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衣不信邪，將其余三頭妖魔也一一檢查了一番。

海龜年齡十三歲，鸚鵡四歲，大蟒七歲，也全都是年齡極小，修為卻極高的存在。

有的妖魔是妖魔它媽生的，天生就對靈氣有親和力，十幾年的時間便可開了靈智，稱之為妖獸。

再過幾年，日夜吸收靈氣，改造身體，內丹形成之后便可成為正式的妖魔。

但通過推演天衍圖錄，趙玄衣知道了這個世上并非所有的妖魔都是天生，它們最初也只是普通的野獸。

在機緣巧合之下，野獸吸收了天地靈氣，發生器官異變，形成內丹，然后重復之前的步驟成為妖魔。

但這個過程需要的巧合太多，而且時間跨度很長。

眼前的這幾只妖魔根本不符合規則，它們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妖魔。

更何況就它們這種身體和精神狀態，一看就知道經歷了非人的虐待。

每一只妖魔的內丹都異常肥大，比尋常妖魔要大上兩圈，這是快速催熟的結果。

明明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野獸，卻被抓過來，強行灌輸靈力，不斷催化它們體內的異變，從而形成內丹。

這個過程的損耗率堪稱恐怖，一個不留神便會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一萬只野獸或許才能有一只能熬過來。

井底那么多野獸骸骨也就有了解釋，能留下一點尸骨都是幸運的了。

而這四頭成功化為妖魔的野獸，卻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鎖住它們的鏈子也不知是何材質，明明是金屬質感，摸上去卻溫潤如玉，在這片鬼氣繚繞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溫暖。

在鏈子上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其中隱隱有靈力流轉。

依靠著這些符文，鎖鏈才能將淬骨境的妖魔牢牢鎖住。

“咕……哈……”

貓妖似乎恢復了一些神志，它看向趙玄衣，露出了一排尖牙，眼神中充滿了攻擊性。

“你們……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趙玄衣試探著與其對話，可惜貓妖除了齜牙以外，吐不出半句人話。

它們空有修為，卻連基本的靈智都未曾開啟，還是純粹的野獸狀態。

齊凌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催熟四頭淬骨妖魔？要知道他自己也才剛剛淬骨而已。

那貓妖抽動著鼻子，奮力深處舌頭，想要去舔趙玄衣的胳膊。

而他之前因為紙錢入體的緣故，一刀削去了胳膊上的一塊肉，此時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那氣味還是流露在外。

貓妖正是聞到了淬骨境武者那誘人可口的芳香，才不斷向前拱著。

妖魔想要突破境界，除了借助天地靈氣修煉外，最快的方法就是吃下大量的血食。

也就是吃人。

貓妖瘋狂蠕動的身體，哪怕鎖鏈已經開始施展鎮壓之力，不斷地向內縮進，它依舊不管不顧，寧可死也要舔上一口血肉。

看這眼前這一幕，趙玄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現在知道，周邊小村落的居民都去哪了。

如果他猜得不錯，那些村民可能都用來喂養這四頭妖魔了，數萬名無辜的百姓，全被做成了血食。

齊凌簡直喪盡天良，毫無人性！

趙玄衣拔出邀月刀，就打算給它們送上西天，但貓妖瞬間退縮下去，用恐懼的眼神注視著他，全身上下寫滿了委屈。

對于它們而言，只是為了活下去吃了食物，作惡之人乃是齊凌，它們只是工具。

但即便如此，吃人就是吃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既然它們只是工具，那就繼續行那工具之職吧。

對于這種連靈智都沒開啟的妖魔，趙玄衣的天衍圖錄可以輕松改寫它們的大腦，從意識深處就定下了認他為主的概念。

無論這幾只妖魔實力發展到何種境地，有沒有誕生靈智，它們都會死死地認定，趙玄衣就是它們的主人。

這思想會如同鋼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它們的腦海中，永遠無法改變。

很快，四只妖魔的眼神都變得清澈，有一種沒被知識污染過的那種清澈。

它們全都黏在趙玄衣的身邊不斷撒嬌，用自己的身體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留下自己的氣味。

“貓，烏龜，鸚鵡，蟒蛇……你們干脆叫白虎玄武朱雀青龍得了，簡單又好記。”

原本趙玄衣只是隨口說的一句話，卻化作了一道道實質，飛向了九天之上。

而四只撒嬌中的妖魔，突然神情一滯，之后便更加狂熱地向趙玄衣的身上撲去，歡喜之情不言于表。

齊凌怎么也想不到，他耗費大量的精力，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四只淬骨妖魔，此時全都給趙玄衣做了嫁衣。

當晚上齊凌實施計劃，想要控制四頭妖魔做些什么之時，卻驚訝地發現它們已經投敵了，怎么想都好笑。

趙玄衣在它們身上留下后門之后，沒有貿然斬斷鎖鏈。

誰也不知道斬斷鎖鏈會不會引起齊凌的注意，此時趙玄衣身在暗處，能不暴露自己便是最好的。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沒做，依靠云氏鍛鐵術的知識，趙玄衣嘗試解析了一下這些鎖鏈的屬性。

它也是一種靈材，天然就蘊含靈力，四根一丈長的鎖鏈，原料就不知道有多珍貴。

隨便一根，就能換十個天運鏢局。

趙玄衣能砍斷都舍不得砍，這么寶貴的東西自然是要收為己用了。

他將手上的儲物戒指摘了下來，掛到了貓妖的脖子上。

“喵嗚？”

“乖，你聽到我發出信號之后，就將妖力輸入這枚戒指，它會開啟一個小空間，然后你就將鎖鏈丟進去，明白了嗎？”

“喵嗚？”

“我說的這么清楚，你還是不明白？”

“喵嗚？”

趙玄衣有點繃不住了，沒開智的妖魔還不如人類嬰兒，他只能強行把這段命令寫進了貓妖的腦子里。

這種隨意修改別的生命自我認知的能力，屬實有些邪惡了，以后還是少用為妙。

終于，一陣朦朦朧朧的鞭炮聲從天邊傳來，這是禁制屏障隔絕了大部分的聲音產生的效果。

看來齊凌的大婚儀式終于是開始了，趙玄衣跳回井中，順著通道游回了外界。

他要趁著時間還早，回一趟游龍江，從鬼街搞一些能救回呂芙的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