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薔承認，自己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路明非了，一切的一切，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復雜。

另一個世界，千年的時光，無邊的殺戮，還有悲慘的過往。

這一切似乎都不是她可以承擔的，愛也許有時候能夠超越一切，但是當對方的過往就這樣明晃晃的擺在眼前的時候，蘇曉薔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保持理性還是感性。

她愛路明非嗎？她不知道，甚至有些說不清楚。而路明非危險嗎，這是毋庸置疑的，那些為她展示的死去的上億人會為他的危險性證明。

這幾乎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她需要在自己的內心跨過這道坎，這樣就算在以后能夠和路明非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蘇曉薔也能后問心無愧。

“別著急回應，小天女。”

路明非輕聲說著，他自然能夠看出來蘇曉薔現在的狀態，他并沒有逼她最初選擇的意思，所以路明非選擇給蘇曉薔時間。

“回去歇會吧，就算你現在回應了，很大程度上也并不是你真正的意見，而是被情緒和我所左右才做出來的決定。”

路明非說著，伸手拍了拍蘇曉薔的肩膀，這次蘇曉薔倒是沒有發作，她只是沉默的點頭，然后隨著一陣閃爍，她消失在了原地。

“真希望你能做出自己的決定。”

路明非對著空白的原地喃喃自語道，在他看來，一個人的獨立思考，而非是被別的情緒所左右才是最好的狀態。

他需要蘇曉薔自己做出決定，因為這樣他才能夠給予對方真正的回應。

“不過我是不是太狠了。”

回憶著剛剛自己給對方挑選的最為慘烈的景象，整座城池都變成了血腥的地獄，殘肢，骷髏，還有因為瘟疫而腐爛的尸體。

不過雖然那些人很無辜，路明非自己也清楚，但是他確實問心無愧。

可以說他冷漠，也可以說他是個劊子手，但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乎的永遠只有那幾個人。

“算了，也許就是要慘烈一點，她才能夠真正的脫離對我的幻想，然后開始真正的思考。”

路明非想著，畢竟平時路明非能感覺到蘇曉薔對于他的濾鏡有些太嚴重了。

“老師……”

思緒沒有持續太久，漆黑的裂縫再一次出現在身邊，溫妮莎穿著得體的白色法師袍出現在這里。

“忙完了？”

回過神的路明非笑著說到，而看著路明非笑起來，溫妮莎不由得愣了一下。

畢竟在之前，還在艾佛蘭的時候，就算那時候是路明非最放松的時候，溫妮莎也很少看到路明非能夠這么放松。

“來的正好，走，我帶你去買點衣服，然后帶你熟悉一下這個世界。”

路明非習慣性地想要摸一摸溫妮莎的頭，但是卻發現以自己現在的年齡，身高還沒有像之前一樣，并且兩千年的時光，溫妮莎的身高也略微長了一點。

這就導致了路明非習慣的伸手，但是卻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摸不到之前熟悉的那個位置了。

“嗯，那就拜托老師你了。”

不過雖然路明非沒有摸到頭，但是溫妮莎卻主動的伸手牽住路明非遞過來的手，然后溫柔地笑著說到。

“正好，給你換一套衣服，不要總想著模仿我。”

雖然路明非知道說了也夠嗆有什么用，但是他還是開口說道。

他們兩個就這樣逛了一下午商場，期間或許因為現在的人們接受程度越來越高，就算溫妮莎穿著法師袍，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她只是在cos一些角色。

當然了，就算路明非就在溫妮莎的旁邊，而溫妮莎從頭到尾沒怎么松開路明非的手，溫妮莎依舊不可避免地遭受了一部分人的搭訕。

雖然這部分人大部分都是溫妮莎還沒怎么表示，護崽心切的路明非就先一步將對方一腳踹開。

“對了，溫妮莎，在這么長的時間里，有沒有過喜歡的人。”

不過似乎是因為這些人，在趕跑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向著溫妮莎要vx的男生之后，路明非終于意識到，自家學生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性。

不過之前只是因為人們礙于他的實力以及溫妮莎本身的忽視，所以一直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溫妮莎則是一邊滿足地牽著路明非的手，一邊笑盈盈地說。

“沒有哦，老師，沒有。”

此刻的溫妮莎像是個普通的少女，穿著路明非為她挑選的一件更顯年輕些的長裙，長長的發絲垂在肩邊。

溫妮莎就這樣眼含笑意地看著路明非，縱使她知道路明非心里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學生。

“倒不是反對你找愛人，只是你一定要多多注意……”

而一談論起這些，路明非就像是重新拾起了生活的目標一樣喋喋不休地說著，但是溫妮莎似乎沒有太過于在乎這些，現在的她只在乎重新和路明非在一起的每一秒。

而在這里逛街正開心的時候，蘇曉薔此刻正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待在床上。

她在猶豫，在思考。

她現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路明非，可是明明當初想要知道一切的是她，現在陷入猶豫的也是她。

蘇曉薔從來不是什么優柔寡斷的人，或者說在這一點她繼承了她父親的友好品質，幾乎是當機立斷的性格讓她從小在相處里就占據主導。

但是當路明非那天的改變之后，一切都變了。

明明性格溫和，卻總是在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占據主導，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的蘇曉薔很意外，并且路明非那對她和別人之間明顯的區別對待，一切都讓蘇曉薔有種很特殊的感覺。

可是真的感覺發生變化，讓蘇曉薔感覺自己可能不止是簡簡單單的喜歡的時候，還是那天下午，路明非背著她在夕陽之下回家。

“我就是我，從來沒有過改變。”

最后，想到路明非的忠告，在思索了很久之后，蘇曉薔握緊了自己的雙拳。

因為她知道，自己喜歡的從來都是現在的路明非，和他的過往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