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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越級劍芒

藏書閣方向,暗紫色雷光撕裂天穹,琉璃金頂轟然炸碎的巨響與那席卷全場的毀滅氣息,如同九幽魔神的咆哮,瞬間凍結了演武場上的一切!

擂臺之上,林風那即將對任玄發出的絕殺一擊,硬生生僵在半空!

他霍然轉頭,望向那毀滅雷光的方向,臉上第一次褪去了所有傲慢與譏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駭與難以置信!那股陰森狂暴的氣息,令他淬體七重的功力都感到一陣心悸!

任玄同樣凝固!體內那沉寂的真氣,在古閣方向恐怖氣息爆發的剎那,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猛地一顫!

一股冰冷死寂、卻又帶著同源共鳴的悸動,瞬間流遍全身!他七竅玲瓏心瘋狂運轉,一個驚悚的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襲擊者……與我所負的禁忌魔功……同出一脈?!

“藏書閣!!”執法長老的怒吼如同受傷的雄獅,聲震全場!他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流光,不顧一切地沖向古閣方向!數名考官緊隨其后,人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怒交加!

整個演武場徹底亂了!驚呼聲、駭叫聲響成一片!擂臺?武試?此刻在宗門核心禁地被襲的滔天災難面前,已顯得微不足道!

然而,就在這人心惶惶、注意力被徹底轉移的瞬間——

“哼!任玄!你我之間,還沒完!”

一聲壓抑著極致憤怒與羞辱的低吼,將任玄的心神猛地拉回擂臺!

林風!

他竟在宗門劇變的關頭,強行收回了望向古閣的目光,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釘在任玄身上!

藏書閣變故固然驚天,但眼前這個以淬體三重之身傷他、辱他的店小二,才是他此刻最想撕碎的恥辱!

林風眼中再無他物,只剩下對任玄的刻骨恨意!他右臂“肩井穴”受創,酸麻無力,長劍已無法握持。

但他左臂猛然探出,五指成爪,帶著淬體七重殘余的狂暴勁力,裹挾著流云劍意未散的銳氣,如同蒼鷹搏兔,撕裂空氣,悍然抓向任玄受傷后略顯遲滯的咽喉!

這是純粹的、帶著虐殺意味的肉身搏殺!他要以最原始、最羞辱的方式,將任玄徹底碾碎!

生死一線!

任玄瞳孔驟縮!《冰心鑒》心法在極度危機下運轉到極致!凝冰步本能發動,身體如風中殘燭般向后急仰!

嗤啦——!

林風的指尖雖未抓實,但那凌厲的爪風卻如刀鋒般掠過任玄胸前的衣襟!

布帛瞬間撕裂!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伴隨著火辣辣的劇痛,在任玄胸前驟然綻開!鮮血瞬間染紅衣襟!

“呃!”任玄悶哼一聲,劇痛幾乎讓他窒息,身形踉蹌后退,險些栽倒!若非凝冰步的玄妙和《冰心鑒》強行固守心神,這一爪足以將他開膛破肚!

“廢物!給我跪下!”林風狀若瘋虎,左爪再探,直取任玄天靈!他要將任玄的頭顱,狠狠按在塵埃里!

臺下,孟星魂目眥欲裂!趙深雪與何鐵手亦臉色驟變!誰都沒想到,林風竟在宗門遭此大難之際,仍執意要置任玄于死地!此等心胸,已近魔障!

任玄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被徹底點燃的怒火焚盡!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月滿閣的折辱、楚天云的受辱、此刻當眾的虐殺之危……新仇舊恨,如同巖漿般在胸中奔涌!他七尺男兒,豈能引頸就戮?!

不退!反進!

任玄無視胸前劇痛,無視境界鴻溝,在生死壓迫下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凝冰步不再是飄忽閃避,而是帶著一種決絕的、玉石俱焚的慘烈!

他身形不退反進,以毫厘之差避開那致命爪擊,整個身體如同繃緊的強弓,狠狠撞入林風因右臂受創而露出的空門!

同時,他那因傷而略顯遲滯的右手,此刻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星魂劍譜》中一式最為陰狠、專破護體真氣的“碎玉指”,被他以指代劍,凝聚了體內所有殘存的冰寒真氣與不屈意志,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直戳林風左肋之下、護體罡氣流轉最弱的一處隱秘竅穴——“章門穴”!

