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今夜春潮涌動
- 人間有七城
- 吳四柳
- 2133字
- 2024-06-12 09:00:00
按照束行云對畫中少年的了解,這個齊玉蟬應該是一個很中二熱血的人。
至于這些了解,來自于一本在這個房間中找到的筆記,是那個千年前的蜀山少年隨手記錄的類似日記一樣的東西,其中記錄的時間跨度應該在五六年左右。
掛在墻壁上的畫布,據吳道人所說,是用一種碧火蠶吐的絲織就的,所以才能在千年之后不但沒有絲毫腐朽,甚至看去光潔如新,纖塵不染。
當初吳道人走進這個房間時,直接走到了這幅畫前,在畫像前佇立了十幾息的時間,接著笑了一下,揮了揮手。
下一刻,那幅畫無風自動,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扯著般飄了起來。
然后原本毫無異常的畫后的墻壁上,竟緩緩出現了一個暗洞。
暗洞之內放置著一些東西。
當時目睹了這一切的束行云,對暗洞內的東西倒沒怎么在意,只是為那魔法般神奇的一幕感到驚嘆,以及堅信了自己并沒有跟錯人。
而齊玉蟬的那本筆記,就是放在暗洞中的物品之一,因為同樣是用那什么碧火蠶絲織就之物,所以過了千年同樣沒有腐壞。
束行云自然翻看過那本筆記的,雖然只是多年前隨意地看了一下,但對其中的一些話,卻是記憶頗深。
“師兄師姐們為什么都說練劍苦,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會苦?!?
“我的心是一柄勇敢的劍。”
“春秋蟬在手,盡皆斬之?!?
“父親說我世間最頑劣,頑劣就頑劣唄,母親說過父親年輕時比我還頑劣?!?
“能讓吾快慰之事,唯有劍氣與長風?!?
“……文姐也能讓我快慰……只是這第一次,我會不會太快了些,文姐可能快慰否?!?
“日境之下吾已無敵,日境之上以一換一?!?
“縱劍萬里,不及身前一尺之地?!?
“吾執春秋蟬出蜀,誓滅天魔。”
這些記敘心情的言語,或關修行,或關父子,或關情事,或關志向,零零碎碎,貫穿于整篇筆記之中,卻清晰地向束行云勾勒出了那個齊玉蟬是怎么樣的一個人物。
束行云覺得齊玉蟬有些中二。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對一個遠超自己的同齡人產生的某種羨慕嫉妒的情緒。
畢竟那齊玉蟬寫下“日境之下吾已無敵,日境之上以一換一”這句話的時候,不過才十七歲,比現在的束行云還要小一歲。
如果他沒有吹牛,那么恐怕在千年之前,那個齊玉蟬也讓同時代的很多同齡人感到絕望吧。
而整本筆記的最后一句話,是“吾執春秋蟬出蜀,誓滅天魔?!?
此后再無余字。
按照這句話推想,當年的蜀山大戰這齊玉蟬應該是不在蜀山之中了……唔,也不一定。
為此束行云有一次特意問過吳道人。
“師傅,你知道那個齊玉蟬后來怎么樣了嗎?”
沒想到這個問題讓吳道人沉默了許久,最終輕嘆一聲。
“他已經不在人間了?!?
那樣一個瀟灑英銳的少年,自然是轟轟烈烈地跟天魔死戰而死的吧!
雖然早就猜到應該就是如此,但是吳道人的回答還是讓束行云心中遺憾了許久。
束行云走到了那幅畫像之前,打開了畫線之下一個柜子的抽屜,抽屜中放著兩本書冊。
其中一本就是齊玉蟬的那本筆記。
束行云伸手拿起了另一本,只見這本書冊的封面上,寫著《浣溪春秋習劍錄》幾個字。
當初在畫像后的那個暗洞中,放著四樣東西,兩本書冊兩柄劍。
兩本書冊就是齊玉蟬的筆記和束行云手中的這一本,另外還有一紫一青兩柄長劍。
以前束行云并不知道大元尊在九百年前前就已經讓人來蜀山中,將幾乎所有的修煉功法,元靈器,飛劍全都取走了,只是不知為何,卻沒有發現這幅畫像背后的秘密。
今天在聽到那幾名清河劍派弟子交談,束行云才知道這些事情,至于當時他偷笑的原因,是因為當年蜀山劍派最后一點遺澤,現在都在他手中了。
束行云的手指,在《浣溪春秋習劍錄》幾個字跡上劃過。
這幾個字和那本筆記中的字跡一模一樣,瀟灑,肆意,銳利,鋒芒畢露。
浣溪,是靈翠峰中的一條溪,自凝碧崖山淌下,自“劍氣沖霄”殿后方流過。
這本《習劍錄》束行云也早已翻看過,里面記載的是以前蜀山劍派的一些修行功法,劍訣,還有齊玉蟬自己習劍的一些心得。
只不過束行云的功法是吳道人教的,而他練的是斧頭也不是劍,所以這冊《浣溪春秋習劍錄》當初只是略略翻閱了一下,就一直和那本筆記被扔在這柜子中。
現在,手中拿著當年那名蜀山天才少年留下的劍冊,束行云心中某個念頭越來越清晰。
自己總歸要離開蜀山的。
穿越一世,而且還可能成為這個世界無敵的強者,要說真的讓他窩在深山中,束行云還是會有點不甘心。
那么在出去之前,自己就要先給這領翠峰的山民,培養出一個新的守護者。
束行云的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他將那冊《浣溪春秋習劍錄》放回了柜子中。
千年之前,那位蜀山少年將他的習劍心得留下了蜀山中,冥冥中似是自有天意,千年之后,他的劍法或許將繼續守護蜀山。
然后束行云走進了后面自己的臥室。
昨夜一夜練斧,今天帶著那些外來人在山林里跑了一天,卻是一下都沒合眼。
當然,對于已經是螢星境的元力者來說,
幾天幾夜不睡覺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過今夜束行云不準備煉斧了,昨夜是在月下練的陰法,明日就要迎著晨曦練陽法了。
進屋,脫下外衣,躺到床榻上,蓋上被子,束行云閉上了眼睛。
大概過了半刻鐘之后,束行云剛剛醞釀出一絲睡意,外面房間的門口,悄無聲息地被推開了。
一道身影走了進來,走過外間,來到了束行云的床邊,鉆進了束行云的被窩中。
溫熱柔軟的身軀,未著寸縷。
束行云一個翻身,將那人影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今夜在靈翠峰上吹拂的醉人春風,似乎也吹進了這個房間之中。
然后春風變得越來越癲狂而激烈,呼嘯著,旋轉著,翻滾著,夾雜著床榻吱呀吱呀地歡呼聲,女子的呢喃聲,男子的喘息聲,漸漸化成了一片泛濫的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