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又響起了敲門聲,“姐,快開門,我好餓哦。”都嘟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都晚晚沒好氣地走過去打開門,“下次能自己帶鑰匙嗎?終于舍得回來了……”
雪姨牽著都嘟的手進來,“呀,今天居然起這么早,還以為要叫半天呢。你這是準備出門重新找工作了嗎?”
轉眼就看見一個男人慢條斯理地在整理飯桌,他還對著他們笑了一下,友好的打了招呼,“早,晚晚說你們不喜歡吃這些,就沒準備你們的了。”
雪姨和都嘟對視一眼,疑惑震驚扭頭看向身后的都晚晚,那眼神望得都晚晚莫名發(fā)怵。
什么情況?你倆好上了?這么快?都在一起吃早飯了?
都晚晚翻了翻白眼,真是想哪兒去了,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兩個昨天到底去哪了?”她才應該興師問罪吧。
“我餓了。”
“我也餓了。”
一大一小眼巴巴地瞅著都晚晚。這兩母子動作神情一致,不愧是親生的。都晚晚嘴角抽了抽。
阿k把剩下沒吃完的整理好,施施然走到晚晚面前,“我去樓下丟垃圾。”
空出的另只手揉了揉都嘟的頭發(fā),“都嘟,冰箱里已經放好了新鮮的血袋,還有你愛吃的雞腿,不過要讓你媽媽熱一下。”
再看了一眼晚晚,體貼地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雪姨大為吃驚,“老實交代,你們倆什么情況啊?這太自然了吧,連我和都嘟都被照顧了,快說,他是不是想追你?”
猛地一拍大腿,繼續(xù)道:“其實吧,你也算半個僵尸,和吸血鬼在一起感覺蠻不錯的,比和人類在一起好,那人類幾十年就掛了,說不定還沒幾十年,太脆弱了,真是沒意思,就像當年我……”都晨雪突然住了口。
都晚晚嘿嘿一笑,“繼續(xù)啊,繼續(xù)。”
雪姨看侄女不問出來誓不罷休的模樣,臉一沉拿出長輩的威嚴,“我餓了,快去把血袋拿出來。”
都晚晚可不怕,雙手抱胸,漫不經心地說,“自己去拿。還有昨天到底干嘛去了,少顧言其他。”
都嘟看媽媽和姐姐兩個又開始相愛相殺,微微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搬起板凳,踮著腳從冰箱里拿出血袋和十個雞腿,把血倒進高腳杯,雞腿放進微波爐,整個流程熟練得仿佛做過無數次。
哎,女人!都嘟小小年紀已感嘆生活不易了。
都晨雪看兒子已經自己吃了起來,也不叫她,她馬上指著都嘟,“哎呀,還不是都嘟,差點被人拐走了,就一只烤兔,就跟著別人跑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都晨雪:“我就去找他呀,那個男人把都嘟帶去海邊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把他揍跑了,你弟弟就跟別人跑了。”那幽怨的眼神,怎么瞅著都可憐。
都晚晚無奈,又盯著吃得津津有味的都嘟,“臭小子,一只烤兔都饑不擇食了,姐姐沒喂飽你嗎?”
都嘟眼睛都沒抬,埋頭吃著雞腿,“那個外國人叔叔說帶我去找爸爸,我才跟著去的,一只烤兔怎么可能,至少也得十只吧。”
都晚晚一聽這才嚴肅起來,果然是那群外國人,上下打量兩人沒受傷,那群人不是已經被阿k收拾了嗎?
都晨雪已經餓得不行,端起高腳杯,還是顧忌都晚晚在,努力維持優(yōu)雅進食,喝了半杯之后,才沒好氣地說,“什么爸爸?都給你說了無數次了,你沒有爸爸,你只有媽媽和姐姐。”
都嘟低下頭,悶悶地哦了一聲,眼珠里已經水汽一片。
都晚晚看見都嘟委屈巴巴的樣子,內心也涌出一陣酸澀,她能理解都嘟,她何嘗不一樣呢?那種急于知道自己身世的渴求,雪姨不懂。
“雪姨,都嘟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父親,你之前已經告訴了我的父母,你就告訴他吧。”晚晚忍不住開始勸說。
都晨雪一反常態(tài),向來肆意風流的臉有一霎那扭曲,“最后再說一遍,他沒有爸爸。”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冷冰冰的。她沖進自己房間,鎖上了門。
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三個人不歡而散。
都晚晚把都嘟收拾干凈,讓他補覺,自己怎么也睡不著,就去小區(qū)水池邊溜達。
長條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還是早上穿的黑襯衣,他慵懶地靠著,閉著眼睛。
早秋的陽光色調恬淡,變幻的淡淡色彩勾勒著他的輪廓,微風輕輕拂過,讓他的發(fā)絲多了一些靈動,即使坐在這簡陋的環(huán)境里,氣質高貴得猶如一副畫。
他一定是很高級的吸血鬼吧,還能如此享受被秋日暖陽照耀的幸福。
人間繁華多笑語,但都與他無關。都晚晚看到了他周身的孤寂,和都晨雪一樣,疏淡不容人靠近,越通透越寂寞。即使身在陽光下,也無法驅散。
他睜開了眼,視線無聲無息卻又肆無忌憚地向她看過來。睜眼時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在看到是她,眼神柔和下來,獨屬于她的馥郁幽香鉆進了他的鼻子。
她換了一件乳白色的長毛衣,剛剛及膝,露出纖長白皙的小腿,長發(fā)如瀑布般垂下,她站在不遠處,怔怔看著他,身后是鵝黃溫柔的陽光。
“過來坐。”阿k堅定平緩地開口。他招了招手,往旁邊挪了挪,讓出身旁的位置。
都晚晚蔫蔫地挪了過去,要是平時這么對視可能她早都熟透了,這會心里裝了事,反而沒了顧忌。
阿k一眼就發(fā)覺她不高興,輕聲問道:“怎么了?”家人團聚她不應該很高興嗎?怎么這么一副樣子。
“沒什么。”都晚晚擺擺手,不想說話。
阿k挑挑眉,目光慢條斯理地梭巡她臉上,都晚晚感覺他越離越近,卻又微微偏了頭,“不想說就算了。”略帶涼意的聲音,嘴角也抿緊了。
都晚晚又忍不住了,哪里藏的住一吐為快的快意,“其實我也想問問你,那天,你不是把那幾個外國人給咔擦了嗎?”
