云微微打開殿門,露出一個小縫隙,真摯道。
“還沒想好,等以后再說吧!”姜羽昕眼神閃爍,回道。
“好。”顧星云走出金鑾殿,細心的關上門,緩緩舒了一口氣。
以后還是不要口嗨了,這口嗨要人命啊!
“陛下,事情準備完畢,請指示。”張旭作揖道。
“嗯,吩咐侍女準備一套衣服,送到金鑾殿,好好招待,不要限制她的活動。”顧星云吩咐道。
“這……萬一是敵國奸細……”張旭小心翼翼道。
顧星云給了張旭一個黑眼,“你這是在質疑朕嗎?”
“不敢不敢。”張旭駭然道。
殿內的姜羽昕分毫不差的聽見,瞳孔猛的一縮,低語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長安,校場處。
一行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手持長戟,分兩排端正的行走在長安的坊市間。
而在他們中間,頭戴枷鎖,手上桎梏,手銬腳鐐,困于囚籠里,站立在馬車的男子正是公孫常。
此時此刻,坊市間的空地上聚集了大片的人群,將現場圍了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圍成了一個大圈子,只見人頭攢動,議論聲此消彼長的響起,振聾發聵。
溘然,漫天飛舞的雞蛋、蔬菜、水果……垂直砸到公孫常的額頭上,鋪天蓋地的謾罵聲也隨之席卷而來。
“身為朝堂命官,不為百姓謀福祉就算了,竟然還刻意欺壓百姓,呸!自作自受,活該。”
“自作孽不可活!天道自在人心,就算你躲的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這不報應來,狗官一個,天理難容。”
……
公孫常對于百姓的謾罵不做任何辯解,因為這都是自己的報應。
頭顱出現鮮紅的血液,彌漫到臉頰,他自知今日無望,只希望陛下能夠信守承諾,保一家人平安。
驀地,他挑眼一看對面的茶樓,望見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頭戴白色的藩帽,腰懸佩劍的女子枯坐著,眼神冷冽,直勾勾的看著運送的行軍。
她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肌膚勝雪,目光冰冷如冰窟,令人不寒而栗。
此女正是公孫常的女兒公孫沁如
公孫常瞳孔驟然一縮,猜到她的目的,高聲勸勉道:“臣為官以來,貪墨贓銀百萬,賤淫婦女,無惡不作!臣自覺罪孽深重,無力回天,望后人以我為恥,勿要步入后塵。”
公孫沁如心里驚顫,她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劍,緊咬嫩紅的唇瓣,眼睛充血般直勾勾的盯著父親,全然不知所措。
囚車的車輪咕嚕咕嚕的轉著,直至把公孫常押入斷頭臺,才緩緩停下。
一個高大魁梧的劊子手,手持三米長的大刀懷揣到胸膛前,威嚴聳立的站立在刑臺上。
“行刑!”
洪亮的聲音響起!
而場下人山人海的百姓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響徹云霄。
劊子手拿起長刀,喝一口酒碰灑上面,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
公孫沁如見狀,來不及猶豫,拿出佩劍就打算劫法場。
“公孫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多此一舉。”
洪亮的聲音響起。
顧星云拿著一把雕刻著牡丹的折扇,徐徐踏上高樓,臉上洋溢著笑意,顯得平易近人。
而,隨后跟隨的就是阿福。
“你是?”公孫沁如黛眉一皺,疑惑道。
“在下顧客,是來往的游人,而在我身邊的這位是阿福,我的貼身保鏢。”顧星云恭敬道。
“為何不能救?”公孫沁如眼神敏銳,手抵佩劍,兇狠問道。
阿福見狀立刻擋在顧星云的面前,眼神冷冽,手持佩劍。
“欸,不得無禮。”顧星云輕微推開阿福,溫柔道。
他緩緩端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淺抿一口,分析道:“其因有二?”
“哪兩種?”公孫沁如狐疑問道。
顧星云放下茶杯,打開折扇,回道:“第一:實力懸殊。且不談你有多少人,那你認為劫法場的概率有多大?
亦或者,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個暴君皇帝真如人間傳言那樣昏庸無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也不會略失小計,就整治了少保曹縣以及逮捕你的父親吏部尚書公孫常入獄,要知道他們都是朝廷命官,手可遮天之人。
反過來想想,難道他就不會猜到有人會在今日劫法場嗎?或許早已做好安排,坐等魚兒漏網,如果你去,必當死無全尸。”
“第二:你難道聽不出來你父親最后那句到底是認罪,還是在勸勉?
我看公孫姑娘也不像是一個白癡,連普通人都聽的出來的,你難道會聽不出來?
你的父親自知無望,才會在最后時刻承認罪行,并勉勵自己兒女勿要步入歧途。”
刷!
公孫沁如臉色大變,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