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坦尼斯，你給小公主起的什么名字？”
御前會議散場，瑟曦一邊起身一邊問道。
史坦尼斯臉上有了幾分柔情，“希琳·拜拉席恩。”
瑟曦點了點頭，“我會派人向希琳送上命名日禮物。”
“多謝你的慷慨，王后。”史坦尼斯恢復了冷峻的面容，中規中矩地回答道。
希琳是他和妻子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個女孩讓他有些失望。
他起身離開會議廳，一副雷厲風行的樣子，越過了遲緩的大學士和法務大臣，向廚堡而去。
作為龍石島公爵和海政大臣，他在這里也有自己的房間。
史坦尼斯回到屋子里，遣散仆人，靜靜的坐著思考，手指敲打在書桌上，卻一直猶豫不決。
過了半響，他才像是下定決心，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首相和柯蒙學士正在撰寫一份正式的法令文書，羅倫則繼續在院子里練習射箭。
直到被一聲呼叫打斷，“羅倫？”
他迅速轉身，看清來人后微微躬身，“公爵大人。”
史坦尼斯看著不遠處的箭靶，突然笑了笑，“箭術不錯，但還需要多加練習。”
“我會的，爵士。您是來找首相的嗎，請跟我來。”
羅倫將他請進首相塔，從櫥柜里取出一瓶夏日紅酒。
史坦尼斯落座后，掃了眼正在書寫的柯蒙學士，扭頭對瓊恩說道，“首相大人，蓋爾斯昏聵而且多病，不應該占據法務大臣之位。”
史坦尼斯目光凜冽，言語咄咄逼人。
瓊恩有些措手不及，雖然他也很不滿意蓋爾斯，但撤換御前重臣并不是一件隨便的事，“但他贊助了鐵王座五萬金龍，獲得了勞勃支持，況且，我們也沒有人能夠取代他。”
“哼！金龍早就被國王揮霍一空，蓋爾斯自然也應該滾蛋。今天的法案，你也看到了，比王國現行的法典更加實用。況且七國法典從杰赫里斯時期沿用至今，早就該厲行改革。”
史坦尼斯突然將目光轉向羅倫，“至于接替他的人選，我看羅倫就很合適。”
他直截了當的話，讓正在倒酒的羅倫險些將酒撒出來。
“多謝公爵看重，只怕我難以擔得起王國重任。”
羅倫不由警惕起來，他和史坦尼斯素無交情，為什么會突然送來這么一份大禮。
瓊恩也皺起眉頭，“羅倫才能確實讓人驚嘆。但他才十三歲，國王不會同意的。”
瓊恩緩緩說著，卻滿是疑惑。海政大臣和法務大臣一向無冤無仇，為什么突然會針鋒相對。
史坦尼斯拿起夏日紅酒，搖了搖頭說道，“同不同意，我們總得試一試。”
瓊恩盯著他，試圖猜測史坦尼斯的用意。
只見他將紅酒遞到嘴邊，細碎的氣泡不斷從杯底升起。
“好，我會試著勸說國王。”瓊恩放棄猜想，又轉頭對羅倫說道，“我也認為你可以勝任法務大臣一職，但還是不要有太多期望，勞勃一直未正式任命這一職務，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
羅倫連忙謙虛說道，“我才疏學淺，能作為公爵侍從已經感激不盡。”
他心里依舊疑惑，但首相和史坦尼斯已經決定向國王舉薦自己，羅倫再推辭只會顯得不知好歹。
況且，面對法務大臣職務，他又怎么會不心動呢。
……
作為紅堡內的最大建筑，威嚴聳立的梅葛樓單獨占據著一座庭院。
深藏在紅堡的中心地帶，由二十尺厚的圍墻以及干涸但插滿尖刺的護城河團團包圍。
馬林·特蘭一身白色鱗甲，眼神陰鷙把守在吊橋彼端。
得到通報后，瓊恩、史坦尼斯和羅倫才得以進入。
梅葛樓的走廊里隱隱約約傳來豎琴聲，歌手伴著琴聲在吟唱。
三人剛被御林鐵衛領進一間屋子，就聽見勞勃爽朗的笑聲，“瓊恩，史坦尼斯，你們可是好久沒來我這里了。”
“勞勃，你好像也不經常呆在這里。”
史坦尼斯冷冰冰地回應著。
羅倫跟在兩人身后，走了進去。
