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幻蕩心魔
- 無限升級:丹田破碎又如何
- 飛莫魚然1
- 3852字
- 2024-04-06 09:04:43
蒼穹之上,九幽召魂令的血色符咒如同巨獸的獨眼,散發著吞噬生魂的森然邪光。演武場中央,司徒震天周身黑氣翻涌,鬼王刺青在皮下游走咆哮,金不換掌心的混沌太極氣旋明滅不定,竭力壓制那即將破體而出的邪魔。
空氣中彌漫著冰魄劇毒的陰寒與魂種魔氣的暴戾,壓得人喘不過氣。
然而,心鏡靈碑的玄光依舊流轉,映照著其他弟子在各自心魔幻境中的掙扎與突破。這景象在滔天魔氛的映襯下,顯得既堅韌,又透著一絲風雨飄搖的悲壯。
火獄煉心·黃翔宇!
光幕一角,烈焰焚天!黃翔宇被困于熔巖火海,熱浪扭曲視線,皮肉發出焦糊氣息。他臉上汗如雨下,肌肉因劇痛而抽搐,眼中確有驚惶,但那驚惶深處,卻燃燒著一股近乎瘋狂的求生執念!
他并非胡亂沖撞,而是死死盯著火焰翻騰的間隙,如同在煉獄中尋找一線天光的囚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每一次挪移都踩在燒紅的巖石邊緣!他在焚身之痛中,榨取著身體潛藏的每一分韌性!
星穹問道·劉星辰!
另一處,浩瀚星海垂落。劉星辰孑然一身,立于無垠虛空。他仰首,并非陶醉,而是以整個靈魂去觸摸那冰冷星辰運行的軌跡。
周遭是絕對的寂靜與孤寒,足以凍結熱血。他面容肅穆,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并非對抗,而是試圖理解這星空的深邃與自身的渺小。
每一次星辰明滅,都似在他識海中刻下一道玄奧的符文,那是以心魂為代價,叩問天地至理的烙印!
戰意狂歌·薛雨辰!
刀光劍影交織的戰場!薛雨辰深陷重圍,四面八方皆是面目模糊、殺意凜然的幻影刀客。然而他臉上不見絲毫懼色,反是酣暢淋漓的狂笑!
拳風呼嘯如虎豹雷音,腿影翻飛似蛟龍鬧海!每一次碰撞,骨肉交擊的悶響都讓他眼中戰火更熾!
他并非在比武,而是在享受這生死邊緣、純粹力量與意志碰撞的極致快感!幻影的刀鋒擦過他的臂膀,帶起血線,反而激起他更狂暴的嘶吼:“痛快!再來!”
他仿佛一頭為戰而生的兇獸,在殺戮中燃燒生命,淬煉戰魂!
風嘯鬼域·周云飛!
陰風怒號,鬼影幢幢!周云飛身處一片荒冢亂崗,無數手持利刃、面目猙獰的幽魂厲魄,挾著刺骨陰風與凄厲尖嘯,如潮水般涌來!刀光閃爍,寒意透髓,欲將其撕成碎片!
“生于塵世,自當為英杰!縱使身死魂滅,亦要——做那鬼中雄魁!”周云飛一聲長嘯,聲裂金石,蓋過萬鬼哭嚎!
他手中長劍清吟,化作一道撕裂陰霾的銀色匹練!身形如風中勁竹,在密不透風的鬼影刀網中騰挪閃轉,每一次劍出,必點向幽魂身上那虛幻卻致命的魂核!
“嗤!”劍尖精準刺入一名幽魂肩胛魂穴,那幽魂發出瀕死的尖嘯,形體如煙霧般扭曲潰散!
“鏘!”格開數柄噬魂利刃,周云飛旋身反撩,劍光如月輪橫掃,數道幽魂攔腰而斷,化作青煙!
他衣衫早已被陰風割裂,血痕遍布,汗水混合血水滴落,在腳下荒土砸出深坑。然其眼神卻如寒星,越戰越亮,越殺越勇!手中長劍化作一道不屈的銀龍,每一次揮擊都帶著玉石俱焚、百死無悔的決絕!
腥風血雨中,他踏著消散的鬼影前行,每一步都踏碎恐懼,劍鋒所指,鬼域亦要辟易!
云巔問道·舒剛!
