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方舟以為這個老頭不會跟自己較真，但很不湊巧的是，這個老頭也和方舟一樣，有著奇怪的勝負(fù)欲。

陳老一副慈祥的面孔，笑著道：“噢？愿聞其詳。”

他哪能說出什么道理來，只是因為系統(tǒng)的存在，他又投了哪支股，所以才這么肯定的。

可讓他分析一下那支股，他可就為難了，畢竟這支股是他隨便選的，他選擇之前也并不了解這支股。

對這支股僅有的了解，還是中午在公司廁所聽孫飛說的。

于是，他只能隨口胡謅，說出自己的看法。

“樓東雖然是個老牌企業(yè)，但還是有他的底蘊在的，目前從大盤來看，的確是很難發(fā)力，但這世上沒有事情是絕對的，更何況是風(fēng)云變幻的股市。我年輕，不太懂，只是說出我自己的看法，您別介意。”

方舟說完自己的看法，還不忘客氣客氣，他是懂人情世故的。

陳老沉吟半晌道：“的確，誰也不敢保證這支股一定會跌，不過以我多年在股市的經(jīng)驗來看，這樓東絕沒有翻身的可能。年輕人，要不要咱倆打個賭？”

“打賭？”方舟驚訝道。

“對，不賭天不賭地，就是一個老年人和年輕人的娛樂項目而已，老頭子我在這個行業(yè)，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也沒有誰會當(dāng)面反駁我的看法，年輕人，你是第一個。”

陳老話音剛落，那些聚過來的大爺大媽們便開始聲討方舟。

“年輕人，你也太不自量力了，陳老的眼光從來沒有錯過。”

“對啊，我們一直都相信陳老的眼光，你才吃了多少年的飯，人家陳老吃的鹽都比你吃的飯還多。”

“哼，哪里來的小伙子，敢反對陳老？”

“就是，陳老可是我們這里的股神。”

方舟笑了，心想這世間怎么那么多股神，難道股神的稱號已經(jīng)這么不值錢了嗎？

可他并沒有去懟那些大爺大媽，一來沒必要，二來犯不上。

他撓撓頭，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隨口胡說的，你們別生氣，原諒我太年輕，給年輕人一個機(jī)會吧。”

方舟已經(jīng)認(rèn)錯，但那個陳老卻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漫長的無聊人生中，遇到這樣一個年輕人覺得很有意思，他怎么能放過。

陳老阻止了眾人的七嘴八舌，走到方舟的面前，笑道：“剛才聽了你的看法，貌似你也不是外行，你也是這行的人？”

方舟也沒有隱瞞，道：“我是一家證券公司的操作員，算是這行里的人吧。”

“哪家公司？”

“路遠(yuǎn)。”

“路遠(yuǎn)嗎？嗯，年輕人，剛才我說的事，要不要跟老頭子我打個賭？”

陳老剛說完，旁邊的人就開始添油加醋。

“對啊，你敢賭嗎，年紀(jì)輕輕，口無遮攔，陳老，給他上一課。”

“是啊，有本事你就跟陳老賭。”

這些大爺大媽看熱鬧不嫌事兒的，方舟不禁有些為難，但自己也被架在這兒了，他其實可以轉(zhuǎn)身就走，可又覺得走了心有不甘，他倒是有點想給這些大爺大媽上一課。

于是，方舟思忖良久才道：“那好吧，怎么賭？”

陳老見他同意，慧心一笑道：“這樣吧，就拿樓東來賭，如果一個月內(nèi)，這支股漲了，我老頭子從此退隱江湖，如果一個月內(nèi)跌了，年輕人，你要請老頭子喝酒，如何？”

方舟一聽有些無語，合著自己贏了他退隱，完全對自己沒好處，而自己輸了，還要請他吃飯，這么看來，自己無論輸贏都沒好處可言。

不過方舟也不是那種計較的人，請一個老頭子喝酒能花多少錢，就當(dāng)是爭一口氣吧，讓這些大爺大媽們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外可能還有系統(tǒng)。

“好。”方舟一口答應(yīng)下來。

陳老笑道：“一個月后，我們在這里相聚，我們互相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方舟跟陳老留了聯(lián)系方式，忽然方舟的手機(jī)響了，一看是那個客戶來的，他連忙跟陳老道了別，然后到交易所外去找客戶了。

