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問題，每次你都能主動找到快要妖變的隱望城居民，這是怎么做到的？”

太歲盯著夜空，并不回答。

俄而。

她指著天空中的一抹烏云，開口說道：“瞧見那朵烏云了嗎？”

楊予抬起頭來，順著太歲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朵烏云，亦或是說，一朵形狀長得像是骷髏的烏云凝聚在北邊某條水道的上空。

“看到了。這云是？”

“先前，所有的妖變都只會在夜間發生，而且發生前都會有著一朵骷髏云出現在發生之地的頭頂。”太歲瞇起眼睛，盯著骷髏云的方向，“一般來說，骷髏云出現之后，距離那人妖變也最多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但是隨著頻率越來越快，我也不知道妖變是不是只會在夜間發生了。我是看到天上那朵骷髏云散了之后，猜到是你，才給你發的消息。”

“可是你看，現在根本沒過去多久，就有一朵骷髏云出現。”

太歲嘆了口氣：“過了今天晚上，我就打算撤出城去，向SLDA匯報整件事情，這已經超出我的能力范圍了。”

“我同意。”楊予從背后拔出不平劍來，劍指天上那朵怪異的云朵，“不過我們就守護這座城市到最后一刻吧。”

.........

第三水道與第四水道之間。

沉重而彰顯著些許闊氣的大門在安靜的月夜之下鎖得嚴嚴實實，只留下兩朵玫瑰形狀的家徽反射著清冷的月光。

門口的地上還留著些燃盡了的煙火棒，顯然也是剛剛從千船節的狂歡中結束。

已是午夜。

天上那濃密的骷髏烏云張著大嘴巴，一口將那本就不是滿月的一輪殘月吞進口中，光線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只剩點點星光作為最后的光源。

看著大門上的玫瑰家徽，楊予沉聲說道：“這家？威利斯家族的宅邸？”

而就在此時，這沉重的門后面傳來一聲慘叫之聲。

楊予剛想按劍越過一旁高高的圍墻，就被太歲壓住手腕，后者輕聲說道：“幫我打個掩護，我去去就回。”

說完就化作那熟悉的黑煙，遁形而去。

嘿！

楊予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這太歲怎么還在用那黑客技術迷惑自己。

不過，要怎么給她打掩護呢？

越墻冒進？

喊門？

楊予選擇了后者，他在門前踱步了將近十幾秒鐘，而后走到門前，碾碎者敲起這看上去厚實無比的大門來，省得手疼。

“咣咣咣。”

大力的砸門聲響了起來。

“這么晚了誰還在敲門？”

楊予一聽這聲音，好嘛，粗獷又暴脾氣，不就是威利斯家的二少爺，海爾·威利斯嘛。

這就好辦了。

楊予清了清嗓子，直接了當說道：“我是楊予，我來你這兒了解點事情。”

“楊予？”海爾·威利斯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過來，“這么晚了你來我這干嘛？趕緊回家睡覺去吧，明天早上再來！”

“你聽我說！我找到一條新的線索，必須現在找你求證！”楊予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度，顯得焦急無比，“你就不想找到殺害你弟弟的黑衣人嗎？”

門后陷入一陣沉默。

不出一會兒，沉重的大門向內開去，海爾·威利斯露提著個夜燈，另一只手還握著把斧頭，很是謹慎。

不過看見是楊予之后，并沒有松懈，反而是立馬將門關好。

“這么晚了你來干嘛？！”海爾·威利斯并沒有想讓楊予繼續深入的意思，“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

“哦，其實我騙了你，我對你弟弟的死因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楊予露出個抱歉的笑容。

“你！”海爾·威利斯瞪大了眼睛，神色激動，“你這人怎么這樣？”

“先別著急嘛，我只是剛好從節日上游玩路過，聽的這個方位有人慘叫。”楊予一臉無辜，“你懂，最近城里不太平，我又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你猜怎么著，我跑到地方后，一看大門上的玫瑰家徽。”

“這不就是你家嘛！”

楊予一臉著急：“所以我只好拍門，又怕你不開門，情急之下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海爾·威利斯一臉黑線，推著楊予就要往門外趕：“去去去，我沒空搭理你，我還要睡覺呢。”

“哎？你先別急啊！”楊予將下盤定住，“那慘叫聲是怎么回事？”

海爾·威利斯一臉的不耐煩：“還能是怎么回事，我兄長唄，自從被那屠夫傷了之后，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止痛用的罌粟奶一過勁，時不時的就得嚎上一聲。”

“啊？這么嚴重？”楊予用了個巧勁，將海爾·威利斯頂開，“恰好我會一些粗淺的外科功夫，說不定讓我瞧一瞧就明白了。”

不過，海爾·威利斯并沒有阻攔楊予，反而任憑他朝著院子后方的最大那座建筑走去，他站在房門的陰影之中，復雜的目光盯著楊予的后背。

.........

“不愧是有錢人，你這院子還挺大。”楊予左右瞧著，發現這院子中間種滿了玫瑰花，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藤蔓錯綜盤在地上。

讓他想起了蓮花妖來。

“你這地上的藤蔓怎么都不清理清理，哎喲！”楊予假裝被藤蔓絆了一腳，身體趔趄了一下。

“園丁這幾天家中有事，休假了，我們兩個糙漢怎么可能會這些園藝活。”海爾·威利斯鼻子噴出怒氣，沒好氣的解釋道。

“哎，沒園丁了可以自己動手學嘛，不然這大黑天的，卡爾要是出來賞個月亮，再絆上一跤，傷口不是又要迸裂了！”

“你在說些什么鬼話，卡爾連床都起不來，怎么可能還到院子里來？”

楊予撓了撓頭：“也是哈，是我沒想到。”

到了那應該是主居所的建筑前。

楊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他不怎么喜歡的味道。

血腥味。

他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但還是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往好的地方想嘛，說不定只是卡爾·威利斯迸裂傷口流出來的血沒來得及處理而已。

“進去吧，在門口愣著干嘛？”海爾·威利斯堵在楊予的后面，手里還拎著把明晃晃的斧頭。

楊予回頭瞥了一眼不平劍，劍鋒上又亮起淡淡的靛青色光芒。

呵。

“好啊，讓我來看看卡爾......”楊予將門一把推開，“......是怎么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