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上走了沒多久,許庭深就發現了不對勁,內城原本沒有城衛軍地方,現在都增加了兩位。
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兩位城衛軍維持秩序的同時,目光似在巡視什么。
許庭深眸光微動,問道:“昨夜城內發生了什么?”
白云武館除名一事,基本已經平復下來,驚動不了那位知府才是,怎么會這么大費周章?
要知道整個太澤府城,光是內城范圍,直徑就有近百里,如此密集的增派人手,事情看來不小。
“昨夜東城區有人血洗了多寶齋,連那位本命層次的煉氣士都被打殺了,死的極為凄慘。”
羅開聞言解釋,又說道:“據我聽說的消息,應該是白云武館那位不知所蹤的二弟子呂元所為。”
許庭深有些詫異:“一個二煉武夫,怎么血洗多寶齋?”
本命層次的煉氣士,實力可是發生了質的變化,哪怕是三煉武夫碰上都感到棘手,對付一位二煉武夫不是手到擒來?
就算那多寶齋的本命煉氣士實力再次,保命應該沒問題才對,不至于被人血洗吧?
“先生有所不知。”
羅開不敢賣關子,如實回答:“呂元在逃離時在廝殺中破鏡,已經踏入三煉層次,聽說昨夜偷襲是施展了某種透支氣血的秘法,才擁有如此實力。”
“殺了那位本命煉氣士后,其余幾位二三煉武夫被其輕易打殺,再次隱匿起來。”
說到這,他心中很是感慨。
多寶齋可是內城最大的藥材勢力,養著許多武夫,三煉武夫多達十幾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沒了那位本命煉氣士坐鎮,又損傷數位三煉武夫,多寶齋恐怕要步入白云武館的后塵。
這才幾天,內城兩大勢力就要除名,這可是好久沒有出現過了。
哪怕是外城的勢力,三十年來他也就知道換了七八個,可沒見過半個月換了兩個勢力的。
不過呂元透支氣血換來的實力,不可能持續太久,甚至無法再活多少時間了。
“難怪。”許庭深輕輕點頭,依舊緩步而行。
本命層次的煉氣士不懼三煉武夫,可一旦被近身,也是難逃敗亡的下場。
武夫的肉身體魄,可比同層次的煉氣士要強大太多,光憑自身法力形成的護身屏障,倉促間很難頂住武夫全力一擊。
要是正面應對,憑借法術和符箓,多寶齋那位煉氣士可以立于不敗之地,卻被人偷襲近身。
不過也不在意,看情況是為了報仇,慌的應該是剩余的六大勢力。
忽然他停下腳步,識海中那道白色機緣變得活躍起來,隨著指引的方向看去,竟是一家人來人往的酒樓。
“桃花樓?”
許庭深眉頭一挑,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耳熟能詳,傳聞其名聲幾乎傳遍整個明月州。
原因無他,一壺桃花釀而已。
傳聞桃花釀種類不同,口味和效果都不盡相同,對修行好處不小,難道白色機緣就在這?
對于白色機緣他沒抱什么希望,現在看來也符合,可普通的桃花釀只是口感好而已,對修行有益的桃花釀只怕初春時就被訂購一空了。
“先生,您也喜歡這桃花釀?”羅開露出笑容。
作為好酒之人,桃花釀自然是他最喜歡的酒,哪怕最普通依舊頗具風味,回味無窮。
“聽說過。”許庭深點頭,邁步走進去。
整個桃花樓四通八達,共分七層,有著八個出入口,占據南城區最為中心的區域。
哪怕人來人往,依舊不顯得擁擠,可謂熱鬧非凡,卻很少傳出有人鬧事的情況。
來到一處柜臺,正想開口,看向那俏麗少女目光古怪。
感受到許庭深的目光,柜臺后的俏麗少女俏臉微紅,微微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先生,怎么了?”羅開疑惑的看向柜臺前,那面容俏麗的白皙少女,難道先生看上了?
“沒事。”
許庭深搖頭,收回詫異的目光,取出銀子放上去:“來一壺桃花釀。”
他沒想到桃花樓內,竟然有精魅存在,似乎沒有刻意掩藏的意思,就這么站在這,仿佛完全融入了人族的生活方式。
在這桃花樓內,他已經看到了不止一位煉氣士,雖然大多都是一二境,可未必看不出來。
再者,眼前的精魅似乎實力不強,并沒有修成內丹,竟然也能化形?
“啊?好!”
俏麗少女聞言回過神來,正想取來一壺桃花釀,才注意到了眼前之人的模樣。
她有些慌忙的彎下腰,取出一壺不太一樣的桃花釀,推了過來輕聲細語道:“這個給你,姐姐說你來的話都不要錢。”
“你姐姐?”許庭深眉頭一挑,他似乎不認識桃花樓的人吧?
要是明月州其他各府,倒是有認識的可能,畢竟‘他’和老頭子坑騙了不少豪紳,難保沒有人會一直惦記他們。
可一個精魅口中的姐姐,應該不是普通人,他應該是不認識才對。
“你以后見到會知道的。”俏麗少女目光躲閃,撇過頭去表明自己不會再多說。
“替我謝過你姐姐。”許庭深啞然一笑,接過那壺桃花釀。
既然是送的,又是機緣所指引,不要白不要。
倒是讓他好奇,精魅少女口中的姐姐,為什么會對他抱有善意?
走出桃花樓,羅開看著那壺桃花釀,眼中難掩震撼與羨慕。
桃花樓背后是誰他不知道,但也知道絕非內城所有勢力加起來可比。
曾經有煉氣士自持修為和勢力強大,逼迫桃花樓拿出最好的桃花釀,甚至還想要配方。
下場卻是被打斷雙腿,在桃花樓前跪了三天三夜,才被人領了回去,還不敢放一句狠話。
先生是什么來歷?
竟然能讓桃花樓不收錢,還可以隨時來喝,而且給的桃花釀,顯然與尋常的不同。
這是對修行有益的桃花釀,還是最好的那種,不是說每年都被訂購完了嗎?
羅開疑惑的跟著,雖然一肚子疑問,卻沒有開口詢問。
許庭深提著桃花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可能的人,最終都被他排除了。
‘罷了,該知道時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