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參加了一檔戀綜。
節目里,我少說多做,有活兒搶著干,見鏡頭躲著走。
網友們戲稱別的嘉賓是來參加戀綜,而我是來見證戀綜的。
本以為可以一直茍到綜藝結束,
但大家都知道,沒有意外的話,接下來要發生意外了。
第一期節目的最后一天,我外出采購物資,被一個玩滑板車的熊孩子撞了。
大包小包掉在地上,買來的東西狼狽地散落了一地。
攝像機懟上來,掃拍了一圈地上的蘋果橙子洋蔥胡蘿卜后,
精準地對準了中間的我的錢夾——里面的一張照片。
我慌忙將錢夾撿起來合上。
可惜,照片里那張青澀俊朗的面孔早已被高清攝像機拍得清清楚楚。
立即就有眼尖的網友認出那張照片里的人正是當紅頂流夏墨。
彈幕炸了。
滿屏全是“我靠,我看見了誰?”、“那就是夏墨吧?”、“樂卉和夏墨是什么關系?”、“樂卉竟然私藏夏墨的照片!”......
有網友扒出我和夏墨以前就認識,還曝出我們的舊照,說我們以前談過戀愛。
不過很快,就被夏墨的粉絲們有理有據的否認了,并明里暗里嘲諷我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亂蹭。
畢竟一個十八線小明星怎么配得上華語樂壇的頂流歌王呢?
于是網友們又編了個我多年來苦苦暗戀夏墨而不得的版本。
看著節節攀升的收視率,導演喜笑顏開,連夜給我加鏡頭。
面對節目組的追問,我對著鏡頭,十分真誠地胡謅道:“絕對沒有的事,那都是捕風捉影。我就是特別喜歡聽夏老師的歌,把他當成我的偶像而已。”
2
節目組又問:“樂姐,聽說您就讀的大學和夏老師就讀的大學只有一墻之隔。兩所學校經常聯誼,那你們一定認識吧?”
連這都被挖出來了,看來節目組沒少做功課。
我作痛心狀道:“夏老師在學生時代就是風云人物,我聽說過他。但是很遺憾,一直都沒有機會和夏老師接觸。”
我如此不上道,節目組聊不下去了。
當紅小花左莎莎歪著頭看我,嘴上嘆了口氣,眼中卻是閃過笑意,甜甜道:“那真是可惜了,其實夏師兄人很好的。這樣吧,下次我讓他送一張To簽給你。”
彈幕上立即飄過“莎莎人美心善,戀綜幫朋友追星”、“我也想擁有莎莎這樣的神仙朋友”、“那哪能叫幫朋友追星?那是幫老公寵粉”、“眾所周知,沙漠CP是真的”。
左莎莎是夏墨的小師妹,前年參加選秀節目時,夏墨是幫唱嘉賓;她的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是夏墨作詞作曲的;去年她參演的第一部電影,夏墨又演唱了主題曲。
有粉絲剪輯了他們的視頻,因此二人有了一批不少的CP粉,他們還有個名字,“沙漠CP”。
我看向左莎莎,微笑道:“那真是,謝謝了。”
最后一個環節,公布今天互選成功的嘉賓和心動指數最低的男女嘉賓。心動指數最低的嘉賓在后一天要負責下廚,互選成功的嘉賓則可以外出約會。
互選成功的只有一對,左莎莎和江斯喻。
江斯喻長著一張奶呼呼的乖巧臉,引得一大幫媽媽粉直呼好大兒。估計公司想讓他的粉絲們知道孩子長大了,所以給他接了這檔戀綜。
彈幕立即被“鯊魚CP”粉們占領了:“兒砸和女鵝的戀愛。”
“兒砸長大了,會拱白菜了。”
“甜妹和少年好搭。”
而我,則蟬聯了心動指數最低的女嘉賓。
彈幕立即變成:“笑死,這位姐是來戀綜當廚子的。”
“有沒有人告訴樂姐,不要在戀綜當廚子?”
“這位十八線,除了當廚子還能干嘛?”
當晚錄制結束,經紀人容姐給我打來電話,數落我不會抓住機會。既然提到夏墨就有流量,那就要多提,黑紅也是紅。
可她不知道,我可以接受跟任何人炒緋聞,但是除了夏墨。
我在他心中已然是一個愛慕虛榮、貪財慕勢的拜金女了,我不想再被他帖上死乞白賴、不要臉的標簽。
3
休息兩天后,第二期節目開始錄制。
這期會有兩位新嘉賓加入綜藝,但我萬萬沒想到,新加入的男嘉賓竟然是夏墨!
在場所有嘉賓,夏墨的名氣最大,大家紛紛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最夸張的是左莎莎,她一下就從左斯喻身旁站起身來躥了過去,差點撲在夏墨身上,臉上既驚喜又帶著幾分嬌羞:
“師兄,你怎么來了?”語氣非常熟絡。
“我是為了一個人才來參加這次節目的。”夏墨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溫情。
有那么一瞬間我們四目相對,我慌忙錯開視線。
夏墨的話一出,彈幕瘋了:“啊啊啊,夏歌王來追妻了。”
“救命,夏哥太會了。”
“醫生,我需要胰島素。”
“莎莎別去約會了,在小屋陪著夏哥吧。”
......
曾經在網上看過的所有關于“沙漠cp”的糖點,在我的腦海里輪番放映。原來,他們是真的。所以,現在看到左莎莎要被別人追走了,他終于待不住了嗎?
我就說嘛,他那種性子,怎么會來參加戀綜?
我低下頭,默默退到了旁邊的女嘉賓身后。極力壓抑住心中的酸楚,維持著臉上的微笑。
“樂老師,好久不見。”夏墨卻幾步走到我面前。
我只好把手伸出來,擠出一抹更燦爛的笑:“夏老師好。”
他很紳士地只微微握住了我的指尖,點到即止。
但我指間的滾燙卻久久未能散去,酥麻的觸感一路蔓延至心間。
隨后,另一位新加入的女嘉賓也到了。
大家打過招呼之后,節目正式開始。
按照安排,左莎莎和江斯喻外出約會,其余的嘉賓留在小屋。
“師兄,你有什么想買的嗎?我帶給你呀。”左莎莎的聲音又甜又軟。
“沒有。”夏墨一貫的淡漠。
“那我走啦,我會早點回來的。”
江斯喻已經將車開到了門口,左莎莎才紅著眼圈依依不舍地離開。
而我自覺地鉆進了廚房。
“小卉,我要做什么?”沒多久,心動指數最低的男嘉賓宋尊也進來了。
“把蝦處理了。”我指著解凍好的大蝦。
“這個,要怎么弄?”宋尊拿起一只蝦走到我身邊。
我看了看他,意識到給蝦開背去蝦線對他來說太難了,于是拿出幾根排骨來,讓他剁了。
宋尊握著刀高高舉起又輕輕落下,問道:“小卉,圍裙在哪里?”
我正摘著豆角,頭也沒抬回答:“冰箱旁邊掛著。”
宋尊舉起手晃了晃,沖我擠眉弄眼含情脈脈道:“你看,我摸了排骨,手上都是油,你幫我系一下吧。”
說完,還做了一個wink。
救命,大哥您用力過猛了!
這溢出來的油一會兒炒菜都夠了。
我怕再被惡心到,拿起圍裙踮起腳就要給他套上,一只手橫過來,將我手上的圍裙扯走了。
“我來吧。”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夏墨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