地上是柔軟的密爾地毯，墻壁上的掛毯色彩鮮艷，拱窗也被刻上千姿百態的精致木雕。
國王坐在一整塊金心木制成的長桌后面，他似乎是剛剛起床，身上穿著松垮的睡衣，一頭黑發雜亂不堪。
勞勃沒有理會史坦尼斯，沖著門外吼道，“該死的，看不到我來客人嗎，快過來倒酒。”
兩個仆人手忙腳亂地從櫥柜里取出酒水和酒杯。
羅倫有些詫異，他的記憶里勞勃身邊應該有兩個蘭尼斯特家的侍從。
不過現在比原著開篇的時間要早得多，也許瑟曦還沒有將自己的表兄弟們安排進宮廷。
侍從們倒酒的時候，瓊恩·艾林將學士重新抄寫擬定的法案取了出來。
“勞勃，絲綢街被金袍子查出有大規模的人口買賣，王國必須出臺新的法案來加強管理。”
史坦尼斯已經自行落座，“妓院只會敗壞王國的風氣，徹底關閉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或許我們把美酒、吃飯、放屁一起封禁得了。”
勞勃挖苦著。
他接過法案，卻是先望向站在瓊恩身后的羅倫，才將目光移向手里的紙。
沒過一會兒，又大罵著讓仆人快點取來羽毛筆。
史坦尼斯冷眼看著哥哥在法案上簽字。
突然說道，“勞勃，這份法案出自羅倫之手。我們來這里是向你舉薦羅倫，他的才能足以勝任法務大臣一職。”
勞勃簽完字，剛拿起酒杯，聞言便將手里的獨角獸酒杯重重放下。
羅倫心道不妙。
果然見國王臉色陰沉。
瓊恩也注意到這點，勸道：“勞勃，蓋爾斯·羅斯比確實無法勝任法務大臣一職……”
勞勃擺了擺手，制止了首相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他皺著眉頭，盯著史坦尼斯，厲聲說道：“法務大臣我有意讓藍禮成年后接任，史坦尼斯，我和你說過這一點！”
“藍禮？”史坦尼斯面露鄙夷，“你應該給他準備一只漂亮的狗，而不是把那個漂亮的小子弄進御前會議。”
“不要這樣說他，那是我們的弟弟。”國王語氣緩和，有一些無奈，“況且他還年輕，喜歡享受不是什么壞事。史坦尼斯，你太古板了。”
“年輕？藍禮和羅倫只差一歲。勞勃，不要讓他繼續待在風息堡了，或許可以把他也接到君臨，由我親自教導。”
國王搖了搖頭，“不要操這份心！風息堡的學士足夠把他培養成合格的法務大臣。”
史坦尼斯依舊堅持，“那里甚至沒有藍禮同齡的玩伴。”
“馬上就有了，提利爾家會將梅斯公爵的第三子，洛拉斯·提利爾寄養在風息堡。另外會再向鐵王座提供十萬金龍的借款。”
“提利爾。”史坦尼斯臉色陰沉，“高庭從來都不懷好意。”
“夠了，史坦尼斯。風息堡之圍過去了這么多年，你還是放不下仇恨。”
兄弟兩個在互相爭吵，瓊恩還能時不時勸一下。
羅倫在這里卻連說話的份都沒有，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是拜拉席恩兄弟之間的事情了，他一個外人屬實不好發表意見。
他在史坦尼斯提出讓自己接任法務大臣時，就覺得他應該有所圖謀，畢竟按照原著發展接任法務大臣的確實應該是藍禮。
可是羅倫還是抱著一些僥幸，也許國王真的會被說動，提前任命自己呢。
卻沒想到，勞勃這么早就謀劃著讓藍禮出任法務大臣。
自己想來撿個漏，卻是心甘情愿的被當槍使了。
史坦尼斯對還沒有被分封的風暴地有執念。
更不滿意弟弟一直住在那里。
至于提利爾家，應該是對藍禮受封風暴地和進入御前會議有所猜測，所以和他越走越近，試圖增加自己家族在君臨的政治資本。
勞勃或許也考慮到史坦尼斯和提利爾勢同水火的狀況，才將他分封到龍石島。
只是……
這樣一來，勢必讓史坦尼斯愈加記恨自己的兄弟。
畢竟二鹿說好聽點是嚴肅認真，說難聽點就是刻薄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