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茲的話,弓箭手們當即停下了射擊動作,隨后幾個射術最好的站了出來,將特制箭尖蘸了城墻上早就備好的桐油,隨后在擦火石上一擦,烈焰便在箭尖熊熊燃燒了起來。
緊接著,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弓弦嘎茲聲,五六支火箭便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帶著灼熱狠狠扎進了第二道工事外安茲早就準備好的引火草垛之中。
下一秒,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熊熊烈火登時在第二道工事中肆虐了起來。
看著驟然騰升而起的烈焰,維克托和海因策的臉上都閃過一抹痛快的神情,海因策更是忍不住低聲道:
“干得漂亮,這群吃里扒外的東西!”
如果說要給現在帝國人最厭惡的民族排序的話,發起戰爭的巴斯尼亞和多斯多克到還在后面,他們最為厭惡的,其實是從帝國藩屬跳反到聯軍的阿茲匹人。
現在看著這些背后捅刀的叛徒在烈火之中痛苦哀嚎,他們心頭自然大快。
不過維克托還是性子沉穩一些,雖然眼中也有快意,不過還是清楚什么事情更加重要。
“所有人做好沖擊準備,記住,就在這里堵住,不能讓那幫混蛋一個人逃出來!”
“是!”
這一次,應和維克托的聲音顯得極其雄壯有力,士兵們的臉上都浮現出了大仇得報的表情,恨恨地看著被火焰吞噬的阿茲匹部隊。
城墻下的部隊忙著阻擋阿茲匹人沖出,城墻上的安茲自然也沒閑著。
為了避免如同第一次開炮時那般,出現所有火炮全部過熱的情況,安茲這一次將火炮分成了三輪,這樣一來,開過一次炮之后便有兩輪的時間讓炮管稍微冷卻。
雖說這么做讓火炮的覆蓋范圍頓時小了不少,但是現在需要火炮覆蓋的地方,也就只有第二道工事入口的位置。火炮封鎖退路,士兵封鎖前路,再加上熊熊烈火的炙烤,一時間,那些身陷工事中的阿茲匹人居然陷入了絕境。
不過也是,任誰都不會想到,這些看起來效果極好的防御工事,居然是安茲給阿茲匹人精心設計的墳墓!
看著在烈火中哀嚎的阿茲匹人,安茲臉上卻沒有什么放松的神情,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射手們,沉聲說道:
“兄弟們,現在先緩口氣,不用再去壓制外圍那些阿茲匹人了。等我們修建的土墻被徹底燒毀,給里面那群被包圍的家伙逃出來的空間之后,就要看你們的了!”
“是,安茲大人!”
城墻上的射手們臉色也顯得頗為興奮,甚至有幾個情緒容易激動的,都已經有些紅溫上頭了,看著火焰中的阿茲匹人,臉上有說不出的仇恨和快意。
與帝國人的興奮相比,此時身陷囹圄的阿茲匹人,陷入了徹底的混亂與瘋狂。
“啊!啊!我的臉!我的手!”
“救命!我要出去!別他媽攔著我!啊!”
“后面被炮火封住了!兄弟們給我往前面沖!”
“前面的混蛋滾開啊!”
在烈火與高溫的炙烤下,阿茲匹人引以為傲的鏈甲不光沒能保護他們,反而成了類在他們脖子上的一根致命鎖鏈。
雖說鏈甲防護性好,但終究是鐵制品,導熱性也是一等一的好,此刻在烈火的灼燒下,將裹在鐵甲內的阿茲匹人生生變成了鐵板燒,熟透了的皮肉和鏈甲黏在一起,讓他們連擺脫都做不到。
而僅有的兩條可以逃出去的道路,也已經被死死扼住。
進來的那道關口自然不必多說,天殺的帝國佬居然他媽把門做得那么小,想擠出去都做不到,而面前擠出去的那些人,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不那么灼熱的空氣,就被劈頭蓋臉砸下來的火炮彈藥給砸成了肉泥。
而出口,則被那群帝國士兵死死把守住,短時間內也推不出去。
一時間,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阿茲匹軍隊,此時卻已經被逼入絕境。
隨著高溫不斷加劇,那些身上還披著鐵甲的阿茲匹人,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活動能力。熾熱的空氣在被吸入的時候便已經灼傷了他們的肺部,渾身上下被鏈甲包覆的地方也已經發出燒焦的氣味,就算此時火焰熄滅,他們也是救不活的了。
不過還有不少機靈的,在發現火勢變大的時候,就果斷脫掉了身上的鏈甲,因此只有少部分地方被鏈甲烤焦。雖說在火場之中,燒死燒傷都不可避免,但終究還是逃過了被做成鐵板燒的悲慘命運。
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個阿茲匹指揮官。
看著部下陷入絕境,他的臉上此時已經寫滿了憤怒與絕望。
他能想象得到,經此一敗,他留在部落中的妻兒老小將會遭受到怎樣的待遇。
而這都是因為該死的,肚子里全是壞水的帝國人!
一念至此,他憤怒地用拳頭重重砸在了旁邊的土墻上。
然后,在所有人驚愕與狂喜的眼神中,被烈火炙烤得干裂的土墻,發出不堪重負的嘎茲聲,隨后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下一秒,所有還能動的阿茲匹人全都瘋了般地涌向那堵出現裂縫的墻壁。
“快,快!把墻給砸開!”
阿茲匹人化作烈火打灰人,開始干起拆墻活計的時候,安茲則站在城墻上,表情凝重地死死盯著第二道工事。
一旁的阿萊克修斯興奮得臉色都有些發紅,語氣激動地說道:“這次大火,能干掉多少個該死的蠻子啊!安茲大人,你是怎么想到這個點子的?太厲害了。”
看著阿萊克修斯發自內心的稱贊,安茲的臉上卻沒有什么自得的臉色,沉聲說道:
“這份功勞還沒被穩穩揣進口袋里呢,不急。我估摸著第二道工事上的土墻應該快撐不住了,弓箭手準備!”
聽到安茲的話,城墻上的弓箭手們登時便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著火焰中的工事。
看著仇敵被活活燒死在火場中自然足夠舒爽,但再怎么樣,也趕不上親手送那群蠻子上路。
就這樣,火場中的阿茲匹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當他們強忍著灼燒之苦一拳打破土墻,剛探出半個身子,迎接他們的便是如驟雨落下般的箭矢。
而這一次,他們可沒有鏈甲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