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馬縣長
- 開局一棵樹,要我重建三界?
- 臥看千秋雪
- 3507字
- 2024-05-24 23:59:56
時間一去三十年。
劍山一別之后,李不言也在這期間到訪過幾次邊關,與王天龍見過幾面,但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稍微指點了一下他修行情況后便又瀟灑離去。
他最后一次到訪邊關是十年之前,那時,王天龍已經以金身八轉境界為基礎成功突破到了氣血大丹境,并以煞氣融入氣血,進而進入九竅中凝聚出特殊的氣血煞丹。
這也是李不言教授他的方法,能夠讓其氣血之力相比于正常體修多上幾分煞氣的特性,在同等境界中戰力更加強悍一些。
李不言見其第一顆氣血煞丹凝聚成形之后,便知道自己今后很長一段時間不需要再來了。
畢竟王天龍之后的路子,不過是如法炮制在九竅中凝聚出剩余的八顆氣血煞丹罷了。
法相之前,已不需他指導了。
而這次天一城中再度相見,讓他所料,王天龍果然已經按部就班,將一身煞氣內斂入體,達到九丹之境了。
“說起來,法相之道其實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難。”
會客堂中,面對王天龍的請教,李不言略作沉吟后如此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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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城內城。
皇城南門往外,過了六部衙門,看到的第一座宅邸,便是當朝宰相王淵的府邸。
月上柳梢頭,樹枝上的鳥雀“吱呀”亂叫為靜謐夜色增添別樣的旋律,燭火透過書房的窗戶映照出兩道靠在窗邊正在對話的人影。
“家主,我覺得,我們應該是要加快進度了。”
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有些刺耳突兀,王淵略顯疲憊的聲音也緊隨而至。
“是有這種必要了。”
“唉。”
話語停頓一下,長長的一聲嘆息過后,方才繼續說道:“夏子虞成長的太快了,我們都預估錯了她的潛力。”
“這不怪你,誰都沒想到那突然出現的李不言智謀竟如此超群,接連給女帝支出奇招。更沒想到,在跟老皇帝鬧掰后十幾年不曾踏足天一城一步的王天龍竟然突然帶兵回歸,并大張旗鼓地公開表示對女帝的支持。”
“說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現在緊要的,是要在夏子虞勢力完全發展起來之前去想辦法遏制住這個勢頭。”
“我當然知道,這不正在想嗎?”
“奪權之事,是絕對不能急躁的,稍有差池便可能讓我王家上下千余老小粉身碎骨。”
窗內的談話還在繼續,只不過換了位置,聲音更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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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郡,嵐山縣。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我們嵐山縣新到任的縣長馬軒最近卻是憂愁無比。
夏國地方官制,大縣主官稱縣令,小縣主官稱縣長。
在這位于夏國邊境,各國游俠匯聚之處,有窮山惡水之形容的嵐山縣里,馬軒這新官上任不僅放不出一把火,反倒是在到任的第三天走在嵐山縣大街上被別人潑了一盆水。
潑水的人是個十里八鄉有名的潑皮無賴,雖然馬縣長第一時間就把人給抓進大牢里去蹲著了,但他心里也清楚,這個潑皮無賴不過是被人指使的一個棋子罷了。
畢竟嵐山縣境內的幾座匪徒結寨的山頭已經放出話來了,要給這位上任第一天就對著嵐上百姓發誓一定要剿滅山匪的縣長一點顏色瞧瞧。
“嘖,一群惡匪,簡直欺人太甚,到還真沒把我這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了!”
縣衙大堂內,馬軒坐在主位上隨口嘀咕一句,旁邊的師爺聽了,以為縣太爺還在計較幾日前被人當街潑水的事情,立刻就出言寬慰道:“縣長莫要動火氣,為了一群刁民惡匪傷到身子就不好了。”
誰知,馬軒聽了師爺這話,忽然笑道:“氣?誰生氣了?我才沒生氣。”
“是是是,沒氣就好。”師爺連忙點頭應道,但心里卻是覺得這只不過是縣長大人的嘴硬罷了。
師爺也能理解幾分縣長大人的心情,畢竟作為一縣之地的父母官,又是個視名聲比命還重要的書生,被人當街潑水羞辱,說不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猜馬縣長肯定是想報復回去的,但無奈那些在背后指使的匪徒實力雄厚,幾個三境體修坐鎮,可不是縣衙這點人可以去招惹的。
因此只能悻悻作罷,抓了個潑皮本人關起來就了事了。
不過,當了這么多年師爺,他倒是懂得察言觀色的,此時也是不會去戳破謊言,而是一臉堆笑的轉移話題說道:“縣長大人,既然如此,您看,三日后去大橋鄉視察之事,還要去么?”
這位嵐山縣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師爺人脈消息遠比這新到任的縣長靈通,他是知道嵐山境內那些山匪放出來的一些風聲的。
衙門內有人將縣長三日之后要去大橋鄉視察的消息告知了那些山匪,而他們就打算借著這個機會,來給這位新上任的縣長一個驚喜。
倒不是要襲殺朝廷命官,畢竟這些匪徒也是不蠢的,不會去做這種會招來滅頂之災的事情。他們的本意,是想像之前幾任縣長一樣,好好教育一下這個新來的縣長,給馬軒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師爺自然是知道這些消息的,但他卻不知為何,沒有直接跟馬軒說明,而是較為隱蔽的提醒了一下。
“去,當然去!”馬軒站起身拂開袖子,雙手負在身后,朗聲說道:“本官那日已經承諾了那些百姓要親自去看看他們的生活情況,現在若不去,豈不是寒了那些相信本官的百姓的心?”