都晚晚一邊問一邊做出抹脖子的手勢,神情有些別扭,他終究和雪姨都嘟不一樣,他們是不會吸活人的血的。
但是都嘟是狼人,難道那些人其實都是狼人?心思轉了又轉,又開口問道,“怎么還漏了一個?他們就是沖著都嘟來的,對不對?你那天,問出一些什么了嗎?”
阿k掀了掀眼瞼,她似乎對那一天很在意,他吸血的畫面就如此讓她不適?漫不經心地點頭,“是跑了一個,怎么?他又去找都嘟了?”
都晚晚無比惆悵,“那些人是狼人,都嘟也是狼人,也可能跑掉的那個人真的是想把都嘟抓到他父親身邊,可是雪姨什么都不說。”
咦?不對啊,吸血鬼怎么能吸狼人的血呢?當時光顧著害怕了,她這才想到這個問題,都晚晚太陽穴突突一跳,雪姨告訴過她,狼人的血可以殺死吸血鬼的。
她疑惑地上下打量阿k,他怎么一點事沒有。
阿k看她神情疑惑,以為她已經猜出是他使計讓她們又回J市,心想她還挺聰明的。
看她散落的一縷青絲俏皮地落在了他肩上,他用食指繞過來,開始把玩了起來。“都嘟的父親應該就是狼人少主艾丹,至于他和都晨雪有什么故事,我沒興趣了解。”
都晚晚看他如此自然熟稔把玩自己發(fā)絲,深吸了一口氣,全身僵直,不敢隨意動了。帥哥,別這么自然好嘛?
艾丹?確實沒聽雪姨提起過,不過她突然又想起早上阿k說他自己是吸血鬼和僵尸的混血,臥槽,混血這么厲害嗎?根本就不怕狼人的血。
自己怎么就這么弱?還有都嘟,臥槽,也是一個混血兒!怎么她身邊全是串串?!
別說,阿k其實對她也算知無不言了,什么都告訴她了,她這么一想,偷笑片刻,自己也應該誠實一點吧。
“其實我也是混血,我媽媽是普通人類,爸爸是僵尸。”都晚晚身體不敢動,嘴角卻彎了起來。
阿k愣了愣,一時沒跟上她的思路,她怎么突然又說起自己身世了?
其實這兩人的思想完全都沒在一處上。但似乎雙方都沒有察覺什么不妥,該聊的還是聊了下去。
阿k想了想還是要裝作驚訝,他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哦?”頓了頓,起了逗她的心思,“難怪聞起來如此香甜……”
都晚晚的背挺得更直了,汗毛倒立,僵硬地側頭看他,一點一點朝旁邊挪開。這是要吸我的血嗎?
只見他雙眸含笑,眉梢抬著,眼神里卻是安靜又繾綣,哪里有半分危險的樣子。
知曉他不是那種意思,那就是另外一種意思了,都晚晚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這真的不能怪她誤會,想她母胎solo了幾十年,禁不住啊!
把自己的頭發(fā)絲一下扯回來,“哎呀,都嘟要起來了,謝謝你告訴我他父親的名字,下次,下次再聊哦。”
都晚晚像兔子一般跑了,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濃密的黑發(fā)在空氣中形成了優(yōu)美的弧線,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輕盈靈氣。
彩蝶戀花,翩芬芳,香薰醉人情。
阿k慢慢地抬手聞了聞縈繞在指尖的淡淡香氣,殷紅的唇在白的透明的臉上扯出了微笑,危險又詭秘。
“還打算聽多久?”他向后靠了靠,兩條修長的腿交疊,隨意地看向一處空氣。
都晨雪慢慢現身,精致美麗的容顏此時含了一絲憤怒,“你到底為什么接近我們?”
阿k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問道,“終于敢問我了?”
都晨雪:“我們之間并沒有任何仇怨,請你不要傷害晚晚,她只是一個很平凡普通的女孩。”
阿k略略思索了一下,“平凡?人類和僵尸的混血?普通?那么誘人的香味,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都晨雪猛吸了一口氣,暗暗咬牙,“我知道您實力強悍,但如果您要打她的主意,我一定會拼死保護她。”
阿k平靜地看著她,冷笑了一聲,“你放心,我只是想搞清楚她為什么可以讓我強制蘇醒,殺她,還沒有必要。這么有趣的女孩,我可舍不得讓她死。”
他見都晨雪似乎冷靜了一點,才開口繼續(xù),“我想,是因為她體內的玥珠吧。”
都晨雪震驚地后退了兩步,他果然知道了玥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