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多了一人,蕭科長,誰去誰留?”
那么誰去誰留呢?蕭詩夜雨回頭看去,包括龔木生、陳敖在內的五名三科科員,他們是一個久經配合的團隊,誰也不能少,但法爾序和他的徒弟作為狩海獵人,是本次任務更加無法缺少的,他倆豐富的經驗將很大程度決定任務的生還率。
沒辦法了,他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人選,眼眸慢慢移向變得慌張起來的龔木生。
“科長,你覺得我會是個甘愿當懦夫的?”
龔木生神色凝重,他四十多歲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幾個人中他經驗最豐富,憑什么是他留下來?
“那個……”陳敖沉不住氣,又來了點子:“科長你不是登階嘛,要不你趴在強襲機上面一起飛算了?”
又是一片沉默,長司洲率先拍起了手。
“蕭科長你覺得呢?”
蕭詩夜雨收回目光點頭,邊微微笑邊古怪地看了陳敖兩眼,似乎是在夸他是個天才……
“也許可以,掠食者強襲機速度幾何?”
“巡航速度一般為270千米每小時,也就是二馬赫多,突防時最大平飛速度超過四馬赫。”
一旁負責的士兵解答了他的問題:“如果蕭科長您背不住,我們可以隨時降速。”
“背得住的,四馬赫沒問題,但外側真的能有地方能讓我呆?”
士兵再次比劃請的走勢,為他們帶路:“設計上沒有,但可以變通,具體要看您的想法了,蕭科長您可以親自試一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當然,時間緊迫,先帶我們看一看吧。”
蕭詩夜雨不假思索地回道,然后帶隊跟著士兵離去,一直保持沉默的法爾序卻一動不動,好像在埋頭聽些什么,隨著眉頭緊縮,他樹起耳朵微動,越發的認真。
“這位狩海獵人老先生。”
長司洲注意到了這名狩海獵人的異樣,他透過破損的艦橋玻璃幕墻,凝神看向天空。
“您是也聽見了嘛,那會是什么,能為我解答一下嗎?”
法爾序快步走了兩步,來到視野更寬闊的地方抬頭望天,他的徒弟崔斯也順著師傅的目光看去,卻沒瞧出個所以然。
“是游天圣骸,這種奧靈很麻煩的!”
法爾序的表情很是嚴峻,想對長司洲艦長詳細解答,但靜默號防空警笛聲于此時拉響,沒了與外界的隔斷,艦橋里面所有人都清晰地再次聽見那充滿壓迫感的,風撩骨刺破空之聲,天空中有什么東西在向靜默號俯沖而來。
“艦長,那些鬼東西又要來了!”
“一發鳴雷一發戰斧和先前一樣,全部攔截將它們徹底消滅!”
“這次數量有十來只,而且來勢洶洶,鳴雷又需要懸臂發射系統一定的時間主動瞄準,艦長!我建議啟用剩下的那座密集陣!”
一邊說著自己的建議,大副眼睛埋怨地瞥了一眼身后已經離開的龔木生。
細聽之下,縈繞著的破空聲確有數道重疊,長司洲睹了幾眼屏幕上的望遠鏡視角,怪異之物們擺開松散的陣型,它們似乎對靜默號反擊有了應對之法,于空中折轉俯沖,用鳴雷逐一瞄準打擊費時費力。
“戰士可以沒有甲胃,但不能沒有弓和刀,硬抗它們幾次攻擊不成問題,節約彈藥,一發鳴雷一發戰斧,執行!”
指令下達飛快,長司洲艦長坐鎮不亂,他對重型巡洋艦有著獨到見解,對它搭載著的武器、防御體系性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這是源于和靜默號朝夕相處十多年的經驗們,滿船的水手也全追隨他經年日久。
截至目前,船身的防御體系完好,奧能余量高達百分之九十,吃下幾次俯沖攻擊小菜一碟,但密集陣的奧術高爆彈一定要留下,應對那些可能到來的強敵!
艦橋的紛亂和法爾序師徒的掉隊,讓蕭詩夜雨只身重新折返回來,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艦橋主屏,云層交錯間,又有幾只像是蜻蜓又像是細蚊的生物飛速竄出,它們瘦弱得只剩骨架,同時雷聲在耳邊炸響,一道驟起的鳴雷劃破夜空。
“法爾序老先生,您知道這是什么嗎?”
他往前快走兩步,打斷了正和長司洲交談著的法爾序,兩人的神色看起來不太好,頗有些緊張。
“蕭科長,靜默號被游天圣骸盯上了,天上的你能看見吧,那是游天圣骸的試探性佯攻。”
那些蜻蜓嗎,蕭詩夜雨看見了那道鳴雷滅殺它們的瞬間,和它滿是宗教氣息的名字相比,相當弱小,在靜默號面前完全不足為懼。
“艦長它們越來越多,要瞄準不過來了!”
伴隨著一名士兵的慌張匯報,一道高速光球從天而降,它猛地轟擊在靜默號奧術屏障上,爆炸的強光綻開直刺眼眸,所幸被蕭詩夜雨劍氣淡化。
游天圣骸的空襲遠不止于此,鳴雷配合戰斧導彈的殺敵效率過低,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光球天降,而它們往往還在千米左右高空便會凝射光球,再憑借著俯沖的速度向上急劇拉升逃離,一般的陸戰隊員只能守在甲板,感嘆著鞭長莫及。
蕭詩夜雨伸手探向腰間系著的夜雨,澎拜劍意將劍柄推出刀鞘數寸,但卻被長司洲一把按住。
“長司洲艦長,您這是?”
“蕭科長自有使命不必為我們擔憂,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掠食者強襲機在等著您。”
長司洲按住夜雨切劍柄,將其重新推回劍鞘之中,同時對艦橋下達了作戰指令。
“四門主炮換裝近炸引信,對準天上,連成彈幕!”
又是一名士兵來到了跟前,禮貌地為他和法爾序師徒帶路。
蕭詩夜雨又看了一眼不斷從云層中竄出的游天圣骸,它們正在形成規模,風嘶骨泣之聲滿是禿鷲似的不懷好意,也像是禿鷲群聚去圍繞著糜爛尸身,不斷用自己的生命和光球試探,只等靜默號彈盡糧絕便一擁而上。
“法爾序老先生,還有崔斯,事不宜遲,我們前往掠食者戰機!”
蕭詩夜雨說完這句堅決的話后,頭也不回地走去,徒弟崔斯在身后不斷催促著師傅。
“走啊走啊,那是游天圣骸啊,這艘船的爛攤子可別管了,一打不著二耗不過,我們走吧!”
聽著徒弟不爭氣的話,看他慫包的樣子,法爾序當即就變臉了,一股怒氣從鼻頭噴出。
“哪來的話!別人重金請來我們,就是為了現在這種情況,這是我們狩海獵人的天職,引航導路!與海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