半個小時后，手續(xù)都轉(zhuǎn)移妥當(dāng)，他和客戶分別后直接回了公司。

等方舟回到公司的時候，公司內(nèi)的氣氛竟然十分沉重，他剛進(jìn)公司就感覺到了空氣中飄著一股凝重。

前臺小姐姐陳瑩看向方舟，眨著眼指著辦公室里頭，跟方舟使著眼色，但方舟實在看不懂她眼色的意思。

帶著忐忑的心情，方舟走進(jìn)辦公區(qū)，只見自己工位的地方圍了很多人，仔細(xì)一看是孫飛的工位周圍，而孫飛則被圍在其中，低頭不語，情緒似乎很消沉。

方舟不明所以，走過去問道：“怎么了？”

當(dāng)所有人看到方舟回來，又立刻把方舟圍了起來。

方舟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喂，你們干嘛？到底怎么回事兒？”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同事臉上透著怒氣，瞪了一眼孫飛，又對方舟道：“方舟，我們都知道了。”

方舟愣了一下：“知道什么了？”

“不會吧，系統(tǒng)的事被他們知道了？”方舟暗暗心顫了一下。

哪知那女同事道：“我們都知道，前幾次孫飛告訴我們賺錢的股票都是你告訴孫飛的。”

“啊？”方舟看了一眼孫飛，心想這貨不會全都招供了吧？

另一個年紀(jì)較大的男同事沉聲道：“方舟，你不用隱瞞了，我們都知道是你在背后指點了孫飛，可孫飛竟然搶了你的功勞，還理直氣壯的說是他預(yù)測的，這完全是個騙局。”

方舟一臉懵逼，他不認(rèn)為是孫飛自己說的，莫非他們之間的事兒被誰知道了？方舟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

可眼下看到非常憤怒的各位同事，他又看了看孫飛，覺得這件事必須好好處理才行，不然以孫飛的個性，他絕對會消沉到底，一蹶不振，到時候會非常麻煩。

“你們聽誰說的？我在背后指點孫飛？別開玩笑了，如果我是背后的高人，那我還不給我的客戶建議，讓他們賺錢，我賺提層啊，我也不傻，為什么要把好處全給孫飛，你們會不會想多了。”

方舟此刻真的慶幸，這段時間他為了搞清楚系統(tǒng)，而沒有盲目的讓自己的客戶跟著自己投，這件事現(xiàn)在居然派上了用場。

眾人一聽方舟這么說，似乎聽著很有道理，而且他們也沒見到有客戶來找方舟，王泰健也沒有給方舟新的客戶，如果他是背后指點的人，那他也太傻了。

見眾人都在遲疑，方舟笑道：“我說你們別人云亦云，真的都是孫飛的功勞。”

這時，眾人后有人說道：“那錄音又怎么解釋？明明是你們兩個親口說的。”

“對啊，那個錄音是怎么回事？”

“你們親口說的，這總不能作假吧？”

方舟看不見后面的人，但說起錄音，方舟又懵了。

他仔細(xì)回想了下，他們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時候被錄音的呢？

可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件事的時候，方舟快速轉(zhuǎn)動思緒，然后苦笑著道：“我不知道什么錄音。再者說了，不管孫飛背后有沒有人指點，這很重要嗎？”

方舟問這句話的時候提高了嗓音。

“不管孫飛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他不也是無條件的分享給你們了么，你們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埋怨他？他是讓你們賠錢了還是怎么著？”

方舟的話如一記重錘，錘在了眾人的心坎上。

但還是有人想不開，質(zhì)疑道：“那他也不應(yīng)該騙我們啊？”

“騙？”方舟冷笑道，“他騙你們什么了？騙感情？別鬧了，那我問你們，你們是想要錢還是要感情？”

方舟沒給他們回答的機(jī)會，而是很氣憤地重重說道：“你們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孫飛那么無私，冒著風(fēng)險，讓你們掙錢，你們竟然這么對他？說起來，我們也差不多做了一年的同事了，你們難道就看他年輕欺負(fù)他？這公司的企業(yè)文化就是這樣的嗎？”

話音剛落，突然人群后傳來了一個重量級人物的聲音，這個聲音人人都認(rèn)識。

“當(dāng)然不是。”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回頭看去。

“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