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林蒙聽見了,不過聽見的是爆炎的聲音。
林蒙扭過頭去,只見幾十米外的一個棺材突然炸開,沖天的深紅色火焰將石制棺材蓋頂上了天,而棺材本身更是被炸得粉石四濺。
爆炸原地,地獄的烈焰熊熊燃燒,瘋狂搖曳的火焰背后是湛藍色的魔法傳送門。
一個身影從中走出,一個高大強壯的身影,從無盡的地獄烈焰中,踏著十分沉重的腳步走了出來。
健碩的牛頭,尖銳的長角,濃密但稍短的白色毛發,背后長著一對殘破且露著白骨的肉翅,深紅色的強壯胸肌有兩三個人那么寬,掛在身上的骷髏飾品則展示其殘暴與邪惡的天性。
是深淵煉魔!而且是三階的深淵煉魔!
林蒙只是掃過一眼,就通過對方頭上的角長,大致判斷出惡魔的階位。
他打過的惡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能背上來對方是哪一綱哪一目哪一屬。
別問,問就是懂王。
而那個高大的深淵煉魔,此時也發現了林蒙和艾麗莎兩個小豆丁,銅鈴一般的牛眼瞬間瞪得老大,直接朝兩人發出撼山巨吼。
吼——
wc,牙縫里的豬大骨都噴出來了。
......
我叫巴巴托斯,是一位三階的深淵煉魔,來自于提瓦特大陸的......咳咳,后面忘了。
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巴巴托斯,是一位三階的深淵煉魔,來自于塞繆斯特的夾縫之地——深淵煉獄。
現跟隨魔王軍萊克斯將軍的第七軍,并在蓋厄斯伯爵麾下擔任千夫長并兼勤務兵。
這一次不遠萬里前來翡翠島,是為了執行一項絕密任務。
這項絕密任務事關我的遠大前程,是絕對不能透露的。
有很多人說惡魔是一個邪惡兇殘的物種,這個我沒法否認,因為我們原批確實是這樣的。
惡魔,同時也是一個可悲的物種,當出生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愚蠢、貪婪、暴戾、邪惡......凡是丑陋的詞匯都能用在我們身上。
但我,巴巴托斯,卻是一個謹慎聰明上進的惡魔,也是我被選中執行這次任務的重要原因。
十年前,當別的愚蠢惡魔還在為一塊蚊子肉而大打出手的時候,不入流的我就已經通過賣屁股舔到了惡魔伯爵。
五年前,當別的小腦惡魔還在醉生忘死的時候,我一眼相中了鋒芒畢露的魔王軍,寫了投名狀喝了斷頭酒,直接加入魔將萊克斯的麾下。
三年前,當別的懶惰惡魔還在聊天打屁混日子的時候,我卻是上進上進再上進,通過送禮奉承拍馬屁,成功混到了蓋厄斯眼前并成為一名光榮的勤務兵。
而現在,只要我干完這一票,就能躋身于惡魔貴族的階級了。
功名利祿就在眼前,你讓我巴巴托斯怎能不心急氣燥。
惡魔生涯苦短沉悶,我的終點必將位于塞繆斯特世界的頂峰。
雖然傳送地點出了一點小意外,雖然絕密任務一不小心被人發現,雖然接下里爆發有一些小戰斗,但這些都是小問題中的小問題。
眼前的兩個小豆丁只不過是我登峰路上的墊腳石,而仁慈的巴巴托斯大人將會給你們一個痛快。
你說,完成這次任務,回去該選哪塊封地好呢?
我叫巴巴托斯。
我要大開殺戒了。
.....
——WC!原......不對,應該是三階的深淵煉魔。
僅僅一個照面,林蒙就確認了對方的生辰八字和底褲顏色。
那浮夸壯碩的胸肌,表明他每天都在努力地做俯臥撐,這是堅持。
那銅鈴一般的大眼睛,卻緊緊得靠在一起像斗雞眼,這是謹慎與專注。
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說明他每晚都在遭受痛苦和折磨,這是上進。
就連林蒙也感嘆道:一個有夢想的惡魔啊!
而巴巴托斯也注意到了眼前這個人類小子。
僅僅一眼,他就確認對方和自己是同類人......或者說同是天涯淪落人。
一副落魄凌亂的模樣,卻有一雙犀利堅定的眼眸,這是不甘。
強敵在前卻渾然無懼,弱小之軀卻擋在女孩面前,這是氣魄。
堂堂惡魔閃亮登場,卻不見對方有任何慌亂,甚至手已經放到褲襠里顯然防備多時,這是冷靜與謹慎。
就連巴巴托斯也惋惜道:一個不愿屈服于命運的年輕人啊!
巴巴托斯看人很準,但他的眉目間卻有揮之不去的憂慮:此子不除,日后必成魔王軍心頭大患。
林蒙看人也很準,而他的內心更是繚繞著哀嘆可惜之情:此魔不殺,他日必將是魔族擎天巨孽。
兩人隔空對視,黑色的眼眸對上赤紅的牛眼,除了惺惺相惜還有斬草除根。
而艾麗莎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兩人表演,突然有那么一個瞬間,女孩覺得自己好像要被牛。
雖然很信任哈特,但看著空氣中的電火花她還是有一絲絲的懷疑。
女孩見氣氛沉悶,連忙捅了捅對方的腰子,并小聲提醒道:
“哈特,現在怎么辦啊?”
“戰!”
如果不是艾麗莎及時打斷兩人的商業互吹,說不定他們倆能一眼萬年。
雖然巴巴托斯是三階的惡魔,但林蒙手里也有四階的【魔法飛彈】。
四階的卷軸對上三階的惡魔,誰勝勝負還不好說。
林蒙不想輸,巴巴托斯也不想輸。
兩人彼此注視了最后一秒,并用眼神交流道:
「戰場是用來抉出強者的,打完這一仗我就回老家當包租公」
「時間不等人,別耽誤我帶著妹妹刷怪打寶」
林蒙的手揪著卷軸的一角,巴巴托斯的巨口剛剛張開。
見面五秒,緊張又刺激的戰斗馬上就要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