高山之巔,罡風如刀。舒剛獨立于翻滾云海之上,衣袂獵獵。下方是萬丈深淵,上方是浩渺青冥。他臉上無悲無喜,只有一種勘破虛妄后的極致寧靜。任腳下云濤洶涌,他自巋然不動。
這份從容并非天生,而是歷經千般磨礪后,心神與這方天地達成的一種危險而玄妙的平衡。仿佛他便是這山,這云,這亙古不變的道則本身。
冰魄鑄魂·趙半山!
極北寒淵,冰封萬里。趙半山孤身立于茫茫雪原,凜冽的寒風如刮骨鋼刀,卷起漫天雪粉,視野所及,惟有無盡的白與深入骨髓的冷。
他須眉皆掛滿冰霜,嘴唇凍得青紫,每一次呼吸都噴出濃濃白霧,四肢早已麻木僵硬。然而,他緊握的雙拳卻未曾松開半分,牙關緊咬,眼中燃燒著兩簇倔強不屈的火焰!這火焰并非來自外力,而是源自他靈魂深處那永不屈服的意志!
“哼!”一聲悶哼,他猛地踏前一步,腳下堅冰“咔嚓”碎裂!一股溫潤醇厚、沛然莫御的真元暖流,如同地心熔巖般悄然注入他幾近凍結的經脈——正是趙深雪隔空渡來的一縷本源真氣!
這暖流非但驅散了部分寒意,更如同一顆火種,瞬間點燃了他體內那不屈的意志!趙半山眼中精光暴漲,仰天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周身冰屑炸裂!他竟在這絕寒死地中,硬生生挺直了脊梁,如同一桿刺破冰原的標槍!
“好!好!好!”趙深雪連道三聲好字,目光掃過靈碑光幕中一個個奮力掙扎、綻放光芒的身影。然而,他雪白長眉下的眼神深處,那份因九幽召魂令和雙爐鼎而生的凝重并未消散,反而更深了一層。
這些弟子越是優秀,越是證明鬼王山布局的可怕——他們,都是未來可能被魔劫侵蝕的瑰寶!
“老何,此屆弟子,璞玉渾金者眾,然…魔劫已至門前!”他聲音低沉,字字千鈞。
何鐵手鐵掌緊握蟠龍锏,锏身嗡鳴,仿佛感應到主人的殺意:“魔氛囂狂,更顯我輩弟子心性如金!淬火礪鋒,正當其時!”
劍鳴九霄·楚天云!
靈碑光幕核心,景象陡然一變!一片刀山兀立、火海翻騰的絕域!
熾焰舔舐著插滿利刃的嶙峋山巖,空氣灼熱扭曲,仿佛連鋼鐵都能熔化!楚天云的身影便在這煉獄中心!
他并非掙扎,而是靜立。手中一柄尋常鐵劍斜指地面,劍身卻在烈焰映照下流淌著秋水般的寒芒。他面容沉靜,眼神空明,仿佛置身事外。
然而,一股鋒銳無匹、斬斷一切的意志卻以他為中心彌漫開來,竟將周遭狂暴的火舌與森寒刀氣都排斥在三尺之外!
“天生劍心…”趙深雪低語,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此子…已觸摸到‘人劍通明’的門檻!”
仿佛回應她的低語,楚天云動了!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純粹到極致的劍光!他身形似緩實疾,一步踏出,腳下烈焰無聲分開,插滿刀刃的山巖仿佛畏懼般自行讓路!手中長劍只是看似隨意地向前一遞——
“嗡——!”
劍鋒所向,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前方數名由幻境煞氣凝聚、猙獰撲來的火焰刀魔,動作驟然凝固!下一刻,它們龐大的身軀連同手中的烈焰魔刀,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切割,沿著最細微的能量脈絡,無聲無息地分解、潰散!沒有爆炸,沒有慘叫,只有最徹底的湮滅!
楚天云腳步不停,劍隨身走。每一次揮劍,都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劍光過處,狂暴的火海被斬開深邃的溝壑,兀立的刀山被削去崢嶸的棱角!
他仿佛不是在戰斗,而是在這由心魔與煞氣構成的煉獄中,以手中長劍重新定義規則,開辟出一條只屬于劍的絕對領域!
