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已經是速不臺經過的第七個村子,場景卻讓速不臺愈發心驚。
原本那些已經快被他們馴服的賤民,看向自己的眼中已經重新開始孕育起憤怒,并且隨著他越追越遠,民眾眼中的仇恨也就越來越重。
當他看見一個小孩緊貼在自己母親的腿上,用仇視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士兵搬走他們最后一袋口糧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只能在心里哀嘆一聲:
鐵木真卡奧,您的謀劃失敗了,那些被我們的寬容饒恕的賤民,心間沒有感激,仇恨卻在不斷醞釀。
他并不覺得自己從這些人的房子里搬走糧食有什么不妥,他早就問過,這里幾乎所有人的糧食,都是那個該死的,叫安茲·圖利烏斯的將軍分發給他們的。
而安茲手中的糧食,則是從聯軍布置在村莊周圍的倉庫當中搶奪的。
一來二去,這些本就是自己的糧食,自己只是下令拿走糧食,沒有下令殺死村民,已經足夠仁慈。
這份仁慈直到他從一個美貌的村婦床上驚醒,發現那個賤人正拿著一根尖銳的鋼針,打算刺進自己眼球為止。
殺戮的命令讓已經憋了很久的多斯多克人露出興奮的笑容,幾乎只要了半個時辰,這片由聯軍強行捏出的村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尸體被焚燒的惡臭彌散在整片天空。
死亡的威脅并不能讓速不臺感到恐懼,他是戰場上的百戰英雄,比這危險得多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但村民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卻讓他真真切切地感到心驚和恐懼。
對于這些讓自己感到恐懼的事物,速不臺決定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解決——殺戮。
仿佛只有將那些眼睛從眼眶當中挖出來,自己的心才能得到平復。
然而,這樣做還有一個極其嚴重的后果——他的部隊速度被嚴重拖慢了。
速不臺已經向周圍駐扎的守軍發出報告,要求他們配合自己對這支殺入己方屁股后面的騎兵部隊進行圍剿。僅靠自己和自己手中的部隊,已經無力去圍剿這支強大的騎兵了,必須要借助更多的力量,在徹底殲滅這支騎兵之后,再重新將占領區的民眾分配一遍,讓他們打心底清楚,到底誰才是主人,誰才是仆人。
將長刀死死綁在手上,隨后胳膊前伸,就這么讓長刀橫在自己身前,安茲一催胯下戰馬,讓這個高大強壯的鐵罐頭開始加速。
鋒利的刀身輕松切開敵人輕薄的皮甲,脆弱的肉體,安茲只覺得手中長刀一滯,身旁便爆出大片的血液。
這種勢頭一直到安茲的長刀將三個人齊胸砍斷為止,當安茲勒停戰馬,那支耀武揚威正在村莊肆虐的聯軍部隊已經被自己的騎兵徹底沖爛。
在現在安茲的認知中,帝國的具裝騎兵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戰爭機器。巴斯尼亞的費奧納戰士、多斯多克的怯薛、亦或者是阿茲匹的羅剎,他都曾經用自己的力量打敗過。但是帝國這群幾乎刀槍不入的具裝騎士,除了火炮和烈焰,安茲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武器能破開他們的防御。
其余具裝騎兵們早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此刻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的老大解決掉面前的敵人。在半具噴濺著血液的尸體從馬背上掉落之后,所有人都發出愉悅的歡呼。
這已經是他們殲滅的第四支聯軍部隊。從腦中的地圖上看,周圍駐扎的聯軍已經全部都被調動了起來。唯一幸運的是,為了攻破阿斯特拉利亞,聯軍并沒有在后方布置太多屬于他們的部隊,而是選擇提拔投靠他們的帝國人,組成維持后方的軍隊。
這是鐵木真提出來的建議,事實證明,這條建議非常棒,絕大多數背叛者在得到自己主子施舍的權利之后,立馬便對自己過去的同胞露出鋒利的獠牙,很多時候,他們干的甚至比聯軍自己都要殘忍。
這樣的“軍隊”,監視平民,當一條看門犬自然合適,然而當安茲帶著他手下的餓虎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狗自然會選擇夾起尾巴,發出嚶嚶的求饒聲。
抬頭看了看天色,時辰已經不早了。在帝國東邊的百姓被聯軍搶掠屠殺過后,原本快要絕跡的野獸再次占據了帝國東方廣袤的土地。在安茲前幾天經過的村莊中,被狼叼走孩子的事出現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聯軍留存在這里的戰斗力并不算多,更何況他們將要面對這片草原上的土著們將那群干死的混蛋撕成碎片。
當安茲瞅見被聯軍士兵砍掉下肢,僅僅當做玩耍的乞童時,他覺得憤怒已經快要從自己的腦袋里蹦了出來。為了平息這份憤怒,他選擇帶著自己的部隊,在屠光整個村子的叛徒之后,在村門口擺好架勢,將火急火燎趕來救援的聯軍蠻子們殺了個精光。
很爽,但卻已經和最初的計劃相違背。
“胖子,你去勸一下老大,他現在的狀態不對,非常不對,這不應該是一個軍隊指揮者的心態。”
看著圍著自己眼含擔憂的士兵們,博爾曼斯的眼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推門走進感激的村民們為安茲獻上的房間,見到這家伙居然在美滋滋地喝著一個貼身小壺中的東西,看起來舒爽至極。
如同狗一般皺眉嗅了嗅房間內的氣味,博爾曼斯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當即選擇忘掉自己來到這里的命令,怪叫一聲就撲了上去。
烏紫著一個眼眶,如同大熊貓一般的博爾曼斯貪婪地喝著自己杯中一小口葡萄酒,發出聲音非常響亮的吸溜聲,看起來頗為享受。
“你個混蛋,居然偷偷藏了這么好的葡萄酒,也不知道拿出來給兄弟享用。”
博爾曼斯很自然地將安茲擺在了兄弟的位置上,安茲同樣也沒有任何反對。
既然已經成為了獨懸城外的孤軍,那么一切可能引起內部分裂的事情最好不要做,能夠互相認作兄弟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他娘的,誰叫你聞到老子老子房間里的酒味就跟一條發了情的母狗一樣跳上來?老子不打你打誰?”
安茲揮了揮拳頭,眼神中全是不滿。
博爾曼斯有些不舍地將最后一口酒喝下,隨后咧開嘴沖安茲笑了笑:
“娘的,這是從哪兒搞來的好酒?我以前就在我爹的私藏里喝過一次,還被他抽得半死。行了,為了給那些傻子們看,做戲就做足套,輕點兒。”
安茲看著自己撅起屁股的博爾曼斯,有些不滿地哼哼了兩聲,隨后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伴隨著一聲慘叫,一頭肥豬飛出了安茲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