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風回到學校宿舍，沒多久就收到了岳飛雪發來的兩個電話號碼，一個是收養芳芳的養母的電話，一個是芳芳本人的電話。

他表示了感謝之后，放出了孫一帆，然后直接撥打了芳芳本人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下，終于接通了，一個刻意壓低的嗓音傳了過來：“喂——”

“……”紀曉風剛要開口，對面就立刻打斷了，“你要死啊，不知道我在上課，還換了個陌生號碼打給我，想給我一個驚喜？有什么事等我下課再說……”

嘟——

電話到這里就掛斷了。

紀曉風呆呆地看著手機，顯然對面的人誤會了什么，認為給她打電話的是她的一個熟人。

“孫學長，這是芳芳的聲音嗎？”反應過來后，紀曉風問旁邊的孫一帆。

孫一帆搖了搖頭：“都10年了，我哪還記得那么清楚？”

“要不再打一次？”紀曉風問。

“好。”孫一帆點頭。

紀曉風又撥打了一遍，這次只響兩下就接通了，而且語氣明顯帶著抱怨：“不是說了有事等我下課再說嗎？你就那么沒耐心……”

“你好。”紀曉風怕重復之前的遭遇，打斷對方的話。

對面的聲音一下子就噎住了，估計是沒想到是個陌生的聲音，過了幾秒鐘才重新傳過聲音來：“你是誰？”

“你是芳芳嗎？”紀曉風不答反問。

這次對面又沉默了一陣，語氣略顯警惕起來：“這是我以前的名字，你是誰，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

紀曉風道：“你先別激動，我沒有惡意，我是受人之托來找你的。”

“誰？”

“他叫孫凡，你記得嗎？”紀曉風道。

“孫凡？”對面的人似乎有些疑惑，大概思索了一會才道，“對不起，我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他也是陽光寶寶孤兒院里的，十年前跟你關系最好的一個男孩子……”

“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你說的是誰。”沒等紀曉風說下去，對面就打斷了，“我現在要上課了，沒有什么事的話，請不要再打擾我。”

說完，電話又掛斷了。

紀曉風怔怔無語，這掛得也太快了，他話都沒說完。

難道打錯號碼了？

不應該啊，他是直接點微信里的電話號碼打的，而且，對方也承認了芳芳是她以前的名字，所以電話沒打錯。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真的想不起來孫凡是誰了。

紀曉風看向一旁的孫一帆：“孫學長，你確定你跟芳芳關系很好，她能記得你嗎？”

“我不確定。”孫一帆苦笑了笑，紀曉風開的是揚聲器，所以他可以聽清電話里傳出的聲音，芳芳的話讓他既尷尬又悲傷。

“所以這可能是你的一廂情愿，人家也許都不記得你了？”紀曉風目光有些古怪。

孫一帆苦笑地點了點頭，他認為的那些美好的回憶，在人家那里，卻早已經沒有印象留存了。

“還打嗎？”紀曉風看了看手機問。

“算了，就這樣吧。”孫一帆搖搖頭，芳芳已經不記得他了，他又何必去自尋煩惱呢。

“所以，你不去見芳芳了？”紀曉風皺了皺眉，這關乎他的任務是否完成。

“不見了。”孫一帆像是放下了包袱般，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

那這任務算不算完成了？

紀曉風才不管孫一帆是不是要去見芳芳，他在乎的是自己的任務有沒有完成？

他暗暗打開虛擬面板，任務欄里的那個“孫一帆的遺愿”已經變成了灰色，后面的狀態是未完成。

坑啊，孫一帆自己都放棄了，這個任務還怎么完成？除非，他的遺愿是另一個。

“孫學長，除了找芳芳，你就沒有別的未了心愿了？”紀曉風不死心地問道。

孫一帆想了想，大概是見他目光太過誠懇，不確定地說了一句：“要不，你幫我查下我的親生父母？”

噗——

紀曉風差點被憋出內傷，光是找十年前的芳芳就已經這么麻煩了，現在還要找他的父母？那可是二十多年前啊，一點線索都沒有，大海撈針嗎？

“呵呵，這個還是算了，查下我的死因吧，我現在挺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總不可能真是喝酒喝死的吧。”孫一帆看出他臉上的為難，也不逗他了。

“是否接受任務——尋找孫一帆的死因？”

“接受。”

紀曉風沒有猶豫，立即接下了這個任務，至少這個任務比尋找孫一帆的親生父母容易多了。而且他現在在局子里也是有關系的人，臧遠紅雖然是上江區的，學府區不是她的管轄范圍，但總能幫上一點忙。

……

“臧隊，有符杰林的消息了。”上江區局，臧遠紅正在聽劉正兵的匯報。

“符杰林老家在贛省灃縣，我們跟那邊的同僚確認過，符杰林半個月前就回到老家，而且這段時間正在蓋新房，聽說是跟一個老板發了一筆大財……”

“一點都不掩飾嗎？”臧遠紅喃喃自語，符杰林難道不怕事情暴露？仔細想想，這小子剛大學畢業就敢殺人，而且足足捅了37刀，最后還把頭砍下來，這人的心理素質可見一斑。然而再兇狠，剛殺了人總會擔心暴露的，他卻大搖大擺地回到老家，還那么高調行事，他就那么確定沒人能查到他就是兇手？

“小劉，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趕往灃縣。”無論符杰林是怎么想的，既然知道他在哪里，臧遠紅自然要立即前往抓捕歸案。

“是，臧隊。”劉正兵領命而去。

臧遠紅也開始收拾東西，王雅麗案總算要完結了，能在上頭給的期限內完成無疑是一件好事，就是報告要怎么寫，她至今還沒想好，畢竟這案子牽扯到一些靈異事件，她不知道上司會不會認同。

正頭疼間，身上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發現是紀曉風打來的語音，立即接通了。

“有什么事？”

“臧隊長，有件事我想跟您打探點消息。”

“說。”臧遠紅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就是不知道這小子這次又要幫誰的忙。

“我一個學長，前幾天死了學校外面的一個燒烤店……”

“江城大學的？”臧遠紅反應很快，因為她也聽說過這件事，畢竟江大在江城是一張名片，一個學生死了，引起的社會反響還是很大的，市里高度重視，聽說學府區那邊的同行因為這案子正焦頭爛額呢。

“對。”紀曉風點頭，“我想讓您幫我打聽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現在那案子還在查吧？”臧遠紅皺了皺眉，如果那案子查清楚了，估計已經通報了，可她現在還沒聽到類似的消息。

紀曉風道：“我那個學長的鬼魂現在就在我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希望我幫忙查一下。”

臧遠紅一聽說這個，表情立即變得肅穆起來：“行，我幫你問問看。”

“多謝。”

掛了電話，臧遠紅暫時也顧不上收拾東西了，抓捕符杰林很重要，但紀曉風這個人也非常重要，他可以跟鬼魂溝通，還能斗贏會邪術的異人，肯定不能讓學府區那邊的同行知道紀曉風的特殊之處，不然近水樓臺的情況下，自己這邊要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