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你真的考慮清楚了?”被調(diào)戲的不快已經(jīng)徹底消失,雷千軍正色地問,看著凌逸的眼睛,想要看出一絲作偽。
然而沒有,凌逸的眼神清澈而坦蕩。
雷千軍繼續(xù)道:“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提出來,我甚至可以收你為弟子,更有甚者,我也許可以推薦你給聞人龍圖,若你能得他看上眼,成為他的親傳弟子也說不定……”
這絕對是赤裸的誘惑,尤其是后面說的,舉薦給聞人龍圖,幾乎對于任何人都有天大的誘惑。不可能拒絕。
聞人龍圖是誰?乃是當世公認第一強者,有戰(zhàn)帝之稱的無上霸主!
聞人家所在的虛坨山已然成為天下武者心馳神往的武道圣地,每天不知有多少人跪在虛坨山下,或是想要有幸一睹戰(zhàn)帝容顏,或是想要拜入戰(zhàn)帝門下。
然而至今為止,戰(zhàn)帝門下總共只有兩個徒弟,可想而知想要入戰(zhàn)帝法眼是有多難。
雷千軍是五位元帥之一,若是有他舉薦,成功的機會比起一般人來不知高了多少倍。
面對著驚天誘惑,凌逸只是一笑了之,風輕云淡道:“雷元帥的美意凌逸心領了,不過凌逸已有師父,此生不可能再投入他人門下,就算他是聞人龍圖也不可能,所以,我還是原來那個要求。”
此言一出,猶如石破天驚,更是將雷千軍都給雷翻了。
先前就已經(jīng)領教到這家伙的傲嬌,沒想到竟然驕傲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連聞人龍圖都不放在眼里?
要說他是思想保守尊師重道呢,還是要說他腦子進水混賬白癡呢?
閱人無數(shù)的雷千軍徹底看不懂這個人了。
飛車內(nèi)寂靜了半分鐘,雷千軍才輕出一口氣,道:“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雷千軍看凌逸的眼神充滿了異樣,點頭道:“我看得出來,你不是故作不同,博我好感,而是真的為你那朋友著想,既然如此,我就答應你的這個請求。”
“多謝。”
剛剛見到雷千軍的時候凌逸沒有施禮以示尊敬,現(xiàn)在卻朝著雷千軍抱拳致謝。
見這一幕的雷千軍暗生感慨,道:“你的朋友有一個好朋友,你的父親有一個好兒子。”
“這是凌逸聽過的最好的褒獎。”凌逸臉上嶄露笑容,道:“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凌逸就先行告辭了。”說著就準備離開。
雷千軍又是有些發(fā)愣,以前的時候,那些年輕晚輩,哪一個見到自己不是想要跟自己多說幾句話,這位倒好,走得居然是格外干脆利落,仿佛自己是豺狼虎豹。
“這小子還真是沒把我當回事啊……”
雷千軍心中不禁忿忿的,陡然聽到前面一聲咳嗽,頓時想起了此行另外的一個任務,情急之下連忙抓住凌逸的手,道:“慢著,凌同學你先別走。”
不走就不走嘛,干嘛把手抓得那么緊?還有,那種帶著渴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凌逸將手抽了兩下沒抽出來,頓時有些惡寒了,看雷千軍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怪異起來:不會吧……堂堂元帥……有孫女的人了……居然……
若是雷千軍知道凌逸腦中的齷齪念頭,多半是要氣得吐血三升,然后將這可惡的小子暴揍一頓。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雷千軍老臉微紅,有些尷尬地松開了手,道:“凌同學,實不相瞞,有件事情,也許需要你幫忙……”
見凌逸看著他不說話,這位帝邦元帥感覺到了壓力,繼續(xù)道:“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希望凌同學能夠如實回答,我想知道,我孫女的病,到底是怎么痊愈的?”
這話一問出來,凌逸就完全了然了,從進入這飛車之時,他就開始奇怪,前面為什么坐了一個體內(nèi)聚集如此多晦氣的先天強者,更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這人居然還能活著,看樣子是憑借高深的修為,將體內(nèi)的病癥生生壓制住了。
而雷千軍問出這番話,車上又坐了這么一個人,凌逸稍一聯(lián)想,就知道雷千軍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醫(yī)治此人。
而當雷千軍問出這番話時,耳目靈敏的凌逸明顯感覺到前座那人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氣血流動也是稍有加快,這就更加坐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迎著雷千軍深藏著幾許期待的眼神,凌逸微笑道:“雷元帥既然問出這番話,想必已是有所猜想,那我也不瞞您了,不錯,您孫女的耳疾,的確是因為我?guī)煾浮!?
