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費奧納戰士那種加強自身體質不同,怯薛能加強的,是他周圍的所有騎兵,甚至包括騎兵的戰馬。
除了能讓士兵們的肉體素質變得極強,甚至能抵擋部分力度較小的弓箭之外,還能讓士兵和戰馬陷入瘋狂的狀態,變成一支悍不畏死,只知道跟隨怯薛沖鋒的利刃。
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份天賦并不只作用在多斯多克人的身上。
第一次同蠻族聯軍的戰爭中,帝國的前線陣線之所以潰敗,正是因為蠻族聯軍組建了一支由費奧納戰士搭配怯薛的特殊隊伍。本就讓帝國頭疼不已的費奧納戰士們在怯薛的增強下,在帝國人恐懼的眼神中,將他們引以為傲的戰陣徹底摧毀。
不過現在么……
沒了費奧納戰士給怯薛們開路,光憑這群無甲騎兵,想要沖爛帝國的戰線?
安茲大人可是早就料到這一出了!
很顯然,這幫騎兵們在舍棄膽怯的同時,也將腦子給舍棄掉了,已經忘記了前面陷阱給他們帶來的慘痛教訓。
當然,作為一個心態陽光,心地善良的開朗男孩,安茲貼心地只在他們沖鋒路上的最后一段設計了一個陷阱。
一條橫在道路中間,土黃色并不起眼,但絕對足夠結實的絆馬索。
隨著慘叫響起,打頭的一排騎兵重重地撞上了絆馬索,緊接著在一陣人喊馬嘶中被身后躍馬上前的同伴狠狠踩進了泥土里。
然而,正當越過絆馬索的騎兵們以為自己安全了的時候,面前的盾墻卻突然被打開,二三十個渾身肌肉,手持投矛的士兵朝著這群因為躍起而失去馬速的騎兵露出猙獰的笑容。
下一秒,投矛飛出,騎兵落地。
雖說得到了怯薛的增強,但他們終究是一群輕騎兵。在面對投矛手們那帶有破甲能力的特制投矛時,怯薛所給予的肉體根本無法抵擋。
而他們死去的尸體,正好能夠將海因策和朱葉利斯面前的地形再次堆高,增加多斯多克騎兵們沖鋒的難度。
一時間,并不算大的戰場中,尸體堆積,血腥彌散。
“吼!”
哲力科發出一聲怒吼,左手彎刀猛地探出,生生將那具擋在自己面前的尸體給甩開,隨后猛地一夾馬腹,繼續向前加速。
在怯薛的增強下,哲力科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了傳說故事中無所不能的大英雄,只要揮動彎刀,面前的盾墻就會被自己徹底摧毀,就像之前他所經歷過的那樣。
更何況,在突破那段血肉屏障之后,面前的盾墻似乎就已經失掉了所有反抗能力。
因為那最令哲力科討厭的長槍并沒有出現。
“現在還不架槍?”
看著哲力科身后,不斷向自己涌來的多斯多克騎兵們,朱葉利斯的身體終于開始輕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怎么,這就怕啦!”
海因策卻不慣著他,咧嘴笑了笑:
“也正常,跟著審判軍那種從沒上過戰場,只知道顱內幻想的廢物,能練出什么本事。還得跟著安茲大人多上兩次戰場啊,菜鳥!”
看著海因策那老油子的表情,朱葉利斯忍不住撇了撇嘴,隨后將目光重新集中在了身前。
眼看騎兵們的步伐越來越近,朱葉利斯甚至都能看到他們嘴角淌出的涎水,也就在這時,海因策那如同天籟般的聲音響起:
“長矛手,架矛!”
伴隨著海因策一聲令下,方才還如同烏龜殼般的盾陣中,突然伸出了三四十根鋒利筆直,長度大概在三米左右的長矛,明晃晃的矛刃就這么指著沖鋒而來的多斯多克人。
在狹小的地形中試圖閃轉騰挪,對一個人來說都有些困難,更別提是一大隊騎兵了。
當怯薛看見明晃晃指著自己的長矛之時,幾乎在一瞬間便清醒了過來,然而他身后的騎兵卻繼續向前涌動著,毫無顧忌地沖向面前的盾陣。
怯薛知道,再不做出舉動,那么自己估計就會成為自己士兵們馬蹄下的爛泥。
在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要解開對多斯多克騎兵們的加強與控制。
但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解除掉這種癲狂狀態,那么這群混蛋在看見同族的尸體之后,一定會頭也不回地選擇離開的。而那時,失去了自己增強的肉體,拿什么去抗面前對陣的標槍,以及頭頂那恐怖至極的黑色鐵彈?
突然,怯薛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被安茲設置過陷阱的小道之上。
看了一眼滿地的鐵釘子,怯薛一咬牙,猛地一夾胯下戰馬,便朝著小道沖去。
果不其然,在他踏入小道沒過超過三秒,胯下戰馬便發出一陣嘶鳴,將他整個人跌落下馬。
下一秒,鐵釘入體的感覺傳來,卻并沒有哪怕一絲痛覺。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怯薛臉色陰沉地將自己身上的鐵釘一個個敲出拔掉。所幸,自己被加強過的皮膚足夠堅韌,想要抵擋這些可笑的鐵釘,那還是很輕松的。
就在這個念頭從怯薛的腦子里一閃而過之時,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卻突然從他的腦子里涌了上來。
下意識向疼痛的位置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大腿不知何時,刺入了一根極其修長,看起來還做過特殊處理的釘子。釘子尾部那有些不對的顏色,讓怯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強烈的眩暈感并沒有直接剝奪怯薛的意識,而是讓他失去行動能力和強韌的皮膚。踉蹌兩步,怯薛一屁股坐在了滿是釘子的地上。一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怯薛的眼珠子差點就瞪出來了。
然而,現在的戰場上,卻沒人有閑工夫去搭理他,每個人都看著自己面前的敵人,恨不得將彼此撕成碎片。
伴隨著一陣激烈的馬嘶,多斯多克騎兵連人帶馬重重地撞在了盾墻之上。巨大的沖擊力傳來,讓盾陣內部負責拿盾的士兵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就在盾墻搖搖欲墜的時候,他卻突然用雙腳狠狠踩向地面,雙臂青筋暴起,眼球睜得混圓,再加上身后隊友的幫助,居然生生穩住了陣線。
緊接著,他將自己的身子猛地向另一側一甩,將盾墻重新頂了回去。
就在盾墻裂開一個缺口的時候,他身側的長槍兵同樣怒吼一聲,下一秒,長槍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