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別墅，二樓書房。

趙天坐在書房內，手里緊緊握著的手槍，槍口直直對準著門口。

門開了，他開槍射擊。

江白如同鬼魅，瞬間就到了他的面前。

射出去的子彈盡數落空，落在墻面上迸發出陣陣火星。

趙天臉色蒼白，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不甘心地問向江白。

剛剛他在監控鏡頭內看到了江白闖入別墅的全過程。

沒有人可以做到他那樣。

即使是他們實驗室的最終項目試驗成功，所做出來的異能體也達不到江白這樣的程度。

還是說，他的眼光果然不錯。

江白，的確是異于常人。

“你覺得，你有資格向我問問題？”江白冷冷地看著他說。

一個將死之人，沒有這樣的權利。

“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只要你不殺我。”

趙天拋出最后一丁點籌碼，希望能保住自己這條命。

“不殺你？”

江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絕妙的注意。

“也不是不可以，但，總要死一個吧！你，或者你的寶貝女兒。”

趙天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的女兒趙玲……

看來江白已經知道了，趙玲給江青雪注射病毒的事。

“是我讓她那么做的，你放過她。”

江白一陣冷笑。

看不出來，面前這男人還是個好父親。

但自己的女兒的命這么寶貴，別人女兒的命就是螻蟻。

江白又提了最后一個條件。

“告訴我，我妹妹關在哪兒？或者你想辦法放她出來，我就放了趙玲。”

連續殺了獄醫和監獄長，本來以為可以查到清雪的關押地點。

沒想到他們的級別都不夠，壓根兒查不到清雪的消息。

趙天聞言也是一愣，接著搖頭。

如果可能，他也想抓住這個活命的機會。

“不是我不想幫你，我也只是一個棋子，沒有這樣的權利。”

“你就沒有其他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能放過趙玲。”

江白沒再回應，抬手準備送趙天歸西。

他想知道的？

大可以自己跑到趙天的記憶里自己看。

這世上人人都戴著面具，他怎么知道從趙天嘴里說出來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自己看，才能看得透人心。

眼看他的手要掏進趙天的胸膛。

忽然，趙天又開口哀求。

“求求你，看在小玲和清雪曾經那么要好的份兒上，給我個機會讓我見小玲最后一面。”

江白微微一愣。

“你沒見到她？”

難道他沒有收到自己送過來的禮物？

趙天也是一愣，猛然意識到什么。

“你見過她？她在哪兒？”

江白收回了手。

原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他沒有看到，那倒是挺可惜。

“好啊！”他說。

“我答應你，讓你見趙玲最后一面。”

趙天見他突然這么好說話，心里的不安卻更加清晰。

他這輩子喪盡天良的事兒干了不少，唯獨一點點愛全給了自己的女兒。

如果趙玲再有個好歹……

趙天努力打起精神。

不會的不會的。

他的女兒很聰明，比他這個當爹的還要鬼精明，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自從確定打電話給他的人是江白之后，趙天一直在惶恐戒備中度過，一直沒有抽時間出來給趙玲打電話。

他心里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幸虧趙玲不在家，正好可以躲過這一場災劫。

“她在哪兒？”

趙天又問了江白一句。

江白：“或許，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趙天一聽懸著的心徹底放下。

江白這樣說，那就說明趙玲還好好活著。

他掏出手機來，撥通了趙玲的號碼。

安靜的別墅內，隱隱有鈴聲響起。

正是趙玲慣用的那個歡快的響鈴。

鈴聲似乎很遠，但又確實能隱隱聽見。

趙天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驚慌無比地看向了江白。

趙玲……在別墅里？

他怎么不知道？

既然趙玲在家，家里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她為什么不過來找自己？

江白面色陰冷，嘴角卻帶著笑意。

趙天再顧不得其他，連忙出了門順著鈴聲的方向找去。

到了一樓，鈴聲更加清晰。

左轉走到地下室的樓道口。

趙天放下了一直撥打著的手機。

他的女兒，在地下室里。

冷汗浸透了衣衫，趙天鼓起勇氣，邁步朝著地下室走下去。

打開一旁的開關，整間地下室變得明亮。

正中間的一張寬大的桌子上，放著那個黑絲絨布蓋著的盒子。

上面還貼心地打了個美麗的蝴蝶結。

趙天努力控制著雙手的顫抖，走過去，一點一點拉開絲帶。

手心里滿是汗水。

下一刻，他猛地揭開了那片黑絲絨布。

透明的盒子里，一個絕美的藝術品擺放在其中，周圍還點綴了美麗的花朵，像一個展開的蝴蝶，心臟在微微跳躍。

他的女兒被做成了完美的藝術品，就躺在那里。

忽然，那藝術品無力垂在一旁的腦袋動了動。

他的女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朝著他看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

趙玲無力吼出的慘叫，從她父親的喉管里發出，驚徹了整棟別墅，透著無比憤怒卻絕望的味道。

“你是個魔鬼！”

“江白、你不得好死！”

“江白、你會下地獄！”

江白平靜的語聲在旁邊響起。

“多謝夸獎。”

話音剛落，鮮血四濺。

趙天變成了他身體的養料。

另有一絲鮮血飛濺到那個完美藝術品外包裝的透明盒子上，似乎更為這件藝術品增加了無限的藝術性。

“呵、呵、呵……”

像僵尸一樣古怪的動靜從生不如死的趙玲喉嚨中發出。

可以看見她裸露的心臟在急速的跳動。似乎想要掙脫這透明的牢籠。

下一刻，那個不斷膨縮著的心臟猛地安靜了下來。

趙玲也徹底沒了動靜，完全變成了一個可以永久保留的標本。

直播間也隨著趙玲的心臟徹底停止跳動，瞬間炸開了鍋一般。

“江白、他真的不是一個人了，他瘋了，他是魔鬼！”

沒有人能夠完全的平靜。

沒有人在看到親生女兒被活生生剝皮送到親生父親面前的一幕，還能保持淡定。

直到漫天的火光亮起，大家看著監控鏡頭里，那個站在炎炎大火前孤單的背影時，心中都還在想著趙天的那句話——

江白，是個魔鬼。

魔鬼抬起了眼眸，看向最后的一個攝像鏡頭。

忽然，他笑了。

他在問那個之前說他是個好人的網友。

“你覺得，我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