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遠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把他知道的關于于元生案子的一切以及他的推斷也都說了出來。
最后,他才說道:“于元生一家還有一個嬰兒活著,臨甕城的警備局是一點規矩都不守啊。”
“在案子還沒有結的情況下,沒有任何手續,就把那嬰兒給了守備軍的家屬,一個叫柳曦的高三畢業生。”
“我有種感覺,這個柳曦,一定知道什么。”
聽了張新遠的話,林靜怡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說:“你一個男的,難道還相信第六感不成?不過這個嬰兒,的確不應該放在這個柳曦家。”
張新遠一聽,心中暗喜。
他說這么多,就是要把林靜怡當槍使的。
他的確覺得柳曦知道些什么,不僅他覺得,凌啟雄他們也覺得。
但是柳曦不配合,而又因為對方守備軍的背景,警備局不好做什么。
所以張新遠就把主意打到了于成身上。
他的理由很簡單,一個高三畢業生,還是平時很不聽話到處惹事的那種,哪里來那么多母愛,天天抱著一個嬰兒到處跑。
甚至就是連上班,都帶著嬰兒。
這讓他覺得,于成肯定是關鍵。
不然為什么柳曦天天帶著?
柳曦和于成要是知道他的推理邏輯,估計會郁悶。
張新遠推理的結果是對的,但過程是錯的,柳曦帶于成一起,開始是因為要讓于成去認噬腦蟲,后面完全是于成無聊,非要去。
不過明顯,張新遠想把于成搶過來的策略,也是對的。
這里好歹也是自己老爸的地頭,張新遠也不好做得太過。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悍不畏死的愣頭青去把于成帶回來。
林靜怡就是張新遠眼中的愣頭青。
“這柳曦家住哪里?我去把孩子帶回來,不能讓臨甕城警備局繼續胡來了,就算要領養,也得按照正常程序。”林靜怡態度堅決的說道。
于成是不是案子的重點不是她現在關心的事,公權私用,用手中的權利為別人行方便,這就是她該管的了。
她哪里知道,一來就被張新遠當槍使了。
當然,她的職責其實也是當槍。
“我讓人陪你去一趟吧。”張新遠立馬熱心的打電話給凌啟雄,讓他安排人。
很快,夏金嬌就來到了張新遠的辦公室。
一番介紹之后,林靜怡問夏金嬌:“這個于元生家里,難道就沒有什么親人了嗎?他死了這么久,就沒有親屬來認領他的孩子?”
夏金嬌說:“我們從他登記的信息中發現他還有一個大哥,名叫于元水,我已經聯系了,按道理幾天過去了,他也應該到了。”
“于元水住在哪里?要用幾天才能到這里?”林靜怡不由奇怪。
夏金嬌淡淡說道:“妖占區。”
這三個字,讓辦公室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妖占區,是辰國所有實力者都不愿意提起的疤。
明明是本國的土地,卻要分割給獸類占據,這和割地沒區別。
他們也不是就一定沒有實力去處理妖占區的獸靈,而是星際法高懸,讓他們不敢擅自行動。
所以只能把這三個字,放在心底的角落。
林靜怡說:“你打電話給他,看他到哪里了。”
夏金嬌立馬打電話,沒想到對方昨晚就到了,只是沒有找到地方而已。
“那你去文峰小區門口等我,我們馬上來。”夏金嬌對電話中的于元水說。
于元水說:“那我得好好找找,我也不知道文峰小區在哪里。”
夏金嬌皺眉:“你找不到,出租車司機找得到,你給司機說地址就行。”
“出租車?那么貴,我不坐。”于元水連聲否定。
夏金嬌頓時皺眉,說:“我幫你付車費總行了吧。”
幾塊錢的事,她沒想到這個于元水這么摳。
原本以為這算交代妥當了,卻沒有想到于元水說:“萬一去了找不到你怎么辦,我還是問路走著去吧。”
!!!
夏金嬌很無語,只能無奈問:“你現在在哪里,我來接你。”
于元水說了地址之后,她與林靜怡立馬開車前往。
于元水的年紀看起來有一些大,白發蒼蒼,身形佝僂,當夏金嬌霸氣的越野車停在他面前時,他下意識的向后退了退。
“你就是于元生的大哥于元水?”
副駕駛上的林靜怡有些愕然的看著穿的褲子和衣服明顯短了一節、并因為時間而褪色失去本來顏色,看起來很窘迫的于元水。
哪怕她在車上離于元水有兩米遠,也依然能聞到一股令人反感的魚腥味。
這股味道濃烈得無法想象,也不知道到底經過了多少時間的沉淀。
看著兩位身穿制服,氣質高貴的警備員,于元水連忙點頭哈腰:“是我,警官,我是于元水。”
林靜怡忍不住說:“不是說,妖占區的人,生活也過得很好嗎?”
從于元水這身打扮,她看不出任何過得好的跡象,甚至于,城里面的乞丐在穿著方面,也比對方好。
于元水聽了她的問話,臉色一變,忙道:“警官你的消息沒錯,妖占區的生活真的很好。蝠王的政策非常非常的好,是我自己不努力,才過得不好,與蝠王沒關系。”
見他緊張的樣子,林靜怡不由和夏金嬌對視了一眼。
“你上車吧。”夏金嬌說。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討論的必要,就算真相和他們知道的一樣,她們也沒有改變的能力。
別說他們,就是讓丘州的州長來,也是一樣。
于元水拘謹的拉開車門,摸了一下柔軟的后座,然后上車蹲在了地上。
夏金嬌看了后視鏡一眼,問:“你為什么不坐?”
“我習慣了,習慣了,蹲著舒服。”
夏金嬌皺了皺眉,啟動了車。
車上路不久,林靜怡就問于元水:“你們在妖占區,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于元水躲在副駕椅后,說:“我也沒數,還是挺多的。”
這話一聽,就不是真話,林靜怡暗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問。
她知道,從于元水這里問不出什么來。
她不由想到了學校,每次領導來檢查,老師就已經提前把領導會問的問題說出來,并公布標準答案。
要是誰敢亂說,等領導走后,就吃不來兜著走。
不給點處分卡點畢業,都對不起那點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