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平安喜樂
- 表白你不接受,我不追了你哭啥
- 3月12
- 2208字
- 2024-05-04 00:26:04
上一次來這沒趕上桃花開,這次我一樣。
陳宴看向中間的一顆桃花樹下,那是他們曾經將夢想埋藏進“許愿樹”下的地方。
劉慧走到了那顆桃花樹下,驚喜的歡呼道:“陳宴,你快看,這顆桃花樹竟然還長了一株小花苞,要是我們再晚來幾天的話它是不是就綻放了?”
陳宴看到劉慧手里捧著一株枝丫,枝丫的頂端有一抹淡淡的粉色,那是一個花苞。
陳宴思緒被拉回,百感交集:“是啊,9月桃花,真的還挺罕見。”
桃花綻放的季節一般為3-5月,如今已經8月末尾,算是反季節的桃花了。
劉慧掏出手機,給這株含苞待放的花卉就是一陣拍照,她臉上洋溢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她偏頭看向陳宴:“你不拍照發個朋友圈嗎?”
陳宴笑道:“不了。”
“陳宴,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劉慧抬頭看向陳宴,這一次她的目光當中不再膽怯,閃爍著堅定的光。
陳宴神情微怔,不過很快收斂,笑道:“你說。”
“當年,你為什么要幫我?”劉慧問道。
她的表情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陳宴的答案,又害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個。
她轉過頭看向枝丫上的桃花花苞,呼吸有些急促,她側臉的平靜和她的心情并不在同一個頻率上。
陳宴想了想,確認道:“你說的是,我替你和那三個小黃毛打架那件事?”
“嗯,”劉慧沒看陳宴,點頭道:“我從小就被他們欺負,沒人幫過我,家里時常只有奶奶和大伯,大伯常年勞作腿腳不好,我不敢和他們講這些事,我跟你的關系應該還不足以讓你幫我吧?”
陳宴神情一怔。
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班長。
還不是為了能在你面前表現一下,以后曠課,逃個晚自習什么的好說話一些?
那個下雨的午后,陳宴幫奶奶出門買瓶醬油,路過遇上了在屋檐下抽泣的劉慧。
她單薄的身子在濕潤的涼風中輕微顫抖,天色慘白,顯得是那么無助。
作為一個認識,而且很熟悉的同班同學,他本就不會坐視不理。
只是恰巧,他遇上了一路尾隨劉慧而來的幾個小黃毛,而且還是常年欺負劉慧的小黃毛。
血氣方剛的他自然忍不了。
上去就想憑借著他高一個個頭的身體,去嚇唬這幾人。
只是沒想到,他常年有些缺乏鍛煉的身體,很快就被打趴下了……
雖然說雙拳難敵六手,不過他抓著一個看起來比較瘦小的就打,以傷換傷的姿態,硬是嚇走了這幾人。
“都過去幾年了了,我哪里還記得。”陳宴笑笑,不想提及。
“是么?”劉慧抿嘴,說不上失落還是傷感地笑了笑,“可我都還記得,那天你被打的很痛苦,我挺內疚的,因為我將你給連累了進來。”
劉慧放開手中的枝丫,蹲下身子看向已經長滿了青草的地面,“小時候,每天放學我都會過北調河,每次我都有跳下去的沖動……那天,我真的想過,等一放學就去跳河算了……但我還有奶奶,有奶奶在愛我。”
劉慧伸手摸向青草,回頭,眼中有了些紅潤,“可是啊,你站出來,救了我,也為我挨了打。”
陳宴沒說話,心中卻感慨萬千:沒想到自己當年的一次偶遇,挽救了一個女孩的人生。能幫到劉慧,他由衷地感到欣慰。
同時也在暗自慶幸,遇上的時機很及時。
這就是后來她愿意放下任何架子,陪著他在人流竄急的地下通道內唱歌的原因嗎?
“陳宴,我一直、一直很感激你,救了當初最絕望時的我。”劉慧露出淺淺的笑容,道:“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我,我也不可能站在這里跟你講這些話,人生,真的很奇妙啊。”
陳宴笑著點頭,感慨道:“是啊,人生啊~真的妙不可言。”
“陳宴,要不要挖挖看,我們當初埋下的夢想,還在不在?可能塑料袋被分解了也說不定。”劉慧說道,不過眼中透露著些許的期許。
陳宴兩步來到了劉慧的身旁蹲下,他伸手扯住了嫩綠的青草,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
劉慧也加入其中。
她們埋的并不深。
而且當初過來時,樂山小學已經搬遷了,所以也沒人會過來動這里的土。
“陳宴,如果找到了寫滿夢想的糖果紙,你會打開嗎?”劉慧偏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陳宴,她笑靨如花。
“行啊。”
這里的泥土很松軟,并不硬,兩人很快就挖了一個小坑出來。
“我找到了。”劉慧欣喜的說道,同時手里抓著一個滿是黑色泥土的塑料袋。
塑料袋經過兩年的埋藏,好像并沒有出現變化,它的密封性也很好。
陳宴想將塑料袋拿過來。
雖然記不清里面寫了什么,但總感覺,被人當眾看自己曾經書寫過的夢想,總有一種羞恥感。
劉慧抬手躲過了陳宴伸來的手,滿是泥土的手在樹皮和青草上擦了擦后,她才背過陳宴將塑料袋打開,取出了她那張糖果紙,然后才轉身將塑料袋遞給陳宴。
陳宴也記不清他寫什么了。
將塑料袋打開,從里面取出了一張白色的糖果紙,上面隱約可見有一雙兔耳朵。
陳宴將糖果紙打開,上面用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娶她。”
陳宴再次將展開的夢想的紙團揉成一團,丟向遠方,丟向雜草叢生的灌木叢中,無從尋跡。
劉慧微微詫異陳宴的舉動,笑問道:“怎么了?曾經的夢想已經實現了嗎?”
陳宴搖頭道:“夢想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會不斷的更換,很顯然,它不再適合現在的我去追尋了。”
“那你現在的夢想是什么?”
“平安喜樂。”
陳宴回答得很堅定。
“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嗎?這還能算夢想?”
陳宴選擇沉默不答。
他坐在草地上,看向遠方。
是啊,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嗎?
可他上一輩子就沒做到。
母親操勞半生,最后臥病在床。
父親遇上裁員,選擇回老家鄉野田園。
陳靜薇大學畢業后,聽說找了份不錯的工作,可繁忙的工作壓得她失去了天真的笑臉。
他呢?
婚前被喜歡了十年的女孩臨時加彩禮,讓他成了整個南江市,甚至整全國的名人。
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平安喜樂啊,那是多么平淡且普通的事。
可偏偏,他就做不到,也無法去奢望得到。
陳宴堅定的回答道:“可它就是我做夢也想擁有的夢想。”
劉慧看向陳宴的側臉,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