最終,他站定于煉獄核心,對著那由無數刀鋒與烈焰凝聚而成的、象征此境源點的魔眼,緩緩舉劍。沒有怒喝,沒有蓄力,只是簡簡單單,一劍刺出!
“錚——!”
一聲清越劍鳴,響徹云霄,穿透幻境,直抵現實!那巨大的魔眼猛地一縮,隨即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整個刀山火海幻境,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琉璃鏡面,轟然崩塌!碎片四濺,化作漫天流火飛刃,卻在觸及楚天云周身三尺時,被那無形的劍域徹底絞碎、凈化!
楚天云的身影在消散的幻境中清晰浮現。他緩緩收劍,面色微微發白,但周身繚繞的劍氣卻凝而不散,如同出鞘的神兵,鋒芒內蘊,與天地間那無處不在的銳金之氣隱隱呼應。
智破迷障·任玄!
光幕再轉,景象變得溫馨而…詭異。熟悉的月滿閣小院,熟悉的藥草芬芳。母親黃敏正背對著他,在石臼中輕輕搗著草藥,身影一如既往的溫婉嫻靜。
“娘…”任玄低喚一聲,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一步步走近。那熟悉的背影,那熟悉的動作…是他魂牽夢繞的溫暖港灣。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他張開雙臂,想要將那日夜思念的身影緊緊擁入懷中,汲取那份失而復得的慰藉…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及母親衣衫的剎那——
異變陡生!
黃敏搗藥的動作…停頓了。極其細微,卻足以讓洞察力驚人的任玄心臟驟停!那背影散發出的氣息,溫暖依舊,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空洞。如同精美的瓷器,內里已被掏空。
更讓任玄渾身血液瞬間凍結的是——母親垂落的衣袖邊緣,一抹極其隱蔽的、不屬于活人的暗青色,一閃而逝!那色澤…像極了陳年尸斑!
“你…不是…我娘!”任玄的擁抱戛然而止!他猛地后退一步,瞳孔因極致的驚駭與憤怒而急劇收縮!聲音嘶啞,如同受傷的幼獸發出絕望的悲鳴!
就在這識破虛妄、心神劇震的剎那——
異變陡生!
心鏡靈碑頂端那顆湛藍水晶球,驟然爆發出刺目欲盲的慘白光芒!這光芒并非守護,而是帶著森然死氣!它所映照出的,哪里還是溫馨的月滿閣小院?!
鏡中倒影:尸山血海!
水晶球內,赫然映現出一處深埋地底、陰氣刺骨的巨大石窖!窖內景象,足以令鬼神顫栗——密密麻麻,竟是數百具身著橫山武宗弟子服飾的軀體!
他們并非安眠,而是如同被無形力量釘在原地,保持著死前最后一刻的扭曲姿態——面容凝固著極致的驚恐與絕望,雙目空洞,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澤!濃重得化不開的怨毒死氣如同實質的墨汁,在窖內翻滾!
而那“黃敏”的身影,此刻正懸浮于這尸山血海的正中央!她臉上那溫婉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人的、漠然到極致的空洞!
更恐怖的是,從她腳下延伸出無數蠕動的、如同活物般的血色絲線!這些絲線精準地刺入每一具尸體的天靈蓋,如同貪婪的水蛭,正瘋狂地汲取著尸體七竅中逸散出的、慘白色的、螢火蟲般的光點——那是被強行抽離、尚未散盡的生魂余燼!
“尸傀養魂大陣?!!”趙深雪須發怒張,一股足以凍結空間、崩裂山岳的恐怖殺意轟然爆發!
他死死盯著靈碑映出的地獄景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聲音如同九幽寒冰刮過。
“鬼王山!爾等竟敢…竟敢以我橫山武宗弟子生魂為祭品,滋養邪魔!此仇——不共戴天!!”
九幽召魂令·魔焰滔天!
幾乎在尸窖景象顯現的同時,蒼穹之上那輪血色符咒——九幽召魂令——驟然膨脹!其中心那道連接司徒震天背后鬼王刺青的血色光柱,瞬間粗壯了數倍,如同貫通天地的魔血瀑布!
“呃啊——!!!”
司徒震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聲的恐怖咆哮!他周身翻涌的黑氣瞬間化為實質的漆黑魔焰!皮膚寸寸開裂,漆黑的、帶著金屬光澤的鱗片瘋狂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