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哈德需要杰洛特和維瑟米爾的獵魔經驗,白狼在大陸上不停的旅行,維瑟米爾則是年齡最大,可以說現在還存在的獵魔人,沒有幾個見識比的上他們的。
“有沒有什么頭緒?”
阿納哈德將惡魔坑發生的經過全盤推出。
“你說那個精靈帶著紅色的頭巾?他是不是只露出一只右眼,左眼藏在頭巾下,?”
杰洛特聽到精靈的部分,抬頭望向阿納哈德說道。
“是,他確實遮住了左眼,眼下有道傷疤”
聽到杰洛特的細節描述,阿納哈德回想起更多的細節。
“我想我認識他,伊歐菲斯,松鼠黨的指揮官。”
松鼠黨是由不滿現狀的“非人種族”組成的游擊隊。這些單位少則幾人,多則幾十人,大部分是精靈或矮人,有些是半身人或侏儒,他們都是在多年的歧視與迫害后,決定拿起武器反抗人類。
事到如今,松鼠黨們已經從最開始反抗種族歧視,演變成了暴力對抗的恐怖組織,而成員也越來越魚龍混雜。他們開始洗劫村莊、打劫商隊,甚至殺死貧民對人類展開報復。
“最后一次見他是在上亞甸的弗堅,他夢想在那里建立一個精靈的自由國度。”
杰洛特沒有說完,顯然伊歐菲斯失敗了,第三次北境戰爭,尼弗迦德輕易占領了亞甸。
“伊歐菲斯是個危險人物,他比極端的松鼠黨更加極端,伊歐菲斯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雞都多。”
白狼看著不在意的阿納哈德補充了一句。
“雷納德...如果不重名,這個雷納德應該是兩百年前的獵魔人,收信人奧應該是奧斯蒙德,那時候教團剛剛分裂。”
維瑟米爾沉吟了一會。
“很久之前,不存在什么狼、貓這些學派,所有的獵魔人都以莫格拉格城堡為總部,后來因為理念的分歧,才開始分裂,獵魔人教團也分崩離析。”
維瑟米爾就像個家族中的老長輩,向兩個獵魔人傳授這些傳說中的秘辛。
“凱爾·莫罕有雷納德的信息,獵魔人教團分裂后,最后留守的一批獵魔人就是后來的狼派,教團大部分的材料和歷史文稿都存放在凱爾·莫罕城堡中。”
“奧斯蒙德是雷納德的好朋友,雷納德和奧斯蒙德都是最開始的狼學派獵魔人,一直想改良狼派獵魔人原來的護甲,筆記中記載他們已經取得了最后的突破,但是雷納德再也沒有回過凱爾·莫罕,奧斯蒙德的頭部意外受創,恢復神智后受到永久性的腦損傷,完全喪失語言和溝通能力。”
“沒有雷納德的圖紙,奧斯蒙德的筆記只能被當作歷史文獻保存起來。”
“至于里面的那個怪物,永恒之火將那些被瘟疫感染的人全丟在礦坑,里面孕育出什么恐怖的生物我都不奇怪,憎恨、憤怒和死亡是怪物之源。”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維瑟米爾依舊僅靠兩封信和兩個名字,就推斷出他們的身份由來。
“我想我們還要再實地考察一次。”
·······
兵分兩路,杰洛特從男爵那里拿到通行證徑直前往龐塔河哨站。阿納哈德婉拒了杰洛特的主動請求,一個心急如焚,著急和女兒團聚的父親,阿納哈德不忍心耽誤他的時間。
阿納哈德、維瑟米爾和永恒之火的年輕執事路德再次前往惡魔坑。
道路的兩旁,越來越多的難民推著小車向北走,他們的目的地都是諾維格瑞。
“他們中大部分都會被堵在哨站,諾維格瑞可不是什么自由城市,沒有錢和通行證,瑞達尼亞人可不會輕易接納他們。
維瑟米爾的臉色有些陰郁。
“然后在哨站坐吃山空,一點點消耗完自己的銅板,最后被瑞達尼亞人挑選,當作奴隸買走。”
“不用擔心,我的老師已經去北面了,永恒之火的光芒不會拋棄他的信徒。”
路德看著周圍的難民臉色也有些不愈,但是他對自己的老師和教會充滿信心。
維瑟米爾在路上和路德的交談,就明白這是個稚嫩對現實世界還充滿幻想的年輕人。
惡魔坑已經到了,阿納哈德一言不發,翻身下馬,用伊格尼點燃火炬,進入礦洞。
十字架上的尸體,發出惡臭,火炬的燈光下,傷口已經開始腐爛,蚊蟲在上面排卵。
