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重新歸于平靜中，林故知也慢慢把手放下，李澗自說自道：“你的手好冰。”

林故知笑道：“你的耳朵也挺燙的。”

林故知站起來，把試卷收進書包里，說道：“我回家了。”

“我送你。”

“嗯。”

一樓客廳里，兩位小姑娘正窩在沙發里討論劇情，李桃桃不像吃飯時那般拘謹，和李溪有來有往的互相投喂水果。

李溪見兩人陸續走下樓梯，叮囑道：“哥，你要把故知姐安全送回家哦。”

“好。”

荷花巷里佇立著一盞盞淡黃色的路燈，拍打在青石板上，青苔在裂縫中肆意生長。

李澗跟在林故知的身后，腳步聲在巷子里回蕩著，四周靜悄悄地，兩個人競相無語。

林故知腳步停下，她把踏出去的半步收回，慢慢轉身。

也許，應該要嘗試一次，不去想結果，只是勇敢地踏出這一步。

或許，是那天的夕陽過于美麗，迷惑人心；也許，在荷花巷再次相遇那天起，心跳再次響動；再或許是第一次有那么強烈的欲望期待著以后。

林故知有強烈的直覺，她的人生必定會和眼前這個人緊緊地綁在一起。

而且，她的直覺從沒錯過，她一直堅信著。

“李澗，你別讓我抓住機會，不然我會牢牢抓住你的。”林故知對上李澗的眼睛，堅定地說。

李澗喉嚨輕微滾動了幾下，想出聲回應最終壓下。

“你回家吧，不用送我，也快高考了，以后就不用補習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忙。”

林故知從書包里拿出一條紅色圍巾，踮起腳來給李澗圍上說：“這是禮物，雖然冬天還沒來，但我希望你擁有一個溫暖的冬天。”

深紅色的編制圍巾掛在脖子上，絨毛輕輕貼在肌膚上，暖暖的。

李澗低垂著眼眸，燈光透過長長的眼睫毛，在眼瞼處投射出一把小扇子。

“我.......“他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再見。”林故知毫無遲疑轉身，徑直走出了荷花巷。

荷花巷里的那位依舊停留在原地，無法前進，不能后退。許久后，不再遲疑，向前奔去，追尋著那個背影。

......

雖然是在一個學校、一個年級里，但原來能偶遇見的機率真的很小；自荷花巷那天后，李澗的日子回歸了日常，做題，上課，生活沒什么太大的改變。

然偶爾會想起那個淡黃色路燈下離開的背影，心中悶悶的，像突如其來的春雨打濕了身體的粘膩感，久久揮之不去。

只是偶爾深夜中的數學題像毛線般卷成一團，無處找出路時，瞥見那條洗的干干凈凈的深紅圍巾時，心中的郁悶便掃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