雷千軍頓時激動起來:“你師父?當時是你師父出手,幫小魚做了治療?”
凌逸搖頭,撒謊撒啊撒的就成習慣了,胡話張口就來:“我?guī)煾覆辉诂F(xiàn)場,不過我跟隨師父學醫(yī)多年,知曉一些醫(yī)理,所以看出了您孫女有很嚴重的耳疾,以當世的醫(yī)療科技怕是難以治愈,所以我拿出了師父給我的一顆保命藥丸,據(jù)說可以治療各種傷病,不知道真的假的,所以拿出來試了試,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效果。”
試了試?雷千軍眉頭直跳,這家伙居然敢把他的獨孫女當成實驗品?
隨即就見凌逸一轉(zhuǎn)頭,對著前面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雷元帥您應該是想讓我?guī)煾赋鍪郑t(yī)治這位老先生體內(nèi)的隱疾吧?”
此言一出,不光雷千軍一驚,便是坐在前排身穿唐裝的汪老先生,也是露出詫異,半側(cè)了身子,回過頭來,目光中帶著灼熱地盯著凌逸,道:“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隱疾的?”
凌逸當然不能說自己能夠感受到你體內(nèi)有大量晦氣,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我說是猜的,你們信嗎?”
信才有鬼!
雷千軍和汪老先生都是同樣的心思,心中卻是認定了,這貌不驚人的小子絕對是身懷高深醫(yī)術,不動聲色間就已經(jīng)知道了汪老先生體內(nèi)的情況。
相比之下,汪老先生心中更是駭然,他本身便是醫(yī)道國手,知道就算是古中醫(yī),也要講究一個望聞問切,而從凌逸上車至今,后者根本沒機會施展其中任何一項,竟然也能知道他身懷隱疾,這份醫(yī)術實在匪夷所思。
他忍不住問道:“小兄弟,素我冒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隱疾的?”
一個謊話需要更多的謊話來圓,凌逸無奈再編一個謊話,點了點自己的耳朵,道:“從你的呼吸之中,聽出來的。”
聽出來的?汪老先生臉上肅然起敬,望聞問切之中的聞便是“聽”,然而僅僅從呼吸之中就能判斷出他有疾病,這份醫(yī)學造詣,實在讓他心驚。
要知道,他本人便是一名修為極深的武道高手,對于呼吸節(jié)奏有著近乎本能的控制,是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從他的呼吸中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任何端倪。
易地而處,汪老先生自忖不能僅憑呼吸就能判斷出一名如他一般的武道高手體內(nèi)的情況。
徒弟尚且如此,師父的醫(yī)術又該達到什么地步?
雷千軍和汪老先生都開始相信凌逸所說的話,其師父絕對是一名醫(yī)道圣手,難怪能夠治好小魚的病,難怪連幾近破碎的丹田也能在短短一月之內(nèi)回復如初!
此等醫(yī)術,神乎其技!
“不知小兄弟可看出我體內(nèi)是什么隱疾?”汪老先生問道,心中仍有一絲絲懷疑,只因為凌逸實在太年輕了,古往今來,哪一個醫(yī)術高手,不是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積累錘煉才有成的?就算是天才,也該有個限度。
除了懷疑,汪老先生還有一絲不服氣,在醫(yī)術方面,他有著絕對的驕傲,否則雷千軍也不可能將寶貝孫女交給他來醫(yī)治。
假如是敗給凌逸背后的高人師父,汪老先生無話可說,可是自己鉆研了一輩子的醫(yī)術,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子給比了下去,即便是以他的養(yǎng)氣功夫,也不能淡定了。
凌逸認真地看了汪老先生幾秒,道:“我醫(yī)術淺薄,只能隱約看出,老先生的病很嚴重,應該是深入骨髓了。”
聽到“深入骨髓”四字,雷千軍和汪老先生的身軀同時一震,臉上皆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因為凌逸的話一點都沒說錯,汪老先生受麒麟明火勁數(shù)十年侵蝕,已經(jīng)深入骨髓,幾乎無藥可治!
不用詢問不用把脈,僅僅是憑觀察氣色和聽人呼吸,就能將病況初步探明,這等醫(yī)術怎么可以叫“淺薄”?
“不知道小兄弟你有沒有辦法幫我這位老友醫(yī)治?”雷千軍神色中帶著幾分迫切地道,有求于人,連稱呼都開始變了。
凌逸堅決搖頭:“不能。”
開玩笑,要是說自己可以,那就實在太假了。
雷千軍和汪老先生臉上立刻顯出了失望之色。
按說以他們的城府修養(yǎng),早已能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只怪二人太過在意這事,難免因為凌逸的話語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