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請三清,符篆顯靈
- 長生修仙:從勘破氣運開始
- 每天三問吃什么
- 2225字
- 2024-03-30 05:00:00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蒼白。
糧食就那么多,災民卻是更多!
在有限的條件之下,武墨選擇讓更多人能夠活下來。
這顯得沒有那么兼愛,更說不上公平。
可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理想與現實間的差距。
理想可以盡其所能的崇高,兼愛啊、仁義啊、天下大同啊,什么格調高就喊什么,去追求那最終的美夢。
但現實可不管你這些,口號不能填飽肚子。
這真不是單有一顆慈悲之心就能做到的事情。
資源不足的情況下,誰身體好,誰就容易活;誰吃的糧食多,誰就容易活。
武墨掌管了分配糧食的權利,換句話說,他的手上也捏著很多災民的命。
他的選擇,將切實的影響到許多人的生命。
而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救最多能救的人。
很顯然,這些患病的災民并不在他的可救人員之中,拉到河岸對面,除了防止傳染外,本身就是有種自生自滅的意思在。
這是大家彼此的心照不宣。
然而青玄道人的刨根問底,使得武墨不得不直言問出來。
是丟下糧食后不管不顧,滿足內心的道德和仁義;還是留下來盡其所能的分配這份資源,爭取讓更多的人活著?
外行總喜歡指手畫腳,認為做的不夠盡善盡美,只有真的身處其中,才能知道決策本身所充斥的考量和權衡。
青玄道人僵在了原地,臉上得勝般的笑容逐漸消失、隱沒,嘴唇微張,似是想要說些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他當然可以繼續斥責武墨見死不救。
因為此時他就站在這些患病的災民前。
可只要過了河,河的對岸,尚且有更多身體健康的災民在那里等著。
患病之人不該這樣死,身體健康的人就要被活生生餓死么?
見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武墨的聲音驟然一轉,又道:“當然,無論是哪一種選擇,都有自己的道理在。
善行可以分大小,善心不分。道長愿意來這里救治災民,哪怕能多救治出一個人,都是一份功德,對于一個家庭、一個人來說,都是救贖。”
武墨的聲音平緩了許多,不再是緊逼的姿態,反而主動的寬慰道:“歸根結底,這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天災無情,攤上這種事情,又有什么辦法?
墨者范大哥這些天跑前跑后籌集糧食,不知吃了多少閉門羹;姜家商行掌管糧鋪的劉掌柜為了籌糧更是吐血昏厥在了我的面前!
小子不才,被姜小姐委以重任,時時刻刻如履薄冰,不敢辜負小姐信任。
真不是我不想救助更多的人,實在是因為能力有限,別無他法,還望道長能夠理解。”
青玄道人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羞愧之色,終于是問出了武墨最想讓他問出的問題,“那鳳陽府城呢?孟家在做什么?這么多的災民,怎么是你們在跑前跑后?”
聽得此言,武墨眼前一亮!
好兄弟,不枉費我廢了這么多的唇舌,雖然莽了點,但還是孺子可教也!
武墨當即便茶里茶氣的說道:“或許......孟家的大人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吧。”
“還有什么事情是比人命更重要的!”
青玄道人怒不可遏的說道。
“這......咱就不知道了。”
武墨相當無辜的搖了搖頭,一副諱莫如深,不敢提及的模樣。
見他這般反應,這里面沒有貓膩也該有了。
更別說孟家本就真的什么都沒做。
“孟家本就負責鳳陽郡的稅收,如今天災這般嚴重,治下百姓死活竟敢不管不顧?!豈有此理!”
青玄道人義憤填膺的嚷嚷道。
這家伙愣頭青是愣頭青了點,有話他是真敢說啊!
不枉費自己一番苦心,給孟家上點眼藥。
武墨頗為贊許的看著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一改剛剛舌燦蓮花的模樣,沉默而安靜。
有的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力量。
“如此行事,視啟國百姓性命為何物!”
青玄道人急切的說道:“師叔,還請您去鳳陽府城找那孟氏家主問一問,孟家究竟想做什么!”
尋安道人瞥了他一眼,斥責道:“莽撞。鳳陽府城,豈用聽你我號令?”
“師叔您可是信安君的門客,啟國國君的上賓,便是孟氏也要對您禮敬三分,遑論是區區一個鳳陽府城?”
青玄道人不無高傲與炫耀的說道:“墨者搞不定的事情,咱們可以搞定!”
“你再多嘴,回去抄道藏。”
尋安道人美眸瞪了他一眼,“修行不到家,就少說多看。”
小家伙心地是好的。
就是太年輕了點。
事情往往不會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何況鳳陽府城孟家的做派,多多少少有點過于離譜了。
災民就在城外,竟不管不顧,此事定有蹊蹺。
但俗語有言:強龍不壓地頭蛇。
在沒決斷徹底翻臉之前,大家自然還是要好聲好氣的交流。
他們是過來幫忙賑災的,又不是要清算孟家的,賑災少不了鳳陽府城出力,將關系搞的僵硬,最后只會收不了場,倒霉的還是這些城外的災民。
耀武揚威的跑到鳳陽城主面前訓斥一番固然痛快,可于事無補。
當務之急,還是要率先解決城外災民的問題。
“我們初來乍到,對這里的情況并不太了解,善士可愿與我詳談一番?”
尋安道人目光看向武墨,詢問道。
“尋安道長但有所問,武墨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武墨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當即點頭道:“這些天來,每每看到一個又一個災民倒下去,吾心甚痛。道長有賑災救人之意,我亦有盡力之心。”
“那咱們邊走邊說。”
尋安道人微微點頭,拿著空碗來到鍋邊,勺了一勺豆漿之后,向著患病災民之所在處行走而去。
她的腳步不急不緩,看上去細嫩如白玉的手掌端著熱氣騰騰的瓷碗卻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灼熱,行走之間碗里的豆漿未曾有半分晃動,不見一縷波瀾。
武墨跟隨著她的腳步,向著一處格外簡陋的涼棚中走去,此時一處草席上,正躺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姑娘。
她渾身上下斑斑點點通紅一片,肌膚緊緊的貼在皮肉上,肚子卻又高高鼓起,無望的眼神直愣愣的盯著涼棚的外面,灰撲撲的小臉上看不到任何屬于人的生機。
尋安道人來到她的身前,眼中滿是悲憫之色。
短暫的遲疑后,她從袖中取出一道黃色的符篆,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武墨并不認識的線條。
她低聲念誦了一句,“上請三清,祛!”
眨眼間,那道黃色符篆無風而自燃,落入碗中。
原本乳白色的豆漿便瞬間化作烏黑的色澤。