“邪教的特性就是用折磨來馴服信徒,迫使他們絕對的服從,他們派那些強盜來,可能也是來進行那個所謂的凈化之路。”
維瑟米爾仔細觀察被捆綁的尸體然后說道。
沿著蜿蜒的洞窟前行,很快就又到了那個木門。
阿納哈德雙手用力,被塵封已久的大門隨著吱呀吱呀的響聲,慢慢向后展開,塵土飛揚。
“請...你們...幫幫我。”
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在洞窟中發出回音。
“嗯,聽上去很誠懇,不過也有可能是個陷阱。”
維瑟米爾一邊伸出左手在空中繪出昆恩一邊評價道。
阿納哈德在最前面,路德居中,維瑟米爾斷后。
永恒之火的地方,可能很多信息只有永恒之火的牧師才能辨別出來。
礦洞深處顯然是經過二次改造,采礦用的木架被改造成上下兩層的小房間,從未聽說過礦洞可以住人。
“刺啦。”
墻壁上早已燒干的火炬又燃起火焰,在這個寂靜的房間顯得那么詭異。
“看來有人希望我們走的快點。”
維瑟米爾看著火炬調侃了一下,然后安撫被嚇了一跳的路德。
到達第一個房間,阿納哈德的龍頭徽章突然開始顫動。
“注意,有魔法的痕跡,不過很輕。”
維瑟米爾在后面提醒道。
第一個房間的墻壁上,好像畫著什么東西。
阿納哈德半蹲靠近,不是畫,是用小刀刻出了一個狼頭,然后填充了魔法墨水,是雷納德信上提到過的印記。
“狼學派的徽章,自從學派成立后,我們的徽章一直就是這個樣式。”
維瑟米爾也靠過來加以確認。
“不對,不是那邊!我不在那里....”
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些暴躁,不過沒有人當作一回事。
“大師,來這里,這里有教會的印記。”
兩人進入房間,路德指著一堵顏色明顯和周圍不同的墻說道。
“這是圣火炬,很久之前,教會將燃燒火焰的火炬作為象征,即使是現在也還有很多神職人員使用。”
靠近看,墻上的紅磚確實刻著一個類似的圖案,時間已經完全消磨了它的具體細節,也許只有路德這樣的純粹信徒才能隔著百年再認出來吧。
房間本來就是貼著礦壁搭建,又為何多此一舉在后面搭一堵墻?
“阿爾德。”
阿納哈德示意兩人后退,右手繪出法印,沖擊波轟開了這堵紅墻。
灰塵散去,顯露出墻后隱藏的事物。
阿納哈德的身影突然搖晃一下,差點后退。
數不清的骨骸堆滿了這個隔離礦洞,一眼看去起碼有上百人的尸骸堆積在一起。這些骨骸有個明顯的特點,頭骨大,身體小。
“骨頭、血、干涸的粘液.....一定是紅瘟病的受害者。”
維瑟米爾靠近尸骸堆仔細觀察它們的頭骨得出結論。
誰將他們囚禁在這里的不言而喻,除了建造惡魔坑的永恒之火,再無他人。
年輕的執事身體一直在顫抖,路德將火把放在地面,哆哆嗦嗦伸出雙手。
兩側還有未倒塌的墻體,即使是過了這么久,阿爾德法印也不能將它們全部擊倒,可想當時建造之時多么堅硬。
墻壁后面有很多體型更小的骨骸。
墻上和巖壁全是印子,仔細看是人指甲摳出來的,病人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們不是在救助病人嗎?永恒之火的火焰不是能帶來希望嗎?....”
“為什么會害死這么多人!!!”
年輕的執事眼神已經是一陣茫然,臉上的表情充滿痛苦,低下頭貼在白森森的骨骸上。
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他的年齡很年輕,長久以來他都在牛堡的神學院接受封閉式的學習。
學院教給他的知識都是火焰將一切燃燒,燒毀敵人的心靈。火焰不斷舞動,為我們照耀最光明的路。紅色火焰明亮地閃爍,保護我們免于苦難。
他的信仰幾乎接近崩潰,無法救助是一回事,虐殺信徒又是一回事。
這個狹小房間中曾經堆滿了紅瘟病患者,許諾救助他們,用火焰溫暖他們的牧師卻在外面砌了一堵墻。
一堵時隔百年依舊能承受阿納哈德阿爾德法印沖擊不會完全倒塌的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