這一撞!一指!毫無章法!完全是瀕死野獸的搏命反擊!卻精準、狠辣到了極點!

噗!

一聲沉悶如擊敗革的輕響!

林風那勢在必得、猙獰狂傲的表情驟然凝固!

他只覺一股尖銳如冰錐、陰寒刺骨的異種真氣,瞬間穿透了他因劇變分神而未能完全凝聚的護體罡氣,狠狠刺入章門穴!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麻劇痛和徹骨冰寒,如同毒蛇般瞬間蔓延至半個身軀!左臂的攻勢戛然而止,體內奔騰的氣血為之一滯!

“你……!”林風喉頭一甜,一口逆血涌上,又被他強行咽下,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愕、痛苦與滔天怨毒!他堂堂淬體七重天驕,竟被一個淬體三重、瀕死的螻蟻,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再次重創?!

任玄一擊得手,毫不戀戰,強提最后一口真氣,凝冰步全力發動,身影如鬼魅般向后飄退數丈,拉開距離,單膝跪地,大口喘息,胸前鮮血汩汩而下,染紅了大片擂臺。

他死死盯著林風,眼神如受傷的孤狼,冰冷、警惕、不屈!

“夠了!”

一聲蘊含著磅礴威壓的怒喝,如同驚雷般在混亂的演武場上炸響!

一道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擂臺中央,正是去而復返、臉色鐵青的執法長老!他顯然已初步處理了藏書閣變故,此刻須發皆張,怒視著臺上兩人,尤其是狀若瘋魔的林風!

“宗門遭逢劇變,爾等竟還在此私斗不休!成何體統!”

長老目光如電,掃過任玄胸前深可見骨的爪痕,又落在林風煞白的臉和微微顫抖的左半身,眼中閃過一絲復雜與嚴厲,“林風!你身為宗門翹楚,心胸狹隘至此,竟趁亂欲行兇?!此戰,你已敗!還不退下!”

“我……!”林風還想爭辯,但迎上長老那蘊含著雷霆之怒的眼神,以及臺下無數道震驚、鄙夷、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目光,他所有的不甘和怨毒都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猛地轉頭,死死盯住單膝跪地、氣息萎靡卻眼神不屈的任玄,那目光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火焰,將對方焚燒殆盡!

“任!玄!”

林風的聲音嘶啞,如同地獄惡鬼的詛咒,每一個字都浸滿了毒液。

“今日之恥!斷臂之恨!我林風……至死不忘!”他不再看長老,不再看任何人,猛地捂住肋下傷處,強提一口逆血未吐的真氣,如同受傷的兇獸,帶著一身狼狽與滔天怨氣,踉蹌著躍下擂臺,身影迅速消失在依舊混亂的人群中。

擂臺上,只剩下任玄粗重的喘息聲。

執法長老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既有對他堅韌的驚異,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與……審視?

最終,長老沉聲道:“任玄,勝!速去療傷!”

說罷,身形一晃,再次化作流光,射向依舊混亂的藏書閣方向。

孟星魂第一時間沖上擂臺,扶住搖搖欲墜的任玄。

趙深雪與何鐵手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何鐵手低聲道:“此子……心性之狠,求生之烈,實屬罕見。那最后一指……絕非尋常武學!”

趙深雪默然點頭,目光卻越過混亂的廣場,望向藏書閣方向那仍未散盡的毀滅氣息,眉頭緊鎖:“藏書閣被毀……林風近乎入魔……還有這任玄身上的秘密……山雨欲來啊!”

任玄在孟星魂的攙扶下,艱難地走下擂臺。胸前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體內的冰寒真氣與林風殘留的流云勁力在經脈中沖突肆虐,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但他靈臺卻異常清明,反復回響著林風那刻骨的詛咒,以及……

藏書閣爆發的氣息與自己體內異種真氣那詭異的同源共鳴!

他下意識地抬起染血的右手,凝視著那曾施展出“碎玉指”的指尖。

指尖上,除了鮮血,竟還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若非七竅玲瓏心幾乎無法察覺的、不屬于他自身,也不屬于林風的……暗紫色能量余燼!

這氣息,與藏書閣被毀時那毀滅雷光……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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