“但……縣長大人,萬一再出現前幾天那種潑皮無賴……”
“那有何懼?”
“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師爺。”
正當師爺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在不說出真實消息的情況下能把馬縣長勸阻不去大橋鄉視察的時候,突然,走到廳堂中央的馬軒猛地停住,而后側身回頭,凌厲的視線與師爺隔空對視。
這是師爺第一次見到馬軒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散發出這樣的氣勢。
“馬……縣長。”師爺被這一瞬間的突然轉變嚇得愣神了一會。
“本官讀書幾十年,學的都是先賢圣人之理。那些人想要教育本官,可能還不夠資格。”馬軒冷著眼,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殺氣,緩緩說道:“他們想來,那便來。”
“本官倒是要讓他們知道,書生也是有能力鎮壓一方惡匪,護得一方安寧的。”
“這……”師爺一時啞口無言,他心里一方面覺得縣長在信口開河,莫不是得失心瘋了,另一方面看到馬軒堅毅的眼神以及堅決自信的語氣,又覺得對方不像是在說假話。
“好了,師爺你下去準備準備吧,本官倦了,要休息會。”
不待師爺繼續說些什么,馬軒便開始委婉送客了。
等到師爺走后,馬軒坐回自己的主位上去,盯著虛無初凝視良久,而后伸手一翻,一枚約莫四分之一個巴掌大小的玉質印璽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希望先生所說之法,屆時能夠有用。”
馬軒手指緩緩摩挲著玉質印璽光滑的表面,嘴里低聲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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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大橋鄉。
縣長帶著師爺和兩名衙門捕快就直接來到了此地,安保措施可以說幾乎為零。
師爺,典型發福臉大肚腩的形象,跟在馬軒后頭,總是會不自覺的左顧右看。他雖然經過百般思索之后決定跟著馬軒來到這大橋鄉,但心里卻一直覺得不踏實,總擔心待會要是那些惡匪真的殺來,自己這不便于行的體態,該如何逃出生天。
“希望那些爺里有熟人,希望馬縣長真的有辦法對方那些惡匪。”
師爺在心中兩邊祈禱,只希望快些走完這一圈,早些回到縣城中去。
只可惜他的期望注定是要落空的。
馬軒站在一位老農旁,仔細地聽其講解著這大橋鄉的農桑土地之事,絲毫沒有要快速結束這趟行程的意思。
而另一邊,大橋鄉十里外雞窩山上的惡匪卻是如約而至。
“嘿,瞧瞧我們在這里看到了誰?”
這些惡匪倒也有意思,明明是蓄謀已久的襲擊,但此時卻硬是要裝作意外發現的樣子。
“呦,這不是,這不是那個說要剿滅我們這些山匪的馬縣長嗎?”
“好巧不是,爺幾個出來打秋風,正巧遇上了我們的縣長大人。”
“既然遇上了,那我們這些人好歹也是在嵐山縣有頭有臉的,也是該給新縣長一個見面禮呢。”
七八個匪徒手里拿著刀兵,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馬軒一行人走過來。
看這架勢以及他們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明顯來者不善。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師爺壯著膽子大吼一句,而后迅速與那老農一起,撤退到馬軒幾人的身后。
身邊兩個衙門里帶出來的捕快雖然沒像師爺那般畏縮,但此時兩腿也是發抖。
天知道,他們雖然略會一些拳腳功夫,但平日里拿著衙門發的微薄俸祿,也就是干一些抓小偷小盜的活,可從來沒有正面面對過這些人均手里沾著幾條人命的惡匪啊!
要不是心里還有點責任與良知,知道要保護縣長大人的話,估計他們兩早就拔腿就跑了。
“哦?你們要送本官何等大禮?”
馬軒一介文弱書生,此時卻成為了這一行人中膽氣最大的一個。
只見他面無懼色,不僅不退,反而大步向前一邁,聲音里帶著些不屑意味地質問面前幾位拿著刀兵的匪徒。
“你還真想要啊?”這幾個匪徒也是沒想到新縣長的反應這么出乎意料。
按道理來說,這種文弱書生,在見到他們亮出刀兵之后,就應該會被嚇得瑟瑟發抖了。然后再稍微口頭嚇唬幾句,便哭著跪地求饒了。再之后,便是與新縣長談談之后幾年的合作條件了。
這應該是正常程序吧?前幾任縣長他們都是這么嚇唬過來的,一個比一個準,怎么到了這一個突然有點不一樣呢?
不過,這群雞窩山惡匪為非作歹這么多年,從來就沒怕過誰,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會因為馬軒一句質問而改變原本的想法。
于是,為首的刀疤臉匪徒想了想,惡狠狠地說道:“既然馬縣長真想要,那我們便給馬縣長送上一份我們雞窩寨入寨需要的見面禮吧。”
“什么東西?”馬軒下意識一問。
“什么東西……嘿嘿,人的腦袋。”
那刀疤臉匪徒一聲奸笑,而后腳下步伐加快,舉著刀兵就朝著馬軒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