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

老唐扶著頭從地上爬起來，火焰的力量在他手上匯聚，下意識凝聚出來的焰火刀劍被老唐橫在身前。

他的腳步有點踉蹌，注意到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破裂的他下意識的讓體內的鱗片向外生長，它們像是鎧甲一樣附著在老唐的體表，看起來就像是穿著鐵青色鎧甲的將軍一般。

“別緊張，你剛醒，腦袋還有點混亂是在正常的。”

路明非隨手一揮，之前老唐所穿著的棕色的外套重新出現在老唐的身體上。

“放心，肯定合身，就是從之前的時間里重現的投影。”

看著眼前的路明非，還是有些混沌的老唐終于想起來這個像是在很久之前的朋友。

散去手上的火焰，老唐沉默地一屁股坐在那灰色的草坪上，微喘著氣的老唐看著周圍以及地上的依舊閃著光亮的魔法陣，無言的感覺涌上心頭。

“感覺怎么樣，拿著就行，你剛剛恢復原本的軀體，這會有點餓是正常的，這個能頂一下。”

路明非也不在意，他同樣做到了旁邊，看著老唐身上緩緩收回去的鱗片，他扔給老唐幾顆火紅色的透明晶體。

“謝謝。”

老唐接過結晶，感受著里面磅礴的火，沒有猶豫，老唐直接將其丟進了嘴里。

“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夢一樣。”

“長到我幾乎要忘記我是誰。”

老唐有些感慨的說著，感受著體內逐漸充盈起來的力量，他也沒有著絲毫的距離感，用手肘杵了杵旁邊的路明非，老唐繼續說到。

“剛才那東西還挺好吃，在給我來點。”

“你這家伙，純度那么高的火結晶并不常見，你倒是吃上癮了。”

路明非笑著罵了一句，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老友重新見面一樣。

伴隨著又是幾顆結晶進入胃里變成純粹的能量融入進老唐的軀體里，他躺在地上，嘴里還發出了類似于舒適的聲音。

“活過來了，剛才在那堆記憶里的時候差點沒給我餓死。”

伴隨著老唐放松的聲音，路明非神色不變，他繼續說道。

“正常，你好歹也是龍王級別的，恢復龍軀的力量可而不是你簡簡單單的身為之前的人的半身就可以供給的。”

這時候聽到路明非話語的老唐懶洋洋的從地面上伸高手臂，反駁道。

“主要是之前化龍的時候一直會準備不少的東西來保證突然的缺失不會影響到我嘛，誰知道你這么生猛，直接讓我硬干。”

老唐吐槽著，似乎已經完全接納了自己的過去。

“所以你現在是誰，我的朋友老唐，還是諾頓？”

路明非笑了幾聲，但是接下來的話語卻是帶有一部分的危險。

“我？”

不過老唐像是沒有認識到這個話題的危險性一樣，他躺在尼伯龍根那灰色的草坪上撓了撓頭，隨即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到。

“我不清楚。”

“在我的印象里，我是龍王，是青銅與火權柄的掌控者。”

“但是我現在思考邏輯，習慣，還有各個方面的東西，我又能夠確定我之前的過往并非是虛假。”

“我的確是老唐，因為我也在阿美莉卡生活了一段時間，也沉迷過一段時間的網游，也因為沒有錢而去獵人網站接取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

“但是你要是硬是讓我在我之前的角色里面們選一個的話，我只能說，不知道。”

“因為那都是我。”

老唐并沒有猶豫，他說到，那暗淡的天空透過他手指之間的縫隙映射進他的眼中。

不過路明非卻并沒有因此而失望，他反而是輕笑一聲，隨即從地面上坐起來，站起身，而后向著老唐遞出了手掌。

“歡迎回來，我的朋友。”

對于路明非來說，老唐到底是否認為自己是老唐這點并不重要，無論老唐認為自己是老唐或者是諾頓亦或者是那萬千記憶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重要。

因為那都代表著老唐對于自己認知的模糊，就像是路明非曾經說過的一樣。

老唐和諾頓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如果老唐真的要從里面剝離出自己作為獨立個體的話，那反而才是最壞的結果。

那代表著并不認可自己的過去，他會一直將諾頓視作一個隨時會吞食掉自己的怪物，而非是自己的前身。

這并不好，本質上他和諾頓不過是兩段相通的記憶罷了，怎么能夠因此而割離開一個獨立的靈魂呢？

所以當老唐說出自己并不確定的時候，路明非反而能夠確定老唐已經徹底恢復過來，并且不是在為過去的那個諾頓而活。

他認可了那些記憶里的人都是自己，但是又無比堅定著自己的現在所想所為皆是出于自己的本心。

所以這就代表著，現在活著的，是一個經受了影響，但是依舊維持著本心的老唐。

“你讓我省下不少力氣，老唐，因為要是你對自己的認知出現問題的話，我還需要用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把你撈回來。”

拍了拍站起來的老唐的肩膀，路明非由衷的說到，老唐倒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接下來怎么辦。”

“你目前有不少的現在就可以實現的小目標。”

“比如請我吃一頓大餐，然后坐一輛灰狗巴士。”

路明非笑著說到，隨即從一旁漆黑的裂縫里掏出七宗罪，扔給了老唐。

“你的東西，你不能指望我一直給你保存著。”

還在絲思考的老唐下意識單手接住了路明非扔過來的七宗罪，看著回到自己手上的刀劍合集，老唐的眼神里出現一絲懷念。

“這幾把刀可是很久之前的東西了，想當初我煉七宗罪的時候都是在偷偷摸摸的背著那幾個家伙打造這東西。”

老唐感慨著說著，同時伸手打開一邊的機關鎖扣，霎時間，七宗罪順著滑軌展示在自己的造物主面前，表露著自己的猙獰。

“不過它們可能很快就只能成為你的收藏品了。”

在前面的路明非繼續說道。

“指望你吞掉你弟弟是不可能了。”

“所以我還需要準備一下補全你們兩個的魔法。”

“有我這么好的朋友，你就偷著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