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餐廳的燭火下，路明非與零對坐在餐桌上，他把一盤烤豬腿推倒零面前，笑著說：“嘗嘗吧。”

零也沒拒絕他，只是微微點頭。

“謝謝。”她拿起刀叉切下一塊腿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了起來。

夜晚的餐廳里也沒幾個人，路明非就這樣撐著臉看她吃，心里陣陣感慨。

也不知道零現在還是不是小魔鬼的員工了，還有酒德麻衣和蘇恩曦……她們應該也不記得自己。

“零，你愿意加入我創立的社團么？我需要你的幫助。”他開口問道。

零抬眼看著他，一聲不吭的咀嚼著嘴里的豬腿肉，鼓鼓囊囊的臉蛋一動一動的，看起來像只正在進食的小倉鼠。

她也不急著回答，眼神就這樣上下打量著路明非。

直到嘴里的肉咽下去了，她才淡淡的說：“我已經是學生會的首秀小提琴手了。”

“這樣么……真是太可惜了。”

路明非搖著頭，他當然沒有忘記那個難忘的舞會，富麗堂皇的安柏館大廳中，學生們都盛裝出席，牽著舞伴的手跳起探戈，他只能和敗犬師兄摟抱在一起，看起來窘迫無比。

那時候他期待著諾諾像天使般降臨來救自己，如果換做現在，他會大膽的邀請諾諾共舞一曲探戈。

可當時還是衰仔的自己當然不敢這么做，于是每一次交換舞伴時他都被周圍的人群躲開，似乎每一個女孩都對他和芬格爾避之若浼。

最后那個拉著小提琴，淡金色頭發的女孩穿著一襲銀色嵌水晶的禮服，踩著一雙高跟鞋走在大理石地面上，來到了自己面前。

路明非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他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那又怎么樣？就算你是學生會的首席小提琴手，也不影響加入我的社團啊。”

“學院似乎沒有規定說不能同時加入兩個社團。”

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也覺得無所謂，反正在學生會自己也不參與什么議會要事，只是在重要場合拉一拉小提琴而已。

“嗯，加入你的社團也沒問題。”

“好！”

路明非咧嘴笑了起來，至此他的陣營已經有三個女孩了，不……如果把皇女殿下背后的酒德麻衣和蘇恩曦算上的話，是五個女孩。

雖然她們兩個在自由一日幫不上什么忙，但之后可還有很多事需要她們的協助啊。

零咽下一口豬腿肉，放下刀叉把盤子推到路明非面前：“吃不完了，給你。”

“行，還好我只點了一份，不然就得打包回去帶給芬格爾了。”

路明非也不介意是她吃剩下的，拿起刀叉就切下一塊肉塞入口中，滿足的享受起來。

有多久沒吃學院的烤豬腿了？雖然吃多了也會膩，但還是很懷念啊。

他嚼著肉含糊不清的說：“零，長腿和薯片怎么樣？”

零原本平靜的眼神泛起一絲波瀾，她盯著路明非的眼睛，遲疑了許久，最終她還是輕聲說：“你到底知道多少？”

“以后再說嘛，不著急。”

路明非環顧四周，偌大的餐廳里還是有幾個學生的，這件事不適合在公眾場合談論。

“嗯。”

零以幾乎看不清的幅度點點頭，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白皙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像個瓷娃娃似的。

路明非望著她這副無聊卻還等著自己在這啃豬腿的模樣，頓時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沒一會兒他就把烤豬腿吃的一干二凈。

他放下刀叉站起身來，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在零面前他一直是沒什么架子的，就跟對待親密的朋友一樣，相處起來很舒服。

學院的石路上基本上沒什么人，路明非和零并肩在一塊隨意走著，也沒有什么目的地。

“零，論壇上的帖子你也看見了吧？”路明非雙手放在腦后，望著夜空。

“看見了，你的實力有這么強？”

“當然，現在唯一的S級就是我。”

“S級也會需要我的幫助嗎？”

“需要的，就算我再強，也沒法一個人面對整個學生會的火力啊！”

零的嘴角罕見的揚起一抹微笑，她眨了眨眼睛：“那就好。”

她一直都是這樣，她想做個有用的人，所以在面對任何困難的時候她都會很努力，這樣就不會被丟下了。

雖然她跟眼前這個男人才剛認識不久，但零覺得跟他相處起來挺輕松的。

那就試著幫幫他吧。

夜色已深，學院里的燈火漸漸熄滅，黑暗占據了大片空間，隱約的影子斜在地面上。

路明非目送著零自己一個人回到另一棟宿舍樓，那個白金色長發的女孩走起路來頭發一晃一晃的，很可愛。

這時他才低頭看了看手機，上面不知何時收到了幾條消息。

“你會用槍，可以帶我練習一下槍械嗎？”

“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回消息。”

“李嘉圖，你人呢？”

發件人蘇曉檣。

路明非深呼吸一口，連忙邁出了腳步趕回宿舍，他剛才一直都在餐廳和零吃夜宵聊天，哪有空看手機啊？就更別說回消息了。

推開宿舍的門，犬儒師兄正窩在床上看著筆記本電腦，臉上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喲，你回來了啊，還以為你要在外面過夜了。”

“別吵吵。”

路明非沿著梯子爬到上鋪，躺在床上打著字：“曉檣，剛才在忙。”

“現在我回來了，槍械的話我肯定會帶你練習的，不然自由一日的戰斗會很麻煩的。”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回師妹的消息？記得好好道個歉！”芬格爾嬉皮笑臉的伸出雞窩頭一般的腦袋。

“你怎么知道的？窺屏啊？”

路明非放下手機，惡狠狠的盯著芬格爾那張欠揍的笑臉。

“唉，你把我當成什么樣的人了？我這是在好心提醒你啊，其實蘇師妹剛才已經來找過你啦。”

“不過你當時不在宿舍，她就只能默默離開咯。”

“你沒亂說話吧？”

芬格爾一本正經的說：“我當然不會亂說什么你單獨跟妹子吃夜宵這種事了，那不道德！”

“芬格爾，你在逗我笑么？！”

路明非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小天女發來的文字都仿佛染上一層悲傷：“哦，沒事。”

只是簡短的三個字，路明非卻從里面看到了許多種情緒，他疲憊的打著字，試圖解釋一下。

“曉檣，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