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位女同學一臉的幽怨,蘇辰實在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
只依稀記得,她似乎還有個班花兼系花的外號。
至于校花…上過大學的都知道,大學根本就不會去評選什么校花。
不過當初那件事,蘇辰倒是想起來了。
大學四年,他參加過的聚會屈指可數。
那一次全班聚餐,要不是輔導員要求所有人必須到場,他根本就不會去。
就是那一晚,一個渾身酒氣,路都走不穩的女孩子散會后突然找到他,非要往他肩膀上靠,還說要去酒店打撲克,把他嚇得夠嗆。
當時他就認為,這家伙不會是想摔倒了訛自己吧…
至于打撲克什么的,他那時候倒不是沒這個欲望,只是還不知道打撲克除了打牌之外居然還有別的含義。那天他還等著趕緊回去跟羅強他們上分呢,哪有心情打牌?
本著同學之間的基本義務,蘇辰把那位女同學塞給了宿管阿姨。從此,直到畢業,他再也不曾參加任何集體聚會,更從不和別人一起外出,防止被訛。
如今,聽到她這么說,蘇辰才明白,大學四年,這家伙對自己的各種奇怪表現原來是暗戀…
淦…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沒人喜歡過自己呢。
蘇辰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半晌,心情才平復下來。
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
如今自己已在另一個世界,而那位女同學頭發盤起,無名指上戴上了戒指,似是已為人婦,他們之間已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然后,蘇辰又見著另外一個女同學同樣苦笑著開口:“其實…那時候我也喜歡了他四年,但是每次我一想靠近他,他就躲開,從來不給我接近的機會。
我嘗試約他好多次,他總是防賊一樣地看著我,一次都沒答應。
我覺得他是不是討厭我,也就慢慢放棄了……”
“是啊…我也想約過他,根本就約不出來。”
又一個女同學嘆道:“聽他室友說,他除了吃飯、上課,一整天都待在宿舍,不去別的地方,下課了也馬上回宿舍,又從不參與集體活動,我們想約他都根本沒機會約他……”
蘇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怎么不記得這倆人約過自己呢?
“真是難以想象,我后來調查了一下,原來當初班上超過三分之二的女生,都暗戀著同一個人…可這牲口,居然一個都沒要!
你們說,他長這么帥,干嘛不去做明星呢?”班長徐俊苦笑著搖了搖頭。
“得了吧,娛樂圈那種骯臟的環境不適合他…”那被蘇辰忘記了名字的班花說道。
“唉…他這么悶,怎么可能做明星呢!”一個男生笑道。
“那他現在在干嘛,還單身嗎?”
“不知道嘍,好久沒聯系了,這次聚會打電話他也沒接!”
“咦…你們說…蘇辰他不會是個gay吧……”一個男同學突然說道。
“不是不是。”班長徐俊看向一個高高的男生:“煒哥你說吧。”
這男生,蘇辰一眼就認了出來。
自己當初的室友張煒。
關系一般,算不上多親密,也沒有過什么矛盾,只是一個在同一個宿舍住了四年的普通同學,畢業后再也沒有了聯系。
張煒笑道:“他絕對不是gay,他的那種生人勿近不止針對女性,男的也是一樣的,就是不愿意和任何人挨得太近。
你們可以想象嗎?我們三個和他一起住了整整四年哎!感覺我們跟他的親密度就跟你們和他差不多,只是住一個房間的陌生人。
他還曾說過想要一個女朋友來著。嗯…只是你們大概都不是他想要的女孩子吧……”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樣的女孩子呢…”
“這個嘛,只有天知道了……”
…
眼見著這場同學聚會居然完全變成了對自己的八卦和吐槽大會,蘇辰移開了目光,繼續看向離得遠一點的幾個光點。
有自己曾經的老師。
有曾經工作過的公司的老板和同事。
有房東。
也有高中和初中…甚至小學同學。
令蘇辰無語的是,雖然分布在了世界各地,但大部分誦念自己名字的,居然都是女的。
不管女同事也好、女同學也好,這些紅色光點中,居然大部分人都曾暗戀過自己。
從小學到步入職場,居然有那么多人暗戀過自己,只是自己當初沒能讀懂她們的意思。
只是非常警惕地和她們保持了距離。
然后,他還一直遺憾,為什么比自己丑的,比自己窮的,比自己壞的,成績比自己差的…不管是什么樣的,別人老有對象,就自己一直母胎單身到現在……
要不是現在突然通過神格看到了他們私下里的一面,自己還根本不知道真相…
“算了…過去的,就都過去吧……”
蘇辰長嘆了一口氣,沒有對這些議論自己的人做些什么。
只要他們沒有謀害自己的念頭和行為,想議論就隨便他們吧。
如今,突破二階,自己居然能感應藍星上的人對自己的誦念了,那么,能不能對那個世界施加一些影響呢。
蘇辰的意志,鎖定了一個神格邊角的紅色光點。
這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
他還有另一個身份,王老師,蘇辰的高中班主任。
他曾經茂密的頭發,如今已一根都不剩。
那身壯碩的肌肉,也盡數消去,整個人快瘦成了一具皮包著骨的骷髏。
“醫生,他真的沒救了嗎?”一位中年婦女抱著個四五歲模樣的孩子,在病床邊大哭著。
“化療的效果不理想,癌細胞擴散太快了,他最多…還能活個兩三天了……”醫生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啊!孩子那么小,不能沒有父親啊!”王老師的妻子跪在了地上。
“唉唉,你快起來啊,我們也想救他,但是這肝癌發現得太晚了啊…”
…
蘇辰跟老師、同學、同事,向來向來都沒什么感情,不過這位王老師卻是個例外。
他依稀記得,某次家長會,見不慣那個酒鬼父親打罵自己,王老師差點跟他打了一架。
他還記得,在自己被家庭和學業逼到近乎崩潰之時,這位老師對自己的鼓勵。
“我們不能決定自己出生在什么樣的家庭,但可以決定自己去創造什么樣的家庭。
好好學習,小伙子,高考考好一點,去大城市,去遠一點的地方,去好一點的大學,你那個酒鬼老爸就不能拿你怎么樣了……”
如今,蘇辰的確已徹底擺脫了那個酒鬼老爸,卻才發現,王老師的生命快走到了盡頭。
蘇辰抬起了手指,對著這紅色光點輕輕一點。
凈化!
治愈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