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燦和微胖護士畢竟是醫(yī)護人員，雖然他們看不懂手語，但一下子就明白了葉云的意思。

微胖護士臉上立刻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說話。”

說著，她看向葉云身邊的張文秀。

“那這位女士呢？”

張文秀反應也很快，連忙照著葉云的樣子，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

看到兩人都沒法說話，微胖護士有些為難，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我和郭醫(yī)生都不會手語，要不你用紙筆寫下來吧？”

說著，就抽出桌面上的一張A4紙以及一支鋼筆遞到了葉云的面前。

葉云接過紙筆，心中不由松了口氣。

只要不直接回答，想必就不會違反第3條怪談規(guī)則。

拿過了紙筆葉云并沒有猶豫，就立刻寫下了答案。

他們面前經(jīng)歷的這一切，很顯然是已經(jīng)過去的歷史。

他們?nèi)绻Q(mào)然選擇與歷史相反的結(jié)果，很可能會造成一些特殊的變化。

與其面對未知的后果，還不如選擇同意，看看能不能看到當年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葉云在紙上重重的寫下，同意兩個字隨后將A4紙重新遞到郭燦的面前。

看到患者的家屬同意治療，郭燦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好，你們很快就會為你們的選擇感覺到高興的?！?

郭燦的話音落下，葉云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周圍的事物像是按下了快進鍵。

時間在他們眼前快速流轉(zhuǎn)，葉云和張文秀像是站在時間的外面，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2號咨詢室內(nèi)的一切以高速發(fā)生。

所有人的動作都快得出現(xiàn)了殘影，天藍色的簾子被掀開，李娜被引導躺在了病床上，又有一位醫(yī)生從門口走了進來。

所有的鏡子都對準了病床上的李娜，一根根蠟燭在鏡子前被點燃。

葉云一瞬間感覺空氣中，那股白玉蘭花的香味突然濃郁了無數(shù)倍。

原來那股好聞的白玉蘭花香味并不是什么香薰，而是這種白色蠟燭燃燒之后發(fā)出的香味。

郭燦不停的在李娜耳邊訴說著什么，但是速度太快，兩人根本沒辦法聽清。

李娜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幾秒過后，李娜又從沉睡中蘇醒，緊接著便離開了咨詢室。

幾秒后，李娜再次出現(xiàn)，不過這一次身上已經(jīng)穿上了一件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顯然時間已經(jīng)快進到下一次的治療。

看著在自己面前一閃而過的李娜，葉云皺起眉頭。

剛才李娜離開病房，他匆匆看了一眼，李娜長相雖然不算特別驚艷。

不過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女，長相十分清純，看著十分順眼，眼神雖然飄忽不定，不過看起來和正常人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然而，這一次穿上病號服的李娜，雙眼有著明顯的黑眼圈，眼中有著明顯的疲憊，原本已經(jīng)偏瘦的她似乎更加虛弱。

不過這一次，李娜對于那幾十面鏡子有著明顯的抗拒。

她站在天藍色的窗簾前面，遲遲不敢挪步。

也不知道郭燦在她耳邊說了什么，一臉不情愿的她還是最終躺在了病床上。

同樣的鏡像治療再次進行，隨后李娜離開咨詢室。

片刻后，李娜再次出現(xiàn)。

不過這一次和她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兩名身材有些魁梧的女護工。

兩人牢牢的抓著李娜的手臂，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直接跑掉。

葉云眉頭深深的皺起。

這一次李娜的情況更差了，臉頰深深的凹陷，嘴唇?jīng)]有絲毫的血色，黑眼圈像是畫了深深的眼影，眼白中全是血絲。

這次還沒來到病床旁邊，只是看到熟悉的咨詢室，李娜就表現(xiàn)出明顯的抗拒。

不過瘦弱的她，明顯不是沒法掙脫，比她壯了一圈的女護工的挾持。

很快，李娜再次躺在床上，幾根束縛帶將她的手腳以及身體牢牢的綁在病床上。

為了避免她閉上眼睛妨礙治療，兩名護工甚至一左一右強行撐開李娜的眼皮。

被強行捆在床上的李娜，發(fā)出絕望的叫喊，這些叫喊在加速后顯得是那么的難聽且刺耳。

在這一切快速發(fā)生的同時，葉云和張文秀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李娜經(jīng)歷這一切痛苦的治療過程，他們的心中充滿了不解和憤怒。

一開始還沒有太多的感覺，但隨著治療不斷進行，這種所謂的“治療”在葉云看來更像是一種折磨，而李娜的狀況似乎一次比一次更糟。

隨著治療次數(shù)的增加，李娜的精神狀態(tài)不斷惡化，她的眼神逐漸失去了光彩，變得空洞而絕望。

每次被帶進咨詢室時，她的反抗都會變得更加激烈，直到最后，她幾乎變得完全被動，任由人擺布。

葉云和張文秀能夠感覺到，每一次治療結(jié)束后，李娜都會失去一部分自我，她的人格似乎在慢慢碎裂，最終只剩下一個空殼。

不過葉云也敏銳的注意到了一點，治療過程中，后續(xù)的治療中，郭燦臉上的也沒有了那熟悉的笑容，很冷靜。

葉云甚至好幾次看到他臉上閃過了一絲掙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時間的流速越來越快，到后來葉云甚至無法看清眼前的情況。

突然，快速流動的時間驟然恢復。

下一刻，葉云耳邊再次傳來郭燦的聲音，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歉意：

“非常抱歉，我們很遺憾的通知你們。”

“李娜在治療過程中出現(xiàn)了非常嚴重排異反應，雖然我們已經(jīng)竭盡全力，但是······總之非常抱歉?！?

“雖然根據(jù)我們一開始簽署的治療協(xié)議，我們醫(yī)院無需對此負責。

不過我們出于人道主義，還是會給你們家屬賠付一筆賠償，金額大概在50萬?！?

“希望你們可以，在拿到這筆補償款之后好好生活?！?

沒等葉云有所反應，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推力推出了咨詢室的房門。

等鼻腔重新感覺到空氣中那渾濁的霉味，以及那股濃郁的腐朽，葉云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過道之中。

在他面前的是已經(jīng)被自己推開的2號咨詢室的房門，房間內(nèi)沒有柔和的燈光，沒有好聞的白玉蘭香味，也沒有郭燦和微胖護士。

咨詢室的桌椅全都橫七豎八，里面一副破敗不堪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